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笙抓住顏詩情的髮絲,無視了她痛苦的臉龐,眼底的陰鷙讓人心悸。
誰會想到,平時溫潤如玉的‘和旭’總裁,居然這麼不憐香惜玉地甩了一個可愛美女兩個巴掌。
葉楠晟撫着額頭,知道黎默笙的真實模樣已經暴露在衆人眼裡,唯獨能夠慶幸的是,婚禮現場不是電視直播以及參加婚宴的人只有‘和旭’的員工。
有些員工想要拿起手機拍照,下一秒就葉楠晟已經將他們的手機扔進垃圾桶,現場一片混亂。
顏詩情想要掙脫開黎默笙粗暴的動作,但是黎默笙現在覺得自己抓着顏詩情的頭髮都要潔癖到吐了,哪裡會給顏詩情觸碰到自己的機會。
“默……默笙哥哥……我沒有威脅……”顏詩情的淚珠不斷滑落,原本精緻的造型與妝容一片狼藉。
爲什麼這麼對她?
她只不過是……喜歡他而已啊!
黎默笙冷笑一聲,扯着顏詩情的頭髮,將她整個頭都摁在桌面的菜裡。
“閉嘴,賤人,我現在連和你處於同一個空間裡,都覺得快要吐了。”
黎默笙厭惡地皺着眉頭,在顏詩情快要窒息之前再把她擰起來,問道:“你把錦簫怎麼了?”
顏詩情虛弱地搖頭,“我……我沒有……”
顏詩情秀氣的鼻樑掛着一片菜葉,白皙的臉龐滴落着棕色的菜汁,整個人狼狽得連乞丐都不如。
“也對……我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黎默笙輕蔑地瞥了眼顏詩情穿着婚紗的樣子,隨手將她甩到一邊,朝主持婚禮的司儀走去。
顏詩情不死心地想要拽住黎默笙的手讓他別走,可腳下過高的鞋跟一歪,顏詩情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黎默笙聽到聲響,連回頭都不曾有,自顧自地踏着規律的腳步,一個人走上婚禮的殿堂。
倒下的顏詩情見狀伸手想要抓住黎默笙的腳,卻抓住了一團空氣。
“默笙哥哥……求求你……不要……走!”顏詩情感受到腳踝和膝蓋的劇痛,望着越走越遠的黎默笙,不甘心地喊着。
黎默笙面無表情地走向司儀,表情莊重神聖得宛若天神般聖潔無瑕,丹鳳眼中黑色的陰霾與身上潔白的禮服相襯,就連年過花甲的司儀先生也不得不感嘆一聲簡直是完美的天使。
黎默笙摘下左手上的訂婚戒指,手心兩枚對戒上的寶石晶瑩剔透,綻放的光芒刺痛了別人的眼。
可下一刻,兩枚精美絕倫的對戒就被黎默笙朝一邊的垃圾桶扔去。
被顏詩情那種噁心的生物體碰過的對戒,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司儀面前有着一個長方形的禮盒,黑色的絨布平鋪在裡,中間夾托住兩枚樸素無華但花紋雕刻奇異的對戒。
黎默笙拿起男戒,往自己的無名指上套去。
司儀想要阻止這種怪誕的行爲,但是也沒有覺得黎默笙的行爲有什麼不對。
這不過是一場沒有新娘的婚禮罷了。
黎默笙摩挲着戒指上的花紋,再執起女戒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脣瓣,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喃喃自語:“Have patience,my dear.(忍耐一下,我親愛的
。)”
鳳眼半斂,黎默笙大步不回地朝門外跑去,圍觀的人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路。
葉楠晟揉了揉自己有些疲憊的眉角,無奈道:“真是的,這是要我收拾爛攤子的節奏啊!”
隨即,無論是在‘和旭’工作的員工還是準備報導的媒體,都暫時被葉楠晟給處理好了。
唯獨顏詩情這個,真的是不好處理啊……
顏詩情不知道自己跌坐在地板上有多久,光滑豔麗的指甲狠狠地陷在鮮紅的地毯上,指尖的紅色不知是地毯的顏色還是鮮血。
明明只有她才配得上默笙哥哥,明明只有她才能夠站在黎默笙的身邊!
然而,爲什麼?
爲什麼不管怎麼樣黎默笙都能夠縱容那個女人甚至是原諒她?
顏詩情不明白,卻也不想明白。
她從帝都的貴女跑來當A市不知名的總監,不惜和‘黎氏’這種江郎才盡般的垃圾集團合作,甚至低下身份渴求着黎默笙一點點的愛。
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與黎默笙的厭惡。
有時候,顏詩情甚至在想,她到底爲什麼這麼執着於黎默笙。
機場的驚鴻一瞥嗎?還是……
是啊,她愛的,其實黎默笙這個人啊……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他。
如果得不到,就毀掉吧!
直到被醫護人員擡上擔架,顏詩情才放鬆了所有,暈了過去。
葉楠晟鬆了口氣,卡洛琳就立馬撲了上去,喊道:“Darling!接下來還要玩什麼?我覺得Silence的婚禮真的很好玩欸,我們要不要也這樣……”
“開什麼國際玩笑?”葉楠晟把身上的卡洛琳扯下來,吼道:“要是我的婚禮有顏詩情這種奇葩女人存在,我都想要死一死了!黎默笙他丟給我的是個大麻煩啊!”
顏詩情背後的人是帝都的勢力,這也是現在葉楠晟唯一能確定的事情。
然而黎默笙卻當衆,甩了顏詩情兩個巴掌。
如果顏詩情記恨起來,黎默笙和‘和旭’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媒體那邊怎麼爆炸他不管了,現在更重要的是,黎默笙他自己……
看了眼仍然有些脫線的卡洛琳,葉楠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畢竟現在黎默笙的狀態,真的是好不到哪裡去。
黎默笙現在的心情確實如葉楠晟所想的糟糕透頂,銀色的跑車在馬路上飛馳而過,手裡的方向盤極速地旋轉,車胎也在地面上劃過刺耳的摩擦聲。
左手的戒指折射着殘留的夕陽,映在黎默笙的瞳孔上,彷彿是在他的瞳仁裡摻上鮮血。
暴虐浮躁的意味在越來越快的速度上體現,耳邊呼嘯的風聲吹拂起碎髮,往‘Luka Club’快速地飆車而去。
丘錦簫一個人在昏暗的套房包廂裡不知呆了多久,滿地都是黑白色的紙張,散落的髮絲和低垂的頭顱,不知道還以爲是個大型的人偶。
乾涸的淚漬有種粘膩的感覺,丘錦簫隨意地抹了一把臉,顫抖地將顏詩情給她的資料收拾好,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沒有力氣了。
長時間
沒有食用東西的胃痛感襲來,冷汗從額頭出劃落,丘錦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一陣陣地暈眩。
就這麼死掉,也是不錯的吧……
至少死掉了,她就不會有任何的煩惱,就能去到那遙遠的天國。
去天國,和媽媽在一起……
“錦簫,錦簫?醒醒!醒醒!”
誰……
“錦簫?丘錦簫?”
誰在喊她的名字?
“簫簫?”
到底是誰?
丘錦簫閉上眼眸,胃部的絞痛已然讓她失去力氣,只能見到,一絲金色的光芒劃過她的眼前。
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藍易着急地看了眼已經失去意識的丘錦簫,快速地摁下醫院的號碼。
環顧四周只發現一臺碎裂手機,藍易拿起手機,連帶着丘錦簫手裡的文件袋,直接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往‘Luka Club’的門外走去。
一邊從‘和旭’的婚禮現場趕過來的黎默笙甩上車門,準備衝進去‘Luka Club’的瞬間,就看到這麼一幕。
丘錦簫臉色蒼白,柳眉微蹙,藍易抱着丘錦簫往馬路走去。
黎默笙立馬上前阻攔,鷹凖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藍易,有些凌亂的衣服替他添了抹頹廢的美感。
“錦簫!錦簫你怎麼了?藍易,你要帶錦簫去哪?”
藍易金絲眼鏡下的桃花眼同樣流露出一絲冷意,“這跟你沒有關係,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滾開。”
“丘錦簫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操心,藍易。”黎默笙伸手想要將丘錦簫抱回來,卻被藍易側身躲開了。
藍易垂了垂眼眸,面色不顯地反諷道:“你的女人?聽說今天和你結婚的,並不是錦簫呢?”
“那種雜碎搞得鬼我自然會處理……”黎默笙咬牙,隨即嗤笑一聲,說:“別裝什麼君子了藍易,當初在‘Seven Stars’把丘錦簫給我的人可是你啊!”
“所以我才發現……”藍易揚起下巴,睥睨着黎默笙,“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昏睡的丘錦簫被兩人的爭吵弄得煩躁,但意識根本就沒有清醒,只有越來越多的冷汗彰顯她現在的情況很是不好。
黎默笙剛想說什麼,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滾開,黎默笙,我沒有空聽你說廢話。”藍易抱着丘錦簫走向救護車,醫護人員擡起一張便攜式病牀,藍易也隨即上了車廂。
黎默笙想要追上去,卻被醫護人員阻止了。
“對不起,這位先生,只能有一位陪同人員。如果您擔心患者,請自行前往醫院。”護士說完,帶着口罩上了救護車。
黎默笙狠狠地瞪着藍易的臉,一拳打在旁邊的電線杆上。
“可惡……”
黎默笙只能自己開車尾隨在救護車的後面,連自己的右手淤青了也不自知。
比男戒嬌小一圈的戒指在黎默笙襯衣心臟處的口袋靜靜地躺着,不知名的花紋暈起淡淡的銀光。
黎默笙看了眼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什麼,吻了吻上面的花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