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夏知看着旁邊坐着的立花彩,整個人都無語了。這個人對冰屬性攻擊的耐性幾乎爲零,就只是早上突然興奮然後脫了鞋襪踏水撿了個貝殼,跟着被海風一吹就開始打起了噴嚏。如果這是精靈寶可夢的話,對立花彩使用水濺躍大概都能對她造成鉅額傷害吧。
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立花彩手裡捧着一杯溫熱的水,愁眉苦臉地看着放在她面前的幾粒藥:“只不過是被風稍微吹了一下而已,喝杯熱水就好了,真的有必要吃藥嗎?”
“我本來以爲你只是怕冷,沒想到你還怕吃藥?”夏知故意激了她一句。
“我纔不怕呢!”立花彩一把將藥抓在手裡,盯着它們嚥了一口口水,然後閉着眼就往嘴裡一扔,接着飛快地喝光了杯子裡的水。她在拆穿自己的謊言的時候大概是從不手軟的。
就這樣還說自己不怕吃藥,鬼才相信。
夏知總算也是漲了見識了,以前只知道怕打針,怕醫生,現在才知道居然有人連吃藥都怕的。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立花彩長舒了一口氣,頓時就覺得吃完藥的自己脫胎換骨了。抱着手驕傲地看着夏知:“你看,我的病已經好了。”
這句話實在是過於睿智,夏知連接都不想接了,直接對她翻了個白眼。
雖然嘴上依舊在逞能,但是她的身體卻很老實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一邊說着燙一邊又試圖通過水杯來取暖。也就只有她能這麼輕易地就感冒了吧。
“吃完飯就回去嗎?不再繼續逛逛嗎?”立花彩問道。
本來夏知也想再繼續逛逛,但是一來立花彩的冰屬性耐性簡直低得令人髮指,二來這地方除了靠着海,有一個好看的沙灘以外,和其他的城區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爲這個兩個原因,夏知繼續參觀的願望急劇減少了。
“不了,吃完飯休息一會我們就回去千葉。”夏知一個人做好了安排:“叫你穿這麼少出門,現在感冒了,舒服嗎?”
“我沒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不是已經吃藥了嗎?”
“這是藥,不是魔法,你清醒一點。”
如果有能夠瞬間治癒感冒的魔法的話,夏知還挺想學的,因爲自己也是個經常感冒的選手。而且早就已經習慣了讓感冒自然消失的治病流程,雖然對感冒的耐性已經很高了,但是生病了總是不那麼讓人舒服的。
更別說學校裡還有一個嚴格程度堪比老媽的白石莉花在,如果自己帶着感冒去上課被她發現了,恐怕少不得又要去醫務室裡躺上一個上午,或者是和那個不務正業的校醫打牌。夏知想要的是普通而平靜的校園生活,而這顯然不符合自己的預期。
自己雖然姑且靠着一身正氣扛着還沒感冒,但是感冒這個病邪乎得很,也不是什麼依靠一生正氣就能夠輕易克服的玩意。另外還得把這個已經中招了的帶回去,接下來無論如何都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逛下去了。
本來夏知是想連午飯都回去自己家裡弄的,畢竟這樣一來會變得節省一些,但是立花彩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很高興的樣子,大手一揮就說要請夏知吃飯,夏知也沒理由拒絕,正好還能在這邊吃一頓有地方特色的食物,強行讓自己不虛此行。
菜單在立花彩的手裡,而夏知本來也沒有點菜的想法,全部交由立花彩決定。雖然家政能力爲負數,但是享受生活的能力卻比夏知要高得多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立花彩來做比較好。更何況,現在的餐廳都特別有文化,菜名也盡是一些拆開來認識,合上就不知道是什麼鬼的玩意,夏知也根本沒辦法靠這種東西點菜。
點好菜以後,立花彩又看向了夏知:“你要喝什麼嗎?”
“不用。”
“好吧,那就只要一杯加冰的……算了就要常溫的西瓜汁吧。”似乎是感受到了夏知充滿威脅的視線,立花彩改了口。夏知對立花彩服軟的行爲感到滿意,稍微點了點頭。今天的立花彩,除了在很核心的地方依舊是個皮皮蝦以外,其他的都還挺聽話的,這倒是出乎了夏知的預料。
做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後,她就一隻手撐着下巴,一邊看着夏知,一邊傻笑着。看得夏知差點想抓起身下的椅子砸過去。
“你笑什麼呢?”
“我?沒笑什麼啊。”
“說這話的時候把你的表情收起來啊。”
“我只是因爲自己自己突然間就決定好了之前一直搖擺不定的一件事而感到高興而已。”立花彩依舊笑意盎然。夏知突然覺得這孩子傻得讓人覺得可憐。
雖然對別人的興趣做出評價並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是夏知確實不覺得隨處可見的貝殼具有什麼特別的收藏價值,最起碼不具有什麼能夠讓人因爲決定重新開始收集貝殼而感到極度高興的價值。
貝殼本身的價值,作爲一介俗人的夏知自然無法欣賞,而以收藏作爲興趣愛好,夏知也沒有這個精力時間和財力。他並不太瞭解立花彩到底爲什麼能夠高興成這樣,他唯一明白的就是,立花彩的大腦結構大概真的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希望她以後去看腦科的時候能夠遇到一個知道該怎麼辨別她的腦結構的優秀的醫生。
“就算你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明白的。”夏知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但是前後語境裡也完全沒有提到相關的內容,就算猜測也只能是無從猜起。
“阿嚏!”立花彩又開始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熱水。
“不是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嗎?”
“這不就證明了我不是笨蛋嗎?”
“也對,你剛纔的表現已經是傻子級別的了。”夏知毫無心理壓力地開口嘲諷着。仍誰被這麼一邊傻笑着一邊盯着看,大概都不會有多舒服。雖然傻笑的本人長得並不是那麼不受人待見。
立花彩的傻笑終於出現了裂紋,夏知滿意地鬆了口氣。
“你這樣是會失去可愛的我的。”立花彩提出了抗議。
這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夏知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反應。看了看依舊在捧着水杯取暖的立花彩,催促她趕緊喝點熱水:“快點把熱水喝了,會暖和一點。待會吃完飯了去看一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比較有特色的小禮物,買一些然後就回去。”
“禮物?”立花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這麼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好像確實是需要買一個禮物來紀念一下。”
???
“我說的是給我家人和朋友買的禮物,你人都在這裡了,你幹嘛不自己買?”
???
“所以說你剛纔想要買禮物的時候其實是沒有我的份的嗎?”
立花彩,在下定決心要喜歡一個人的一個小時後,情感遭受到了巨大的挫折。
看着她苦着一張臉,略帶着沮喪的表情,夏知那句“當然”沒法說出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你想要什麼?”
“你是在可憐我嗎?”立花彩幽幽地擡起了頭。
這傢伙,總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變得異常聰明。但是這件事夏知是不可能讓她知道的。
“不,是看在你這麼可愛又漂亮的份上給你買的禮物。”
違心倒也不算違心,畢竟無論是按自己的審美還是別人的看法,立花彩的外表確實是一等一的優勢。反正她自己也經常說自己可愛,是個美少女什麼的怪話,夏知現在拿來用一用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立花彩哼了一聲:“這樣就想打發我了嗎?”
根據夏知接觸立花彩這麼久的經驗來看,這傢伙現在只是在裝模做樣罷了。夏知翻了個白眼,問了句:“你還要不要了?”
“要啊!”其精神奕奕的狀態同之前低落的心情有着天壤之別。時隔多日,夏知還是想說,張無忌的母親說得確實沒錯,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是會騙人。
立花彩已經盤算起了自己想要的禮物:“我……能要一個手機掛墜嗎?”
夏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爲你會要那種特別貴的東西呢。”
“我是那種人嗎?”立花彩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而且我就算想要你不是也買不起嗎?那樣的東西我自己買就好了。”
夏知莫名地覺得立花彩的話很扎心。
“而且,給女孩子送禮物的話,還是送可愛的手機掛墜比較好。因爲是能夠隨身攜帶小小的裝飾品,這樣的東西意外地很受歡迎哦。”
夏知看到了立花彩的表情,別人會不會高興他不知道,但是立花彩肯定會很高興就是了。
那就決定了。
夏知扳着手指算了起來:“給妹妹買一個,給莉花和涼子買一個,給理世買一個,給真由美買一個,給小瑤……不對,小瑤還沒有自己的手機,得換一個。再加上一個你……那就是六個,順便再帶上明信片……我的心臟好像在滴血了。”
對不起,存款,是我沒辦法保護好你……
看着夏知衣服快要嘔血的表情,立花彩覺得自己也快要吐血了。
聽到夏知在計算着花銷,她想起來了,對眼前這個不識擡舉的普通的少年抱有好感的,似乎並不只有自己一個的這個可怕的事實。
“真不愧是我立花彩看上的人呢……”
雖然敵人很強大……應該是過於強大,但是我也不是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人啊。
頭一次,立花彩希望一件事不要朝過於有趣的方向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