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劉崢神情越來越暴躁,夏楠心中一緊,在他站起來之前率先站起身來,掏出了口袋裡的便攜手銬,待到劉崢不顧一切撲過來之時,死死地扣住了他的雙手。
另一隻手則熟練地從另一個口袋中拿出鎮靜劑,眼疾手快地注入了劉崢的體內……
隨着藥物的注入,劉崢漸漸平靜了下來,夏楠扶着他上了病牀,替他蓋好被子,等劉崢陷入深睡眠後,纔在警員的指示後離開暫時關押劉崢的病房。
夏楠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將病院的地址報出後她靠在座椅上舒了口氣,擡手將披散在肩頭的亂髮紮起。
從早上到現在,她一口飯都沒有吃,滿腦子都在分析着劉崢的案情。
其實那個法醫沒有說錯,什麼都要講究證據,但如果說劉崢是冤枉的,她到底能從哪些方面找出哪些關鍵性的線索呢?
夏楠不自覺地咬着大拇指,倏忽之間她想起了什麼。
那條手繩!
她記得王浩手上正是帶着一條手繩,那會是劉崢心心念唸的那條嗎?
臨近下班的時間,路臨琛的辦公室內仍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報告已經上交了,臨琛,要不要先去吃個飯?”戚柒開心的拎着包走進了路臨琛的辦公室,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忙人今日終於能找到機會一起吃飯,她當然高興。
而路臨琛卻一直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屍檢報告,腦中卻一直迴盪着今天早上那個女人最後說的話。
“但是你們不能就憑這些就給人定罪,誰都不會蠢到用這樣的方法暴露自己”
“怎麼了,臨琛?”察覺出路臨琛的不對勁,戚柒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也彷彿一下子將他從一個大網中拉了出來,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沉聲道:“我不去了。”
戚柒的還未收斂的笑容凝在了嘴角,不過即便此刻她是什麼表情,路臨琛也看不到,於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輕鬆地丟下兩個字“好吧”就瀟灑地離開了。
路臨琛想
了一想,拿起一套新的白大褂,轉身去了地下室的停屍間……
入夜,S市籠罩着薄薄一層陰影,而處在二十層樓的夏楠卻在沙發上大快朵頤。
“喀呲”一塊炸雞扔進嘴裡,夏楠盯着手機的資料,腦中卻如同一團亂麻。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劉崢說的那紅繩如果說與受害者王浩手腕上的手繩是同一根的話,那麼對劉崢不利的信息就又多了一條。
劉崢早年就患有狂躁症,原本不嚴重,只是後來有了孩子劉小嘉,因爲孩子的哭鬧嚴重加劇了劉崢的狂躁症,而小嘉母親的意外死亡也讓劉崢心理上受到很大的打擊,於是開始暴打,虐待小嘉,直到小嘉十歲那年因爲先天性心臟病而死,劉崢便徹底地崩潰了,整日處在幻想中,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所以他也是自己重點關照的對象。
可如今劉崢牽扯到了這麼一樁命案,夏楠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出爲劉崢脫罪的好方法。她望着天花板,沉沉的嘆了口氣。
夜色越來越深,可夏楠卻越來越清醒,她望着落地窗外暗藍色的天空,喃喃道:“小琛,如果是你,你該怎麼辦……”
沂河雖然是S市的母親河,周遭卻絲毫沒有完美的修飾,就連沂河橋頭都是雜草重生,如果不是因爲今早的謀殺案,恐怕這一片也不會被清掃乾淨。
清風掀起路臨琛額前的碎髮,月光下的褐瞳顯得越發神秘深邃,他步步走近案發現場——廢棄的鋁廠,腳底卻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啊!”
這聲尖叫不是路臨琛發出來的,因爲他的驚愕已經讓他開不了口,半晌他才盯着地上那個蠕動中的“生物”道:“你……是人是鬼?”
夏楠抹了一把臉上的泥,雖然莫名其妙被人踩了一腳,而且還是屁股上,但是不得不說,他這個推測挺有道理。
這個點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出現,除了鬼,也不會是正常人。
“絕命毒師!”夏楠想到今天他冷血無情拿着剪刀割人肚皮的畫
面,由於畫面實在太“美好”她都不忍心多看兩眼,“你怎麼會在這裡?”
絕命毒師?路臨琛挑了挑眉毛,也不反駁,只是漠然看着她一個勁兒地拿紙巾擦着黑暗中泥濘的臉蛋,轉身向案發現場走去。
這人簡直太不禮貌了!
“你……”夏楠抓着他的袖子就要招呼上去,路臨琛驀地一個回頭,沒有看她,而是看着她那隻全是泥水的手正死死地抓着的白色衣袖……
夏楠剛想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媽媽呀,怎麼能有人長得這麼好看?!朦朧月色下的瘦削男子簡直是沉魚落雁,貌比西施,膚若凝脂,活色生香……
啊呸,這都是些什麼鬼!
見她不放手,路臨琛的目光才沿着她的手向上移,被路臨琛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然的夏楠輕咳了兩聲,放開了手,佯裝大度地從他身邊走過,邊走還邊豁達地說着:“看在你顏值高的份兒上,今天就饒了你沒有禮貌的行爲……”
路臨琛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不同尋常的表情,他的嘴角略微抽搐,不過稍瞬即逝,不過他還是蹙眉看着髒兮兮的袖口,選擇了無視它。
“你剛剛……是在幹什麼?”
路臨琛很顯然是在問她剛剛整張臉泡在泥水中的神經質行爲,夏楠很理所當然道:“我只是在試試,正常一個人在泥水中憋氣能憋多久,”她驀地轉身,看着路臨琛問道:“你們的屍檢報告中寫着的是窒息時間爲一分鐘,而我剛剛在泥水中只憋了三十秒就不行了,雖然是……被你踩了之後起身的,不過時間也差不多。”
“他是男人,你是女人。”路臨琛言下之意很明顯,只是夏楠決定無視他這個很順當的邏輯,因爲直覺告訴她,這個案子可不能靠邏輯來判斷。
“如果照你們屍檢的結果來看,假設兇手是劉崢,那麼一個擁有精神疾病的人是很難用邏輯來判斷問題的。”
夏楠說出這句話之後,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看向路臨琛的眼神帶了幾分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