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我站在學校頂樓的天台的牆邊。陽光明媚,就連逐漸變得枯黃的樹葉都多了些許高貴的感覺,彷彿那不是生命正在凋零,而是在樹葉的表面上鍍上了一層黃金一樣。
至於太陽,我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在秋天就像是個jpg圖片的東西似乎真的是在散發着熱量,但是現在,比起這個問題,還有另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看了看有些侷促不安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石莉花,我意識到了一些不太妙的情況,說到底爲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個謎。
白石莉花穿着的並非是學校的制服,而是一條不合時宜的淺粉色的連衣裙,看起來超可愛的。
“哪個……”白石莉花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而在回神之際,我也看到了她那往前邁了一步的動作,我努力保持着自己平常的表情,但是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沒有變形,因爲我真的忍得很辛苦。
在這樣的場景裡,又只有我和白石莉花兩個人,雖然我沒有這樣的想法……應該是沒有,但是這又不是說我沒看過類似的電視劇或者是小說什麼的,立花彩寫的小說裡這樣的橋段還不少。意識到接下來很可能會出現自己不大希望出現的場景,我覺得喉嚨有些發乾,嚥了咽口水。
“夏知君,是怎麼看我的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出現了!冷靜,冷靜啊我!
先想個比較中肯的藉口……
“嗯……”看着白石莉花那楚楚可憐的臉,我覺得我壓根就不忍心說出什麼拒絕的話:“很優秀的女孩子。”
嗯,很中肯。但是我的心裡卻不禁流下了眼淚。有的時候,人不說謊是活不下去的,我現在就實踐了一把。接下來肯定會出事的,我敢肯定。
如我所想的,白石莉花開心地笑了起來,甚至還笑出聲了。可能是錯覺,也有可能不是,反正我現在覺得白石莉花確實可愛得爆炸。而可愛到爆炸的少女此刻正一邊輕笑着,一邊朝這麼靠近了。
氣氛在朝着我原本最不希望的方向豬突猛進,我的心臟開始不爭氣地跳動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快維持不住了,或許已經開始變形了。太丟人了,我要死了。
而那個讓我如此丟人的罪魁禍首正站在我面前不足一拳的距離,已經是稍微動一下就要觸碰到彼此的距離了。所以我爲什麼非要站在後退一步都不能做到的牆邊呢?我是傻子嗎?
白石莉花不算高,至少和我比起來要稍微矮一些,但是這是個能把任何條件都轉變爲優勢的神奇的女孩子。她的雙手在背後攪動着,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擡起頭來看我。
我心裡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了——這姑娘在作弊。本來就已經夠可愛了,這麼擡一下頭,我差點沒忍住低下頭去,向人類原始的本能低頭。而她似乎並不滿足,眨了眨眼睛,又用輕輕的聲音開口了:“我,很喜歡夏知君哦。是女孩子對男孩子的那種喜歡哦。”
“所以……”
“夏知君能和我交往嗎?”
腦海裡就這麼一句話在不停的迴盪,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白石莉花一雙手已經勾住了我的脖子,輕輕地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吻了過來……
心臟就要停止的那一瞬間,我穿越了時空,一屁股坐了起來。
頂着有些發懵的腦袋,我看了看昏暗的四周……我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爲什麼我會突然出現在學校頂樓的天台,爲什麼明明是秋天卻感覺十分暖和,爲什麼白石莉花會穿着一身淺粉色的連衣裙,以超可愛的模樣向自己……嗯。現在,這些疑惑都已經盡數解開了。
夏知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熱得不行,大概出了不少的汗,想接着睡大概也不太行……渾身都是汗,睡起來也不舒服。看了看牀頭正插着數據線的手機,現在也才凌晨三點過……左右爲難。
開了個懶口,我從牀上站了起來,準備去洗個澡。至於睡覺?怕是睡不成了……
不過,反正今天週末,不用上課,也不用工作,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於是,洗完澡的夏知自己燒好了水泡了杯咖啡,然後就這麼裹着被子玩起了電腦。
玩着玩着,夏知也想起來爲什麼自己會做這麼一個奇怪的夢了。原因是因爲立花彩。昨天沒有成功把她趕回去,於是兩個人又在夏知的公寓玩了起來。夏知的公寓並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能玩,除了電腦手機以外,唯一能玩的就是黑暗飛行棋了。自然,昨天晚上也是一場黑暗飛行棋大戰。
但是除了前幾次玩的時候還有思考和放狠話的環節在裡面,多玩了幾次之後兩人都已經熟練了,玩起來其實已經有些無聊了。於是一邊玩着黑暗飛行棋,一邊聊起天來。至於聊的內容,本來在立花彩的主導下話題與其說像是脫繮的野馬,倒不如說是剎車被敲爛,油門被黏住,鎖死了在五檔的跑車無人駕駛一樣到處橫衝直撞。
直到夏知坐上了跑車,握住了方向盤這纔有了好轉。但是夏知對說話的興趣並不大,反而是立花彩一直在說些輕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有名的場景與聯繫什麼的,比如說道夏天就是大海,說到冬天就是聖誕節,說到學校天台就是一對一告白什麼的,還給夏知講了很多詳細的例子。
但是夏知不知道她好像隱隱約約說了一下誠哥是什麼意思,畢竟裡面確實有誠哥戰鬥過的地方,但是這種事情出現在現實裡的可能性並不大……好吧,不小。但是出現在夏知身上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所以夏知也不方。
所以說,這都是早戀帶來的惡果。只要不談戀愛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爲什麼她們就是想不明白呢?
這裡的她們代指的人太多了,就不一一列舉了。
一邊聊一邊玩黑暗飛行棋,一心兩用的消耗是非常之大的,更何況對手還是個睿智話癆,心神消耗的倍率怕是還要往上漲一漲。順便又玩到了晚上快十二點,夏知回家裡來的時候直接換好了衣服窩在牀上陷入了昏迷。
人在越是疲勞就越是容易做夢,做夢也被看做是睡眠質量的一個鑑別標準,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認爲做夢的人睡得不好,有人認爲做夢的人睡得比較好,夏知也無法得知誰說的是對的。但是他能夠肯定的有一點,那就是……
夢境是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因素影響的。
夏知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得出來那個超優秀的同班同學白石莉花確實對他抱有好感,如果不是自己並不想談戀愛的話,很可能不久的將來這個夢真的會變成現實,如果的話。這大概就是這個夢的女主角是白石莉花的原因。
至於爲什麼會出現這個場景,大概又是受到了立花彩的荼毒。天台,陽光,告白,多麼王道的組合,多麼誘人的動作,嗯,夏知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不過還好是個夢。平心而論,如果真的變成這種情況,忍下心來拒絕的人怕是不多吧?
除非……他是個想法比較獨特的人,喜好也比較獨特的那種。當然,夏知並不是,所以他心動了,雖然始於心動也止於心動。
讓自己累到做夢的是立花彩,給自己的夢構建空間場景的也是立花彩,讓自己現在半夜醒來睡不着覺玩遊戲的也是她立花彩。這個混蛋……
尷尬轉變消失之術,古人誠不欺我。
千葉的早上還是挺冷的,更何況現在差不多算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間段,即使裹上了被子,夏知伸出來的手依舊有些發抖。好在玩的並非是什麼爭分奪秒的動作遊戲,要是玩的是黑魂的話,這會怕是連壓箱底的魂都給丟沒了,連帶的還有自己的臉。
只不過,剛過了古達就把遊戲都刪了的人,大概也沒有臉這種東西。
大半夜的玩遊戲,一般人想的也就是些見不得人的小黃油啥的,但是天地可鑑,作爲養生遊戲中的翹楚,某露穀物語就和點一下它自己玩一年的傳奇藍月一樣休閒,區別只在於你順便還可以把自己弄成一個月入百萬的富豪農場主。
順帶一提礦洞真的反人類,本來就挖不了什麼東西,一到晚上還全是蝙蝠還是什麼玩意的,和死了也差不多了。拜拜,誰愛挖誰挖。
兩個小時後,因爲沒有計算好時間,養了兩三天的存檔因爲換季,花費了一萬金幣種下的土豆全部換季枯死,相當於一個月的努力盡數白費。面如死灰應該是此刻對他最好的形容,也不對,應該是最合適的。
正猶豫着是要重新開檔還是亡羊補牢,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正想着是誰呢,突然意識到了今天是週末,而之前好像被某個人套路,把自己這週末給套進去了……
Emmmmmmmm
準備站起來,不知不覺已經玩了這麼久了嗎?順便看了一眼時間,夏知差點就臥槽出聲了。
三點鐘起,三點半洗完澡開始玩遊戲,玩了兩個多小時,算它兩個半小時,現在也才早上六點。而電腦上顯示的時間也和夏知計算的差不了幾分鐘,所以……
夏知輕手輕腳地走到玄關前,通過門上的貓眼看了看,雖然有點黑,但確實是立花彩沒有錯。把門打開:“你有毒吧,現在才幾點啊?”
正準備拿出手機給夏知打電話的立花彩也懵了,看了看突然被打開了的門,這和自己計劃的有點不太一樣。
“你起這麼早幹什麼?不睡覺了?”
“我還想問你呢。”夏知翻了個白眼,看着立花彩一副臥了個槽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貌似意外地破壞了她的某個沒有顯露出來的陰謀。
“好了,我要再睡會。你自己從哪裡來回那裡去吧。”夏知想要把門關上,但是門卻紋絲不動。
“真是絕情啊……我都過來了,讓我進去吧。外面好冷的。”一邊說着,立花彩一點也不和夏知客氣地朝裡面走着。
有心殺賊,無力迴天。雖然有點區別,但是也差不多是這種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