她不能接受任何人對已故父母的侮辱,尤其是沈淮謀這個瘋子。
“別不信我,李束的父親當時已經對你母親展開了追求攻勢呢。我當時在咖啡廳裡聽到他們不知廉恥的對話,不知道多心疼你和李束,都是多好的孩子,父母怎麼能因此給你們蒙羞呢,他們需要死亡來爲自己脫罪,還你們乾淨的身份。”
“我呸!別胡說八道!別侮辱我的父母!你沒資格提起他們!”夏楠氣極,她掙扎着想站起來,可是混身無力,隨便動彈都痛徹身心。
沈淮謀往前挪了挪,“噓,聽我說完。”
他很興奮,能在當事人面前把自己多年前的豐功偉績說出來,讓他感覺自己做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他越說越激動。
“你們兩個真的很不錯……我之後再下手的幾次,都沒有第一次完美了,留下的火種也一個不如一個。讓我越來越沒成就感。唉,李束的確是死得可惜了一點,他再練習幾次,紕漏再少一些,或許就能趕得上我了。”
“李束果然是你殺的。警局當時警戒那麼嚴密,你怎麼知道的?”
“聽風起說,你們都知道李束是我精心培養了接班人了,那自然有我們獨有的聯繫方式,風起也是知道的。不過,我們兩個之間,你怎麼總提起別的人呢,對我太不尊重了。”
夏楠覺得不可理喻,他們之前有什麼可聊的。
“不要這樣看着我,我可是一直看着你長大的,不然,你以爲風起能注意到你?”
夏楠一陣心寒,自己在沈淮謀手裡,就像一顆棋子,她回憶起與沈風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快樂溫馨。想到這有可能是被沈淮謀一手操縱,不由得一陣作嘔。
這個人太可怕了,如果一切如他所說,那麼她、李束、沈風起、路臨琛,甚至……她想到了檔案裡韓諾也是孤兒,他們幾人的人生全被在被面前的人輕鬆把玩!
沈淮謀有些好笑夏楠的反映,他覺得自己做得理所應當,天經地義,成就了多少人才,夏楠非但不感激,還對他充滿恨意,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總把我的話題帶跑,我把你綁來主要是想教育你的,你做的太實在令我失望了。我讓你選心理學,認識我弟弟,這樣擡舉你,你怎麼能這麼的,不自愛,放蕩的去溝引路臨琛那個廢物呢?他哪有風起一半的好?風起都要把全世界都捧在你面前了,爲你鋪路,爲你遮風擋雨,甚至因爲你跟我吵架,這些我都忍了,只要你乖乖地做我的弟妹,給我們家傳承後代,生個孩子,之後你怎麼找死我都沒什麼意見了。可你竟然要和路臨琛結婚?”
“當我沈淮謀是死的嗎!”
夏楠杏眼圓睜!太噁心了!他的腦回路倒底是怎麼構成的!憑什麼決定他們的人生?以爲自己是耶穌再世嗎? “你這樣的人死了更好,憑什麼決定我們的人生?”
沈淮謀意外的看着夏楠,表情憐憫慈祥,“我賜予了你們新生。”
夏楠好笑,“你平時跟人談生意也是這樣高高在上不說人話嗎
?”
沈淮謀像是被踩到痛腳,有些惱怒:“你們與他們不同。”
夏楠真的笑出聲來了,因爲她們父母被他殺了,所以不同,對他們有了責任?什麼邏輯!
沈淮謀起身出了房門。
兩名黑衣保鏢架起夏楠出了房門。這是一個裝潢得古香古色的別墅,沈家是華國難得倒數三代不是泥腿子的家族,這應該是沈家總部,走廊長得看不見盡頭,價值不斐的擺件隨處陳列着,用人行走無聲,低調的顯露着底蘊。
她沒能觀察多久,就被扔進了隔壁。
這件房和她之前的沒有多少分別,只多了一個豪華大牀和一把座椅。
路臨琛被梆在座椅上,正對着牀,垂着頭昏昏欲睡。
夏楠被扔到了牀上,沈淮謀隨之跟着踱了進來。
看着房間的陳設,夏楠陷入驚恐。
路臨琛在聽到聲響時也擡起了頭,只着了一件睡袍的夏楠在牀上掙扎,畫面危險美麗,他怒視着沈淮謀,“你這個禽獸!放了她!”
兩人都想到了沈淮謀做下的幾件案子裡女性受害者的慘狀。
沈淮謀像是在進行一項莊嚴的儀式,表情肅穆,“你們是我親手造就的藝術品,你們的結局也應該由我決定。”
“變態!滾!”
路臨琛目眥欲裂,他瘋狂地擺動,試圖解脫身上的繩索,可藥效顯然還在,有心無力,額頭上的青筋爆起,脖子底下紅痕道道,皮肉外翻,有血滲了出來。
兩人都沒有反抗的力量,沈淮謀走上牀,揭開夏楠的浴袍。
夏楠羞憤欲死,雙手護住身體要害,拼命向路臨琛的座椅滾來。
沈淮謀輕鬆撈起夏楠的腳踝,把她扯了回去。
“還記得你母親是怎麼死的麼?”他輕鬆反剪了夏楠的雙手,閒適地聊着往事。
夏楠用牙齒尋着他的肢體,只想咬下一口肉來。沈淮謀不以爲意,像是惡貓老神在在的撥弄着手底的獵物。
“瞧我這記性,我當時心疼你,給你餵了藥,這段往事可能你還不知道呢。”
夏楠恨得出血,她知道自己現在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發現確實攻擊不到沈淮謀時,已經閉上眼準備咬舌了,她對這幾個案件做了那麼多功課,怎麼能夠不知道案發時受害者的慘況?
沈淮謀怎麼會讓她死得這麼痛快?騰出一隻手,把夏楠下巴卸了。
夏楠求死無望,眼淚從兩邊眼角很快滑下,在牀上洇兩團水漬。
路臨琛此時眼眶瞪得開裂,兩道血淚觸目驚心,四肢在瘋狂地擺動,企圖掙脫身上繩索的束縛。“畜牲!你放開小楠!有什麼衝我來!”
沈淮謀聽着旁邊一直沒停地嘶吼,有些嫌吵,卻不願意去碰他。
夏楠聽到路臨琛的聲音,渾身一震。這是第一人格的語氣,他終究還是醒來了。可是,她現在倒寧願是第二人格在旁觀着這一切,這次的獻身,不在計劃中啊,她後悔起自己的魯莽。
“拿個膠布來,堵住
嘴,太吵了。”
韓諾在門外低低的應了一句是。
門很快就開了,沈淮謀已經脫了上衣,準備覆身上前,夏楠如殭屍一樣不再動彈。
沈淮謀停下了動作,開口,“風起,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一把黑色的槍口抵在了他的後腦勺。
“哥,穿好衣服吧。我有意成全他們的。你不要再插手了。”
夏楠不敢置信的睜開眼,沈風起來了。她知道自己獲救了。可架住她雙手的那隻胳膊沒有減下半分力度,她動彈不得,光着身體在幾個男人眼前,她覺得此時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淮謀並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弟弟,他在打量着身下的光裸女體。“我如果說不呢?”
“那就去死吧!”一聲槍響。
沈淮謀倒下了,夏楠感受着自己身上溫熱的人體,也暈了過去。
“不!”沈風起一聲大吼,撲向自己的哥哥,血沾在他衣服上,一下子就溼透了。警察局局長頂着滑稽地髮型把槍收回套裡,重案組幾名成員前後迅速進入房間清掃現場。
夏楠覺得自己這一個星期的經歷比別人一輩子的經歷還要狗血。
她醒來時牀邊只有路臨琛趴着,一身單薄的病號符,垂着的後頸幾條青紫的勒痕明顯,她伸手摸了摸,腫得發燙。
路臨琛睡得很沉,沒有醒來。她收了手,閉目沉思。
沈風起把她從閻王手裡救了下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昏過去前,沈風起喊的那一聲,淒厲無比,讓她幾乎閉上眼睛就能再聽到。
這個案子全是亂賬……
沈淮謀手上十數條人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太便宜他了。
那些冤魂,想必也是不甘心的。
夏楠嘆一口氣,路臨琛活着,她也活着,對她來說,也算是最完滿的結局了。她不敢再有貪心。
付年年打破了病房的沉寂,“小楠!你醒了!!!!”
夏楠阻止不及,路臨琛已擡起頭,這一擡頭,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小琛,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路臨琛雙眼被打了兩個白色補丁,黃色的藥液些微滲出來,甚是駭人。
付年年把帶的花擺在牀邊,隨口應道:“路臨琛眼眶好像裂了,我們把他送進醫院時,一眼窩的血。”
回頭看向兩人時,路臨琛已經詢聲轉頭,“付年年,你再接着說,我就往你鍵盤裡倒水。”付年年纔買了一把新鍵盤,寶貝得不行。聽到路臨琛開懟,她反應過來,自己又說錯話了,吐吐舌頭,趁着路臨琛這會兒被遮住眼,湊近夏楠臉蛋,“啵”的一聲,親了一口就逃出了病房。
被示威的路臨琛臉色陰沉,夏楠暗笑,付年年估計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你要喝水嗎?”路臨琛壓下脾氣,手伸進被子裡,尋找着夏楠的手。
夏楠哪能讓一個眼盲患者爲她倒水,連回了幾句不用。
兩人都安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