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童從小被遺棄,加上體弱多病,他在福利機構中成長應該不會順風順水,甚至會遭受不堪的過往。這種成長經歷會對他的人格塑造產生消極影響。讓他很容易喪失自我。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讓他覺得是救世主般的人出現,金秋童會將此人視爲一切。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只要這個人能呵護他愛護他,讓他找到安全感和歸屬感。
“那這個人會不會就是白狐!”卓樂峰猜測道,“金秋童的出現很明顯和白狐有關,他的一切行動不一定有白狐直接指揮,但其目的是爲了幫助白狐。”
胡楚光道:“極有可能!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弄清楚。我們之前分析過,在金秋童被狙擊受傷後,他會去尋找那個讓他覺得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人,也就是可能會去尋找白狐,又或者是把禍水引向江俊彥。最終他的選擇就是去找江俊彥,沒有去白狐那裡尋求慰藉和保護。而且到目前爲止,我們也沒發現金秋童和幕後之人有聯繫的跡象。這一點很奇怪,甚至讓人覺得,金秋童所做的一切,確實是沒人指示,所以他沒有可以聯絡的後方。”
卓樂峰分析道:“如果金秋童意識到他被監控,所以不和後方聯絡,這樣就不會被監控查到他的幕後主使。但是如此一來,他就會更加小心,不會輕易留下自己的生物樣本和指紋。但是到目前爲止,我們看見他和江俊彥,特別是和曹姚之間建立了某種信任聯繫,也輕易讓曹姚拿到了指紋和生物樣本,這又和之前的分析矛盾。所以看來,金秋童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被監控之中,他其實是可以和所謂的幕後之人聯絡。但是他依舊沒有聯絡,最大可能就是,這次行動確實沒有幕後主使,他是自己所爲。一個沒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邊緣型人格障礙者一般只會在發泄時做出散失理智不顧一切的行爲,可金秋童明明是在非常清晰的思路下進行殺人,挾持等行動。他這麼做,就是在不顧後果。甚至是沒有告知幕後之人情況下的不顧後果。他爲何要這麼做?”
“那個,其實這裡還有一份資料。”周蜀山聽着衆人的分析,起先一直插不上話,直到現在才把另外一份報告放了下來。
衆人再一看,金曉晨直翻白眼,卓樂峰更是撇撇嘴,胡楚光也搖頭苦笑道:“你小子爲何不早說。”
周蜀山嘿嘿壞笑:“我看你們分析的這般起勁,不忍心打斷你們。再者說,你們也沒問我還有沒有其他醫療報告。”
周蜀山沒有查到金秋童的整容報告,卻意外查到金秋童不久前的醫療記錄。根據他在醫院的檢查結果,金秋童的先天性心臟病依舊存在問題,而後來的各種併發症也越發嚴重。更重要的是,最新的檢查結果表明,金秋童的腎臟已經開始不可逆衰竭。
“所以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臨死之前,他需要爲他的救世主,也就是幕後那個一直給他提供安全感和歸屬感的人做些事情。這樣看來,他極大可能沒有告知他背後那人他行動的真相。這是他的個人行爲。所以,在任務沒完成前,金秋童不想讓背後之人擔心,更不想讓背後之人失望。”卓樂峰道,“老周,你得儘快從福利機構入手,我們要儘早確定金秋童在福利機構期間,到底是和誰建立了那種安全感和歸屬感聯繫。”
周蜀山道:“明白,我立刻着手調查。還有,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殺手是金秋童,我想是不是可以通過調查金秋童的通訊已經資金賬戶往來情況,看看他的社會關係網絡。更重要的是,查查在消失的三年間,他到底如何生存,又在做些什麼。”
金曉晨舉起手:“這些交給我!我會想辦法收集這些資料。”
“我也會配合曉晨完成這個任務。”胡楚光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各位,白狐雖然還沒現身。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尋找白狐的辦法。飯要一口口吃,問題要一個個解決。古寧村的事繼續跟進,而白狐的事情,看樣子不久後,我們就會得到答案了。”
胡楚光的這番表態其實還表明一個問題,這一局,江俊彥反超了卓樂峰。通過調查白狐始末,江俊彥比卓樂峰更早得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心中替江俊彥和胡楚光等人開心,同時,卓樂峰也在自我提醒,他必須得加把勁,不能讓江俊彥那小子太嘚瑟了。
只是,古寧村那邊確實比較麻煩。畢竟除非在古寧村常駐臥底,才能把內部查清楚,否則輕易行動極大可能無功而返。相對而言,胡天任這邊則希望很大,所以,卓樂峰決定還是得從胡天任這邊儘快找到突破口。
他把自己去古寧村見謝友三的消息釋放出去,也加強和新頭村的聯繫,卓樂峰這麼做,就是爲了繼續刺激胡天任。另一方面卓樂峰也用自己的影響力阻攔胡天任的貨在市面上流通,甚至還讓郭福寬壓着胡天任的貨。
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和卓樂峰相比,胡天任也絕對稱不上強龍。所以,胡天任的示好信號再次釋放過來。且這一回,卓樂峰聞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胡天任邀請卓樂峰去澳門,再從澳門乘船進入公海!爲何要這麼做?去了公海,估計可以見到更多神秘人了。
辦公室中,卓樂峰將一個信封遞了過去,裡面的那些錢是讓魏曉磊置辦些行頭,順便跟着他出去玩一陣子。
“卓哥,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帶我一起去?”魏曉磊的傷勢已無大礙,可聽到卓樂峰要帶他去“遊山玩水”,他還是聞到危險的氣息,“嘿嘿,這不會又是個坑吧。”
“怎麼?怕了?如果怕了也行,我帶其他人去。”
魏曉磊歪歪嘴,知道卓樂峰既然選了他,必然不會給他拒絕的餘地,把信封拿了過來,他也只好點頭道:“也罷。反正跟着卓哥混,我也沒吃過虧。只是,真的只有我們兩人?我看還是得多帶些手下,真要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真要出了事,那些人反而是個累贅。”卓樂峰擺擺手,示意魏曉磊可以出去。
他也懶得跟魏曉磊廢話,這小子是個滑頭,但是辦事牢靠,卓樂峰如今確實喜歡帶着他一起行動。
這次出門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卓樂峰的生意和各大小場子也得有人照應。他安排下去,在他不在安京市的這段時間裡,大小事務有肖如軒決斷。除了看中肖如軒的江湖經驗和氣勢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肖長旺已經認肖如軒做了乾女兒。如果卓樂峰的場子出事,肖如軒出來主持局面,肖長旺也絕對不會坐視自己乾女兒吃虧。有了這層關係,卓樂峰也算安心自己的大後方。
他又給馬江山和劉金飛打去電話,和這些大佬交代一番,就算把家裡的事安排妥當。
這次出門,胡天任勢必會帶着卓樂峰吃喝玩樂。特別是去澳門和遊船上時,依照胡天任特別是胡大海那種脾性,又得給卓樂峰安排美女作陪。
卓樂峰總不能次次用安眠藥下手,萬一真的“犯錯”,那也算污點。所以思來想去,卓樂峰覺得除了帶着魏曉磊之外,他應該還得帶一個女伴同行,毫無疑問,最好的人選就是鍾凱欣。
他把這個想法同胡楚光做了溝通。胡楚光也覺得可行,可前提是得鍾凱欣自己同意。所以接下來便是卓樂峰要說服鍾凱欣成爲他的女伴,和他開啓這次不尋常的“旅行”。
本來卓樂峰還想着怎麼開口合適,哪知道他約了鍾凱欣見面,還沒主動說明情況,鍾凱欣自己倒向打聽起來這次卓樂峰要去什麼地方“出差”。
到了這一刻,卓樂峰纔想起來胡楚光還有曹姚這枚棋子,一定是曹姚已經和鍾凱欣通過氣,所以鍾凱欣早已經心中有數。既然如此,卓樂峰也就索性直說。
“我需要一個女伴,名義是我女朋友。這樣我好推脫胡總那邊不合理的一些安排。”
“所以你是想讓我假扮你女朋友陪你同性?”鍾凱欣眨着眼睛,說話也夠直白。
卓樂峰本想說是,可話到嘴邊,他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團暖流,心中來了一股勇氣,他直接道:“如果是真的,那就不用假扮了。”
“額!什麼意思?”鍾凱欣那腦袋還要一點時間反應。不過這問題也不需要太多思考時間,她便明白過來。噗嗤一樂,鍾凱欣也終於明白了卓樂峰的心思,“所以,你這算表白了?”
卓樂峰也尷尬笑道:“貌似是不太正式!要不,我去買束花,再買點禮物來。”
“別別別,我最討厭那種虛頭巴腦的東西。”鍾凱欣大大咧咧擺擺手,“咱們也是老熟人了,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你要真想泡我,以後把買花的錢還不如給我多買點吃喝和衣服。”
這確實是鍾凱欣的作風!這個女人簡單瀟灑,透着更多真實!卓樂峰越發喜歡眼前的這種感覺。
“那既然如此,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買衣服,也好讓你風光陪我出行。畢竟要做大哥的女人,你也得好好倒騰一下啊。”卓樂峰起身,伸出手做出恭請的姿態。
當他輕輕的拉着鍾凱欣的手時,他的心跳在加速,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