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婷婷道:“我已經領教過她的《綺羅刀法》.此刀法威力渾厚.變幻莫測.在招式變幻之上.我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在內力之上.她卻遠不及我.阿胡叔不必擔憂.知己知彼要戰勝她絕非難事.”其實這也不過是她安慰胡絕的話罷了.在丘北城外一戰.她雖中毒無法使用內力.卻能感受到虛無那強勁莫測的內力和純熟莫測的綺羅刀法.心下勝算幾何她自己也不知.
胡絕卻不這麼認爲.他十分相信柳婷婷.不會懷疑她的任何言辭.點頭答道:“屬下願隨少主一同前往聖教.請少主恩准.”
柳婷婷道:“你先回無玄宮跟我師傅說明事由.若能趕上.你即可隨我前去.”轉身往客棧走去.一行人跟了上去.
五行子卻是神情自若.絲毫不擔心柳婷婷與虛無決戰一事.相似胸有成竹一般.
凌雲俊則是幾分苦澀.又是幾分憂慮.那幾分鬆悅的臉容之上揮之不去的總有一縷悲沉苦澀.
胡絕答道:“屬下遵命.”
陰單子上前問道:“丫頭.你要去聖教和聖靈決戰.”
陽單子追上去問道:“還訣什麼戰呀.咱們幾人一股腦上去殺了不就完事了嘛.搞那麼麻煩.”
柳婷婷道:“不許胡說.”
武乾子笑道:“一切隨然.天機早定.”武玄子四人深深贊同.笑了起來.好似知道什麼似得.
瑤佳不解問道:“難道阿乾叔能未卜先知.”
武乾子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卜先知呢.就算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卻也絕不敢先道破天機.否則後果可難預料的.”
瑤佳疑惑道:“有那麼嚴重嘛.”
柳婷婷道:“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瑤佳問道:“姐姐.你這說的什麼意思呀.我怎麼半句也聽不懂呀.”
武英子解釋道:“雖然空虛但是不會窮竭.越是運動.越能產生巨大的能量.博學多識.愛發號令.必然會導致失敗.不如保持虛靜.順其自然.”
瑤佳略有領悟地說道:“姐姐的意思是說.虛勝浮.虛懷若谷.順其自然.”
柳婷婷微微一笑道:“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瑤佳少讀道教經典.不知柳婷婷言語之意.苦惱道:“姐姐.你總這麼說話.我半句也聽不懂.”
武雄子笑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知道爲什麼小時候你爹爲何要壓着你多讀書了吧.”
瑤佳道:“天下那麼多書.那個能讀得完呀.不知道一句半句也是正常的嘛.再說了.我可不像姐姐那樣過目不忘.要記得那麼多東西不把我給累死纔怪.”
陰單子笑道:“不怪不怪.不死纔怪.”
陽單子道:“死了不怪.怪了不死.怪怪死死.死死怪怪.”
瑤佳暼了兩人一眼.道:“什麼怪怪死死.死死怪怪的.亂七八糟.”
柳婷婷不再多說話.默默前行.凌雲俊也是如此.默默走在她身旁.
於文心靜心情不爽快.垂頭自行.聽着他們說話.
胡絕和氏先心中憂慮柳婷婷安危.心情始終放不下來.不時能見到一部分江湖武士已經換上新容上馬向北門馳去.這便是先去大池劍約場地撫仙湖了.
陰單子呵呵笑道:“既然有比老子還猴急的.”
陽單子道:“要不咱也先去看看.反正在這裡也沒什麼事.”
武雄子道:“有什麼好看.不就是一個大湖.大湖前搭了個擂臺嗎.”
武傳子道:“明天一早便是大池劍約盛會的開幕.今日先行趕去也不算早了.江湖人在昨日.前日就有趕去的.想畢那邊也已熱鬧起來了.”說完見到一個道貌岸然的身穿華麗紅藍相間哈尼族服飾的中年男子策馬馳過.
於文心靜遠遠便見到了這人.拉着凌雲俊繞道一個小巷之中躲了起來.
凌雲俊幾分不解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於文心靜暗示他不要出聲.顯出幾分調皮和驚慌.
凌雲俊想去追柳婷婷.卻又被於文心靜牢牢抓住.幾分無奈.想道:“難不成是她的大仇人麼.若是如此先幫幫她吧.”想畢不在掙扎.隨她掩藏起來.望向前去.
柳婷婷餘光見凌雲俊被於文心靜牽走.也沒多在意.繼續往前走去.此人掠過衆人勒停了馬.轉頭打量了柳婷婷一番.向胡絕抱拳行禮道:“幾年不見.胡陰使可好.”此人正是玉龍雪山山腳天池派掌門於文流水.也是於文心靜的阿爹.他對此前胡絕帶着柳婷婷等人進入天池派.欲上玉龍雪山尋那千年雪參之時.柳婷婷魔性大發.毀得天池派一片狼藉之事仍是心有餘悸.並對陰陽雙子在山腰纏住他和於文新兩人.讓柳婷婷等人順利上了雪山之巔之事.更是不滿.這言語之中帶着幾分責備之息.
胡絕微笑還禮道:“見過於文掌門.在下一直想登門拜訪卻始終未能如願.還請掌門海涵.”
於文流水雖心有不悅.但多年來仇怨的消逝似乎也讓他在憤怒不起.想到柳婷婷等人雖上了雪山之巔也未破壞聖地.也無意爭對天池派.更是開闊頗多.他望遠處深嘆一氣.道:“罷了.罷了.本以爲見到了心下會無法自控.如今卻是怒不起來.”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單遞給胡絕道:“這你還是先收着.過些日子請派人到本派接了回去.”
胡絕不敢收回.婉拒道:“此乃我教主聖令.在下不敢接拿.還請掌門收下才是.”
於文流水轉身向柳婷婷抱拳道:“想畢這位就是當年疾病纏身上了柏潔聖地尋得千年雪參的少主吧.”雖然柳婷婷戴着面紗.但他對柳婷婷的印象早已銘諸肺腑.只見身形便已經認出.
柳婷婷自後回憶起當時曾對天池派犯下的大亂.心下虧欠十分.對於文流水也十分禮讓.還禮道:“見過於文掌門.晚輩有禮了.”
於文流水目不轉睛地看着柳婷婷.少時臉角悅意自起.和藹親笑道:“輕羅拂發芙蓉遜.纖腰寶劍凝絕靈.疑是絕才勝仙子.回眸一笑雁魚沉.”說着將紙單遞給柳婷婷道:“請少主代爲傳達逆教主.教主心意於某心領.它日必定登門拜訪一表謝意.”這張紙單乃是一張收條.是當時柳婷婷無意毀了天池派.胡絕稟明逆天行.逆天行命胡絕攜帶一千兩黃金送去天池派.作爲賠償.黃金雖暫放在天池派.於文流水卻未簽收.並想着找個合適時機送還給乾坤教.如今見了胡絕和柳婷婷.便將其拿了出來.想讓二人暫收.讓他們擇日派人去接運回來.
柳婷婷微微一笑.推回紙單.道:“當日晚輩犯下大錯.貴派破損嚴重.這點遠不足以修復重建卻也是一點心意.晚輩一直想找個合適時機親自登門謝罪.卻一直無時.掌門請不要介懷纔是.”
於文流水道:“少主哪裡的話.若能有時駕臨.乃於某榮幸.當時少主重疾纏身身不由己.實屬常理.於某也不應錯怪.這張收條還請少主帶回.傳與逆教主.不勝感激.”
柳婷婷道:“錯便是錯.有錯當罰.我自有錯不敢請釋.但這點心意還請掌門收下才是.若掌門硬是拒收.晚輩會以爲掌門不予諒解.心下難自容.我師傅也會以爲掌門另有別意.又因路途不短.不然怕他老人家要親自登門請錯了.”
於文流水急忙道:“不敢.不敢.少主嚴重了.既然少主皆有此顧慮.於某定選佳時親自上無玄宮道謝纔是.”
柳婷婷道:“道謝實不敢當.不過卻是隨時歡迎掌門來本教做客.”
於文流水笑道:“逆教主能尋得少主這般絕世佳徒.真是畢生大趣.令人心慕手追.”
柳婷婷道:“掌門過獎了.晚輩不敢當.”
於文流水微笑點頭.問道:“有一事請問.鄙女於文心靜幾日前不告而別.不知諸位可有見過.”
柳婷婷見到於文心靜見到他到來.卻拉着凌雲俊躲了起來.若是說見過.便是對他們不義.若是說沒見過又是對於文流水不義.微微一笑道:“我們幾人確實見了千金來到晉寧城.但此時卻是不知去了何處.”
於文流水道:“多有打攪.於某先行告辭.它日請少主、胡陰使、氏長老前往天池派做客.”轉馬離去.
柳婷婷等人轉向客棧去了.
凌雲俊見於文流水走後.想去追柳婷婷.卻又被於文心靜拉住.不解道:“於文姑娘.他已經走了.咱們去找婷兒她們吧.”
於文心靜不理會他.拉着他繞過小巷跟蹤於文流水去.
於文流水慢慢行走在大街上.不停四顧.焦慮之中帶着幾分氣怒.一路趕來走了這許多天一點於文心靜的消息也沒有.難免會如此.此次來到晉寧一則是應了嶽侯之邀前來參加劍約盛會.二則是尋找於文心靜的下落.三則是追查月前第六弟子胡月及幾個門人無故失蹤之事.剛走了幾步.羅局便迎了上來.行禮道:“歡迎於掌門大駕光臨.在下代陽大人前來接應掌門.請掌門隨在下前往陽府暫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