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彥和卓樂峰再次返回季雪豔住所附近,他們兩人對韓燕屍體到底如何進入季雪豔家中還是存疑。甚至江俊彥想到一個問題,是否要等季雪豔的精神鑑定出來後在做判斷。
“你是想說季雪豔出現幻視幻聽?”卓樂峰不以爲然,“我和她接觸這麼久,並未發現她有這方面的情況。”
“切,搞的好像你有多瞭解她似的!你我都清楚,很多精神方面的問題只需要一個刺激點便能爆發,也許季雪豔就在當天出現了刺激狀況才導致她描述錯誤。”看了看時間,江俊彥也不想在這個案子上耗費太多時間,“咱們兵分兩路吧,目前來看,韓燕本身也確實存疑。你設法去了解韓燕更多背景,我去找季雪豔老爸,看看那邊有什麼新的發現。”
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卓樂峰當然同意。但是相對於調查季雪豔父親,去調查韓燕顯然更難。江俊彥是給自己找了個輕鬆活,把難題拋給了卓樂峰。
也罷,爲了給季雪豔承諾,卓樂峰知難而上。再者說,卓樂峰現在也有後援支持,如今可以直接找金曉晨配合,希望從她那獲得更多有關韓燕的消息。
很快,金曉晨給卓樂峰傳來消息。關於韓燕的情況,基本符合馬清蘭的描述。此人確實沒啥出衆之處,且也真的沒有作奸犯科的可能!這人就是一個標準的普通人,普通到很多人都可能忽略他的存在。
當然,金曉晨也給卓樂峰提供了一個線索,便是韓燕因爲長相不錯,在年少時曾有不少追求者。只是韓燕沒怎麼和那些人交往。甚至韓燕的前妻也是主動追求韓燕,最終實在受不了韓燕“窩囊”一事無成才決定離婚。
“期望和現實落差?”拿到這手資料的卓樂峰自言自語,“一般年少時被很多人關注,都會產生積極期望,繼而對自己要求很高。而自己的期望值過高,最終又無法實現或是很難實現,理想與現實便產生落差。對一些人來說,看到理想與現實產生落差,他會找出自己的缺點,及時調整目標,分段實現理想。可同時對某些人來說,心理落差會產生一些消極情緒,認爲自己能力不夠,自己不夠聰明,不能正確認識自己,對自己失去信心,最終自暴自棄。從韓燕的經歷來說,他非常符合消極對待這方面,在中途,他甚至已經自暴自棄,被前妻都認定爲窩囊!可這樣一個窩囊的人,怎麼忽然說要和同學出去做生意?”
江俊彥和卓樂峰都判斷馬清蘭沒說謊,這意味着韓燕說自己去做生意,且最終死在了季雪豔出租屋內,很可能是因爲韓燕自己說了謊。結合心理落差分析,韓燕可能根本沒去做生意!那韓燕爲何要欺騙馬清蘭?
韓燕問題很大?卓樂峰需要進一步瞭解韓燕!整整一個早上,卓樂峰都在調查韓燕。他甚至找到韓燕的前妻瞭解情況。直至到了下午,卓樂峰本想去和江俊彥匯合商討,可是一輛警車卻停在了他的面前。
下來兩個警察出示了證件:“卓樂峰!關於韓燕的案子,我們希望你回去繼續協助調查!”
幾乎是被強行架着進了警車,卓樂峰心不甘情不願,以爲這又是有人給自己找茬。直至下車,他看見一張熟面孔出現時,他心中還在嘀咕,怎麼又是這個混蛋。
周蜀山摸着鼻樑,示意手下先退下,他一邊看着案件卷宗,一邊道:“又見面了!怎麼你又犯案了?”
“呵,周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想我已經跟你同事證明過我是事後才趕到季雪豔的住所。”卓樂峰完全沒好臉色,“如果你真的故意找我茬,麻煩拿出確鑿證據。”
周蜀山眼睛都沒擡,忽然小聲道:“我倒是不怕麻煩,只是**讓你別玩的太嗨,忘了自己該幹嘛?”
卓樂峰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愣神看去,卻擔心其中有詐,反問道:“什麼**?什麼玩嗨了?”
“哼,金警花沒告訴你,七組還有其他成員嗎?”周蜀山邊說邊擺擺手,又大聲咋呼道,“跟我去那邊,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一邊走,他又湊到旁邊小聲道:“你找金曉晨求助的事已經被**知道。**擔心你在季雪豔的案子上耗費太多時間影響你的工作,讓我給你透露點風聲。”
什麼情況?弄了半天周蜀山也是破霧計劃組成員?回想之前和這人爭鋒相對,卓樂峰還這不敢輕易認賬。
直至走到門口,將要進去前,周蜀山還將一張字條偷偷塞給了卓樂峰,又跟沒事人似的帶着卓樂峰進入內部,坐在那裡隨意問着卓樂峰有關韓燕案件的情況。
說是質詢,但是卓樂峰卻發現周蜀山在有意無意透露案件的一些進展情況。
比如根據法醫鑑定結果,韓燕的死因確實是水果刀插入心口部位導致死亡。但是,致命傷口部位痕跡卻和水果刀刀口大小不完全吻合。同時,韓燕的死亡時間差不多在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但是根據季雪豔描述,蒙面人差不多是過了十二點才進屋騷擾侵犯,最終季雪豔失手殺了蒙面人。如果蒙面人是韓燕,那死亡時間就對不上。
基於這些,再加上警方對季雪豔出租屋內排查,目前警方也傾向於認定季雪豔出租屋並非第一案發現場,且季雪豔應該不是兇手。因爲在晚上七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有很多人都能證明季雪豔還在診所加班。
所以,是有人故意誤導季雪豔。讓季雪豔覺得自己殺了韓燕!但是基於目前的調查情況來看,韓燕存在說謊可能,這意味着是韓燕自己配合別人殺了自己,且最終嫁禍季雪豔!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你在季雪豔家中有沒有發現鬧羊草。”
“鬧羊草?”卓樂峰意識到周蜀山又在給自己透露關鍵點,“我當晚去後,並非注意到這些。”
“我們在煲湯中發現鬧羊草成分。同時在馬清蘭家中也發現了鬧羊草。根據馬清蘭所言,家中的食材都是韓燕購置,所以,她也不清楚爲何有鬧羊草!當天是韓燕將煲湯食材配齊煮了一遍後等馬清蘭回家繼續煲湯。”
鬧羊草是一種茄科野生直立木質草本植物,它和曼陀羅花相似。遠在東漢三國時期就有華佗著名的“麻沸散”,其主要成分中就有鬧羊草。少量煮沸後的鬧羊草能讓人產生麻醉昏迷嗜睡等症狀!
卓樂峰和季雪豔認識這麼久,他知道季雪豔是個習慣於夜生活的女孩,一般情況下,過了十二點她也完全不會有嗜睡症狀。但是在昨晚,根據季雪豔所言,她和母親聊天后就產生了嗜睡感,所以早早就上牀睡覺了。也正因爲季雪豔要睡覺,所以馬清蘭才離開。
“韓燕自己購買食材,且自己煮了一遍!”卓樂峰看着周蜀山的眼睛,讀出對方也在質疑。
“所以,你真的沒殺韓燕?”
知道周蜀山又在故作提問,卓樂峰忽然想笑,可最終,他還是配合演戲,故作不爽道:“周警官,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說了,你如果有證據就指證我,如果沒證據,恕不奉陪。”
“哼,還挺橫!行,現在我沒證據抓你,不代表以後也沒證據。”
這就算對接頭暗號了?說實話,直到這一刻,卓樂峰對周蜀山的身份依舊存疑。可當他從警局出來,找個地方看了看字條上的內容後,他卻逐步打消了疑慮。
“蘇中市事情已經處理完畢,證明123號確實是犯罪窩點,也證實是馮永南出賣了張廣勇。菊楨幹和樂家成關係緊張,你可從中尋找機會。”
如果不是胡楚光和周蜀山通過氣,周蜀山也不可能知曉這麼多。這就證明周蜀山確實和胡楚光站在同一撥。
現在有了周蜀山提供的線索。對卓樂峰瞭解案情更加有幫助。毫無疑問,之前他們還在假設季雪豔是否因爲精神問題導致誤殺,可現在來看,最大的嫌疑者反而就是死者韓燕。弄清楚韓燕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則一切問題都搞定了。
正好接到江俊彥電話,卓樂峰又急急忙忙趕回吉祥街。就在季雪豔租住房間樓層對面的一處角落,江俊彥正抱着胳膊站在一個窩棚前。
這個窩棚是一個撿垃圾的老太太自己搭建,後來老太太去世了,便一直沒人處理。
“我找了幾個吉祥街的小地寶,問這附近什麼地方可能堆積垃圾。結果他們給了我幾個方向,我一一排查,最終發現了這裡。你看!”
順着江俊彥手指的方向,卓樂峰從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中發現了一個沾有血跡的裹屍袋。一下子,卓樂峰腦海中馬上構建各種可能,綜合周蜀山提供的信息,卓樂峰已經大致能猜出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雪豔不是兇手!她被人誤導了!韓燕是幫兇!”
江俊彥扭頭道:“什麼意思?你是說韓燕幫着別人來構陷季雪豔?”
“這只是其一。其二是,韓燕幫着別人殺死了他自己!”
“額,我說卓樂峰,你是不是又有是絕密情報,分享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