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我抉擇

卓樂峰沒辦法直接扭送季羽飛去警局,一來他已經不是警察,二來他唐突抓人會讓自己顯得可疑,三來,他也確實在給季羽飛機會。

季羽飛連殺兩人有很多深層次的原因,其中有保護陳家兄妹,爲他們出頭的念頭,也有因爲從小的成長影響,導致他畸形的個性。很多人從小因爲外貌個性而被排斥,終究,外界被迫他們做出選擇,這種選擇看上去也只是他們的唯一選擇!可每個人都應該不同,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獨特的人生,差異化也是這個世界美麗的所在。如果這個世界真正接受所有差異,那或許悲劇也將少了很多。

卓樂峰退出包子店,他沒有也不能強制季羽飛做任何事情。他需要季羽飛自己做出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真正來源於他自己。

吉祥街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故事,這些故事組成了吉祥街的歷史!今天,這裡的故事依然在發生。

中午飯之後,張文寶便帶着手下聚攏到吉祥街。他們是這裡的地頭蛇,不管任何時候,他們都不會讓其他人在這裡造次。再者,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在巡視了一遍後,張文寶來到了天河飯店。他有點忐忑,需要卓樂峰給個答案。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咕嚕喝了一大口水,張文寶心急火燎,“待會真要鬧起來,我這面子可就兜不住了。到時候別說我控制不住場面,鬧出大事啊!”

“不會!”卓樂峰眉頭緊鎖,卻也不敢把話說滿。他不好確定季羽飛的想法,他只能等待。

外面叫囂的聲音的漸大,已經讓人感覺到緊張!江俊彥更是在季羽飛冒出水面後,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閃人。他是真的不用管後面的事,不管三點之前季羽飛是否自己站出來,江俊彥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卓樂峰瞭解江俊彥,所以他也知道江俊彥會如何作爲。

“三點之前,如果他不自己站出來,江俊彥一定會報警!”自言自語的閉上眼睛,卓樂峰心中暗暗祈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千萬不要放棄。”

一點一過,兩點迫近!已經有人找張文寶出去對話,已經有人開始在菲菲服飾前找茬!

兩點,卓樂峰也坐不住了。他從天河飯店走出,想要朝季羽飛家走動,可最終停下腳步。因爲,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即使他在過去,還能如何!

兩點半,四周吵鬧的聲音出現,張文寶的手下和其他人已經發生了零星衝突,譚菲菲和陳宇然也嚇得將店門緊鎖。卓樂峰真以爲情勢會失控,卻不想警笛聲及時出現。

那些欲要鬧事的人趕忙散去,可並未走遠,都在吉祥街周邊圍觀。那些警察也並非徑直朝着菲菲服飾走去。所有人都不明白警察爲何走向巷子深處,那巷子深處又有什麼?只有卓樂峰從焦急的神色中展現舒緩,他的目光泛出光芒,因爲他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十來分鐘中後,所有人都看見季羽飛帶着手銬從自家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在驚呼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家的親戚們都上前攔住警察討要說法。季羽飛的父母哭成淚人,他們剛剛在屋內已經聽見了季羽飛對警察的坦白。季雪豔也從診所跑來,看見堂哥被警察抓住,當下兩眼泛紅,衝上前來。

“哥,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要抓你?哥,你快說話啊!”急的淚如泉涌,季雪豔死活不肯鬆手。

季羽飛也很動容,他已經將嘴脣咬破,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道:“雪豔,鬆手!我殺了人!”

“你殺了人。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殺人!這一定是誤會,你要對警察說清楚,他們一定抓錯了人!”季雪豔跟着親戚們一起大聲嘶吼,要讓警察釋放季羽飛。

這讓警察也別無選擇,他們只能大聲道:“各位,請冷靜。是季羽飛自首,他承認自己是殺害趙文彪和左發成的兇手!”

“什麼!”

這一聲讓整個吉祥街都沸騰了!大家都在交頭接耳,紛紛確認自己所聽是否正確!季羽飛會殺人?這在很多人看來完全不可能。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被欺負被保護的對象,他又如何能殘忍殺害兩個江湖大佬!

不僅是季家和吉祥街的人覺得弄錯了,花鳥市場和左扒皮的人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來到這邊討要說法,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說法!

看着衆人的質疑和匪夷所思的神色,季羽飛忽然有了一種成就感。他擡了擡下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吉祥街如此受人關注,如此感覺到渾身充滿力量。他再次成了吉祥街的異類,可這一次,他成了讓人恐懼的異類。

可是,在卓樂峰看來,季羽飛最該自豪的不是殺了兩個江湖大佬,而是勇敢的面對自我,勇敢的對警察袒露真相。這次並非是他人和環境強迫他做出選擇,而是真正自我抉擇。

當警察帶着季羽飛走過卓樂峰身旁時,季羽飛側目看向一旁。他的眼中充滿了很多意味,有堅毅,有果敢,依然有那種媚態,也有那種可在骨子裡的溫柔。可到最後,卓樂峰還從他的雙目中讀出解脫!這或許是季羽飛深深舒了一口氣的原因吧。

這是一個讓大家意想不到的結果,它讓吉祥街和季家的人無法接受,也讓想要尋事出頭的混混們泄了底氣。

警方已經將兇手帶走,那些混混們還有什麼理由在吉祥街要人鬧事?張文寶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張文寶也忍了很久,再有人不識擡舉,吉祥街絕對關門打狗。

很快,那些從早上就聚攏過來的混混們開始散去,吉祥街的街坊們依然在議論紛紛,其間還有季家人員的哭泣聲。

卓樂峰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長嘆,他知道這是張文寶湊了過來。

“這特碼誰能想到?兇手竟然是他!”張文寶使勁搖着腦袋,“季羽飛那傢伙除了做早點,竟然還會殺人?靠!他還真是個人才!”

“這個世界,誰也不能被小看!每個人的不同,都有不用的原因!”卓樂峰又是長舒一口氣,“倒是總歸,吉祥街又恢復了平靜!”

張文寶不屑道:“想什麼呢?吉祥街哪天能平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吉祥街就是一個大江湖!想平靜?那就別待在吉祥街!嘿,說起來,你不是在外面租了房子,怎麼現在天天跑回來跟你父母一起住?咋地,喜歡被吉祥街的淤泥浸染了?還是你打算體驗一下出淤泥而不染?”

“誰會把自己和街坊比作淤泥?誰又想做淤泥!張文寶,你別輕易貶低自己,也別隨意貶低吉祥街的其他人!”

“我呸,我就討厭聽你一本正經的說教。靠,一點樂子都沒!”張文寶一擺手,不耐煩道,“這事算是完了!我還以爲今天要大幹一場,結果啥事沒有!走咯,帶着兄弟們找地方消遣去!”

這事確實算是完了,可卓樂峰的事並沒完!他還有很多事纔剛剛起步。

菲菲服飾重新營業,譚菲菲驚嚇了兩天,現在總算把心放下。她和陳宇然忙裡忙外,將那些混混們破壞的擺設重新擺放。卓樂峰也過來幫忙,可這回,譚菲菲和他沒有過多交流。其實他也知道,譚菲菲除了驚魂未定之外,也在“埋汰”卓樂峰這兩天沒親自過來關心她。

不管是因爲故意躲着她還是有其他原因,總之譚菲菲認爲卓樂峰做得不對!當然,她並不知道卓樂峰爲了這事又做了些什麼。

一直到忙和結束,卓樂峰起身要走,譚菲菲才走來將一瓶水遞了上去,輕描淡寫,語氣不悅的來了句:“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

“是啊,你也知道舉手之勞!我和你家的店離着不到一百米,你都不能舉手之勞來看看我!哼!”噘着嘴,譚菲菲故作不悅。她也不走,就這麼立在卓樂峰面前。

這小妮子要幹嘛?卓樂峰會分析案件,但是讀女人情感方面的心卻有些墨跡!不過還好,譚菲菲不用卓樂峰過分揣摩,她就是那樣開朗的女孩,直接噗嗤一樂,推了卓樂峰一把後道:“拿着水啊,難不成還讓我送到你家不成!”

“哦!”卓樂峰木訥的將水接了過來,本能的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譚菲菲又嘻嘻哈哈道:“所以你要不要請我吃飯賠罪?”

卓樂峰不解道:“吃飯賠罪?我不知道爲何要賠罪?”

譚菲菲叉腰道:“還不知道爲何要賠罪?卓樂峰,是你跟那些人說三天爲限,結果要不是警察跑來抓走季羽飛,我的店剛剛都要被那羣人給拆了。我這兩天擔驚受怕,全都是因爲你誇下的海口,你難道不要向我賠罪嗎?”

誇下海口?這明明就是卓樂峰主導解決的謎團,可絕對不是誇海口。這話當然沒辦法給譚菲菲解釋,再者,現在他們也是鄰居,沒事請吃一頓飯也正常。

“成,今晚我請你吃飯!就當替你壓壓驚!”

譚菲菲等的就是這句話,拍手道:“哈哈,那好,一言爲定!”

終於心滿意足,譚菲菲揹着手一蹦一跳的離開!

其實,她也挺可愛!卓樂峰內心閃過這個念頭,臉上也露出絲絲笑意。

信息聲再次出現,卓樂峰本以爲是江俊彥,可一看是未知號碼,又喝了一口水後,他知道自己要去後山溜達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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