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振起,鬼主衝破雜草,躍到林落子身旁,道:“他們還在這裡,圍住四周,狠狠的燒!”
聲音方落,幾個聖教弟子掏出火摺子扔到乾草之上,火勢冉冉而升,迅速雄火滔天。此時聽到一陣箭雨從四周樹林直奔向林落子衆人,衆人擋劈着箭雨後撤數米。一年輕公子率着一對武士騎着駿馬掠過火焰奔殺而來。
柳婷婷見是陳世清,衝破草叢,躍上一匹駿馬。陰陽雙子隨即破草而出,相繼躍上馬匹。
林落子見柳婷婷現身本想衝上去,怎奈箭雨不僅未停反而譁然劇增,只得邊劈開箭支邊向前躍出,喊道:“上馬,給我追!”衆人齊聲上馬,衝過火焰追去。幾個聖教弟子未能擋開箭支紛紛墜馬落入火海之中翻騰慘叫,最後被火海淹沒。隨着林落子和鬼主衝出火海前追的不過十人,可方追幾步,只聞得呼呼破風聲,數十支尖銳的尖木飛射而來,鬼主急忙提起林落子蹬馬騰起,躍至樹梢。聖靈、聖元相繼騰去,其餘的教徒沒反應過來,人馬皆被尖木刺穿倒地。
尖木飛來處一排灌木後一個大嘴如瓢的漢子正是陳中,他得意一笑,道:“撤!”隨聲,六個武士躍上馬匹。陳中轉身催運掌力擊斷地上一排拉緊弓箭的繩索,箭支一齊飛射前去。陳中一行人前追少許就趕上了陳世清一行八人。
陳世清懷中抱着柳婷婷前行着,長眼毛陳落則守在他身旁,從未放鬆過警惕。原是柳婷婷躍上馬後未行多久因胸口中鬼主一掌內傷更加嚴重,吐血一口,昏迷過去。陰陽雙子自是想護着柳婷婷,可兩人皆是傷痕累累,自身難保,就讓陳世清抱着柳婷婷上馬繼續前行。
陳世清滿懷喜悅,容顏春風,兩眼除了暼路外皆未離開過柳婷婷,似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柳婷婷和他兩人一般。不禁回想起他苦苦追尋柳婷婷下落的歷程,總算苦盡甘來,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自他們救柳婷婷無果逃出聖谷後,一起隨南峰四隱到了無量山南峰躲避聖教和鬼毒教追殺。他雖受傷不輕,但腦海裡全是柳婷婷的容顏,茶不思飯不想。才住了一天,便偷偷溜出了南峰,下了無量山追尋柳婷婷的下落。可惜他整整十幾日尋遍了整個鳳凰山也沒找到柳婷婷的任何下落,痛徹心扉,垂頭下山時卻在鳳凰山腳遇上了陳中和陳落等十幾人。陳落等人非要帶他回南峰,他自然誓死不回,陳落點暈了他。一行人往返向無量山時,卻見到聖教弟子正向南澗鎮趕來,當下覺得不妥。隨即弄醒了陳世清後,一起秘密跟蹤聖教弟子來到了南澗鎮外。想到柳婷婷之所遇全拜聖教所賜,見到聖教中人他怒火中燒,以死相逼,逼得陳落等人在鎮外密林之中設下埋伏,擊殺聖教弟子。哪裡知道卻讓他救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當真是喜不勝收。卻不料想柳婷婷身負重傷,只對他微微一笑,便暈倒落馬,讓他急得肝腸寸斷。以至於陳中七人追上來後,他也不知道。甚至陳中問他柳婷婷傷勢如何,問到了第三遍,他才反應過來,倉忙答道:“內傷不輕,需加緊趕到城鎮尋得療藥才行!”說着眼睛卻未離開過柳婷婷,眼神之中濃濃的愛意和無限憂心。
陳中見柳婷婷嘴脣變紫,臉色長白,眼角血絲粗顯。急忙追了上去,說道:“公子,可否讓我爲婷兒姑娘把一下脈?”
陳世清急忙摟緊了柳婷婷,好像不願讓任何人碰觸到她一般,頓了少許方反應過來陳中的話意,極爲不捨地露出了柳婷婷的右手。陳中握手一把,驚慌失措,目瞪色變。陳世清見他這般變化,急忙問道:“阿中叔,婷兒怎麼了?”
陳中的臉神悲涼至極,深嘆一氣道:“婷兒內傷極重,加之中了無名劇毒,恐不久於人世!”
衆人聽言色變,目瞪口呆,傻傻看着柳婷婷。
陳世清臉容驟變,蒼白毫無血色,頓時間猶如墜入了無極煉獄一般,萬刀挖心,頭暈目眩,淚水譁然而下,怒道:“胡說八道,婷兒絕不可能有事!”
陰單子閃身搶抱過柳婷婷,躍回馬匹。陳世清大驚,抽出長劍指向陰單子,道:“你想幹什麼?”
陰單子不理會他,爲柳婷婷把了把脈,催運掌力輸入柳婷婷體內。輕輕搖晃着喊道:“丫頭,丫頭......”
陽單子閃身搶過柳婷婷,催運掌力輸入柳婷婷體內,說道:“果然要死了,如何得了!”
陰單子閃躍過來,欲搶回柳婷婷,被陽單子出手擋開。陰單子落地罵道:“老二,你敢打我,我要你好看!”掏出鐮刀架在胸前!
陽單子道:“老子就打你了,怎麼着?”右手抱着柳婷婷落身下地,左手拉出鐮刀指向陰單子。兩人此時皆擔憂柳婷婷安危,將怒氣全罐在對方身上。
衆人本不知兩人是何來歷,也不知他們和柳婷婷的經歷,只見兩人和柳婷婷一同逃出,就順便救了來。見到如今這般狀況,無不傻了眼。
陳世清見兩人輪流搶奪柳婷婷心下大怒,但又見兩人似乎並非要爲難柳婷婷,稍忍氣焰道:“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管,把婷兒留下!”
陰單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陽單子轉向陳世清罵道:“果然不是東西,敢管老子們的事?”
陳落、陳中及隨身十幾個武士見陰陽雙子矛頭轉向陳世清,急忙躍到陳世清身旁護衛。
陳世清見兩人如此橫蠻無禮,再不忍讓,破口欲罵,卻被長眼毛陳落止住,只聽道陳落緩緩說道:“方纔一時忙於奔逃,未有時間請教兩位前輩貴名號,失禮之處,望見諒!”
陰單子哼了一聲,罵道:“混賬,膽敢叫老子鬼名號,這一遭饒不了你!”閃身涮向陳落去。此時的身速快了許多,一路來他暗自運功自療,內力已然恢復不少。他本來就氣怒無處發泄,正好找藉口向陳落髮泄,手下毫不留情。
陳落見他閃電而至,滑身避讓開,未立穩身,只覺背後破風起,便向前翻去,背部衣服已被陰單子的鐮刀劃破。
陳世清、陳中見陽單子要攻向陳落,擋了上去。陳世清也管不着要擊殺對方,每招每式皆是要奪回柳婷婷,可惜他的招式、內力相對陽單子來說弱了太多,皆被陽單子擋了開去。陳中大刀拼擋着陽單子的鐮刀,幾式下來被震得手痛肩麻。
陳落和陰單子對上幾式便敗下陣來,被陰單子狠狠一腳踢倒在地,衆武士見狀一齊攻向陰單子。陰單子凝力一處,震退衆人,罵道:“這日不殺爾等,是因爾等方纔救我三人。”言畢已經閃到陳中身前,一掌直中陳中右肩。陳中退倒在地,大刀飛落後側。
陽單子旋身一轉,翻腿一腳,踢飛陳世清,罵道:“要不是爾等救過我三人,今日便送了你們性命!”
衆武士欲殺上,被陳落止住,他知道陰陽雙子的武功內力遠在他們之上,多鬥無易。
陳世清搶不到柳婷婷自是不甘休,奮力衝了過去,盡中陰單子一腳翻倒一則,悟胸痛嚀。他這還不甘休,搖晃起身,奔了過去,卻被陳中點住穴位抱到一則。陳世清兩眼火光直冒,怒紅臉頸,欲動不能,怒道:“阿中叔,你幹什麼?”陳中看向陰陽雙子,不理會他。
陰陽雙子此刻已經爲爭奪柳婷婷打了起來,陽單子右手抱着柳婷婷,左手一柄單刀自不是陰單子對手,幾招下來,柳婷婷已被奪了去。陰單子奪到柳婷婷,隨即催運真力輸入柳婷婷體內。嘴裡念道:“丫頭,怎能這般脆弱?”
陽單子罵道:“敢奪我丫頭,斷不饒你!”隨聲雙鐮刀已揮去。這陣下來,陰單子又只是左手單刀,自不是陽單子的對手,幾招下來,陽單子又奪過了柳婷婷,運力輸入她體內。
陳世清羣人見這般狀況,也弄不清所然,只是擔心昏迷不醒的柳婷婷在他們的鐮刀之下是否會再受刀傷。陳世清揚聲罵道:“若你們傷到婷兒半分,我誓死也要殺了你們!”也知不是他們對手,硬搶硬奪不可能了,只好靜靜盯着,尋思搶奪之法。
陰陽雙子不理會陳世清言語,相互對罵對打着。陰單子怒罵道:“卑鄙小人,定殺不饒!”揮刀砍去。陽單子知道抱着柳婷婷,定對不過陰單子。閃身一側將柳婷婷放於路旁雜草之上,拼殺而上,嘴裡罵道:“誰敢動我丫頭,必死無疑!”
陰單子似攻非攻,一有機會便閃向柳婷婷。陽單子不會讓他這般得逞,糾纏不放,一時半火僵持住。陳世清對陣中的點穴手法再瞭解不過,他自行解開了穴道,哪裡管得着陽單子的話,閃身便衝過去,剛抱住柳婷婷,便各中了陰陽雙子一掌,砸到陳落等人身前,大吐一口血。柳婷婷脫手,落到草地上。陰單子來不及再攻向陳世清,轉身抓向柳婷婷去。陽單子本想殺向陳世清,見陰單子轉身去奪柳婷婷,當即轉身一掌擊開陰單子,持刀便對了上去。
陳世清傷得不輕,不敢在冒然去奪柳婷婷,只好盤坐起來再尋機會。他傻傻地看着柳婷婷入了迷,心中卻是恨毒了陰陽雙子二人。
陰陽雙子武功半斤八兩,這一打盡打到日落偏西誰也沒能先奪到柳婷婷。
陳世清自然知道如此僵持,對柳婷婷的傷勢極爲不妙,卻也是愛莫能助,無能爲力,只想着找個機會好好整治陰陽雙子二人出了這口惡氣。
突然一陣馬蹄聲掠過,待衆人回神,馬蹄已經踏至柳婷婷。只聞的一聲巨響,前行的馬匹被震的碎裂開去,五個手持斷刀,身穿紅蘭粉相間的彝服飾的年輕秀美的女子躍落地上。站在最中間的那一女子身材婀娜多姿,秀髮隨風飄逸,臉容婉柔秀美,眉清目秀優雅迷人,小嘴綿柔楚楚動人,胸前掛着一條藍色絲帶。她右側一個也是貌美如花,不足的是皮膚稍微有點黑,穿着與她無二,只是胸前掛着的是一條綠色絲帶。再靠最右一個身子矮小,皮膚灰黑,圓臉,相貌倒也不弱,胸前掛着一條紅色絲帶。站在掛着粉色絲帶左側的是女子臉型微長,好似瓜子臉,又似圓臉,倒也標緻,胸前掛着一條黃色絲帶。最左首的一個是瓜子臉型,肌膚白嫩,嘴型稍大,倒也是個美人,胸前掛着一條橙色絲帶。十二個彝族年輕女子勒停馬匹,躍身落地揮斷刀圍住陰陽雙子,這些女子之中卻未掛有絲帶。
方纔一下簡直把陳世清嚇得半死,見柳婷婷無樣後,爆裂過心仍在鎮痛。陳中一行人一起站立起來,看着眼前的情形!
陰單子對着五個女子中站立中間的那個胸前掛着藍色絲帶的女子,罵道:“混賬,要死還是要活?”五人似乎被方纔陰陽雙子震飛馬匹嚇得還有幾分驚魂未定。又似乎被陰單子這一句罵惹得怒氣橫生,眉頭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