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添的名字,就是一種震懾。因爲此刻,他沒有拔劍,沒有任何動作,破綻百出的站着,可是,暗中的人,沒有一個出手。
誰敢對劭添隨便出手,誰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命當兒戲。不過這也並不意味着,沒人出手。
又是冷笑,不是那種無謂的自傲,而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信心。“兩個人,恩,很好。”劍隨心動,長劍貫出如同血芒,劍勢則如同血盆大口。
兩人均是殺手界一等一的好手,雖然聽說過劭添的劍法古怪,但是今日一見,卻大出所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應付。然而兩人畢竟是經驗豐富,起手便是楊家槍中的一式“千軍破”,直貫腹部;棍卻是以一式青城派的“天崩地裂”,從上而下,一中一上,兩路夾擊,勢頭之猛,合作之默契,一般高手必要飲恨當場。
“嗤!”料想中的結局根本沒有出現,一道血痕出現在使槍男子的的咽喉之上,氣運涌泉,精鋼槍被劭添挑起,精純真氣灌入其中,飛射而出,另一名殺手頓時瞬間氣絕身亡。
可這還不是結束,衣衫輕動,劭添已經躲過一把奇形長鉤,沒有停歇,破空之音起,七寸長的判官筆,竟然直朝劭添的百會、天柱、風池三處要穴點去,避無可避,筆已經粘上劭添般,只等劭添氣盡停下,便可以一擊得手。
貼身肉搏最是兇險,特別是兩個殺手都是使用短兵的專家,更應了那“一寸短,一寸險”的老話。劭添反手一劍,殺手手腕扭動,長劍被鎖入其中,動彈不得。判官筆卻又朝肩井、人迎、廉泉三處而去。
身影飄忽,兩個殺手只感覺面前劭添的身影一陣模糊,瞬間便是一道血芒向兩人的面部貫來。
退!兩個殺手知道收手的重要性,劭添也沒有乘勝追擊,輕功退至旁邊的屋頂之上,長劍甩開,頂着兩位殺手,眼中充滿不屑。
使鉤的殺手怒喝一聲,足尖一點,落於屋頂的邊緣,只見劍早已將他鎖定,印堂、攢竹、兩處太陽穴已經在劍氣的範圍內。
就地後仰,腳後跟鉤住屋檐,待手中鋼鉤抓住橫樑,便迅速伏於下方,動作只在一瞬間完成。劭添沒有猶豫,劍就地向下刺去,他相信自己的眼裡。只聽一聲悶哼,緊接着屍體便落下。
表情未變,殺手已經殺上,筆勢竟然直點向劭添肋下的極泉。說時遲那時快,血劍與筆鋒對撞,也僅僅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筆勢急轉,已經改爲點向膻中、玉堂、中庭、巨闕四處要害重穴。
身體側移,劍柄當向判官筆,可是殺手的手法之快,已是狠辣至極。竟然改爲點向後背的靈臺、至陽兩處。
餓鬼道!
很少使出這一招。死中求生,如同惡鬼一樣的反撲。快!殺手根本無法預料會有此一招,劭添竟然瞬間身體翻飛,慌忙之間,架筆一格,劍卻是已經切入心脈。劍拔出,鮮血卻沒有涌出,直接流向了長劍。
少手已經是氣若游絲,拼盡最後一口氣,艱難的道:“血劍
仙,即使你武功再高,在江湖上也是身不由己,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們,見面的。我們等你。”言罷,身體無法支撐的倒下,心跳,已然停止。
是的,入了江湖,就身不由己,任你武功再高,也可能會瞬間變成一具屍體。這麼多年在刀尖上上的血雨生活,他又怎麼能沒有被殺的覺悟?
沒有被殺的覺悟就不能殺人。所有從來都是他殺人,沒有人殺他。
微風拂過,帶來的是舒適與安逸,也有淡淡的血腥味。
更有致命的殺機!
“好暗器!”劭添在心中忍不住地讚歎。細如牛毛的針,既是最快的速度也不會有什麼聲響。可是他更快,暗器沒有落地,人已經出現在兩丈之外。
空氣中,留下了淡淡的香氣。
對手竟然是一個女人,這是劭添始料未及的。但是這種香氣只有女人才有,這是某個人曾經告訴他的。
三個月來,連續的追殺,劭添全部接下。十三名江湖好手永遠成爲了歷史的痕跡,加上今天的,十七個。
培養一個高手,需要數年,十數年,甚至數十年。
可是殺死一個高手,往往都是一瞬間。
雨,如柱般傾瀉而下,似乎在訴說着哀曲。爲天地中的某些人,悲傷。
泥濘的道路上,一道光影飛馳而過。本應留下什麼印記,可是怪異的是,沒有。
這並非白日見鬼,也不是什麼人的幻覺。只是雨辰快速如同鬼神般的身影,只是想盡快找個地方避雨。
其實雨辰如今的功力,即使不避雨,雨也不可能沾到他分毫。而他這輕功飛縱,反而使得自己渾身是水。但即使如此,混元真氣也是不停地運轉,充斥在毛孔之中,時刻保持通體的熱力,別說身體,就是衣物也保持着乾爽。
周圍全是雨落的聲音,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腳步。雨水拍打葉片,駐留,滴落,雨辰看在眼裡,一指點出,想將雨水截住,可是雨水卻猛地四散,迸濺開來。
雨辰心驚,又是接連幾次,但是每一次都不能恰到好處的將雨水收在紙上。
縮小勁力,然而效果沒有什麼不同。其實這並非雨辰功力不夠,以他二十歲就有如此內力,放眼古今,只是因爲經驗不足,所以對內力的運用和掌握,自然是不足的。今日雨中偶然爲之,反而將他引入武學的又一境界。
“你們毛賊,今天休想讓佛爺移動半步。”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雨辰的思考,眉頭一皺,循聲而去。
戴上面具,面容瞬間改變。雨辰暗探神奇。身形閃在一棵樹木之後,雖然距離只有一丈半,但以他對內力的控制,自信不可能被人發現分毫。
一個微胖的男子,手中是一個龍型的兵器,龍口微張,紅珠含於其中;另一邊的三個男子,並沒有因爲人多而動手,似乎有幾分顧忌。
“王大師,我們家主人,只是想請您一敘。您是鬼手大師的嫡傳弟子,又是
萬佛宗的門下,我們主人久仰大名…”一個男子勸道。“好傢伙,你們是想讓我赴鴻門宴!佛爺告訴你們,不是,是那個玉公子。今天我是不會去得。”
男子看起來和雨辰的年紀相仿,竟然是神匠鬼手大佛的弟子。看來不是俗手,至於那位玉公子,雨辰倒是有些瞭解。
江南玉家,乃是中華有名的武林世家,更兼家財富可敵國,除了九州王、潛逸閣等一衆世外高手,其餘的任何人都要給他們三分薄面。家主“神扇書劍俠”玉俠生,只比苗老三小半輩。那人口中的玉公子,則是當今武林的又一個新貴,“鐵笛劍仙”玉梅客。
雨辰並沒有輕易出手,一是不願意多管閒事,自己初出茅廬,胡亂生事總是不美;再者自己師出無名,即使管,也無從下手。
“王大師,只要您跟我們回去,那時上馬一提金,下馬一提銀…”“少扯,佛爺不騎馬。誰不知道你們玉家和日本人糾纏不清。說不定也是要把我拉下水。”胖男子臉色一變,龍型兵器已經對準三人。
三人的臉色忽的一變,心叫不好,都是暗運內力,準備動手。之間三人的頭領惡狠狠的道:“王大師,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還想走嗎?”最後兩個字沒說完,三人的身影猛衝而出,三柄彎刀使得全是旋風刀法,直將胖男子圍在中間。
一聲怪嘯,卻是雨辰暗含功力,將苗老三的絕強音功“喉中錘”,當時苗老三三成功力就讓雨辰心神震盪,不能自已。此刻雨辰內功之純,不似苗老三使動之時亂人心智,卻是剛猛非常,力道恰到好處,三人在半空中忽覺三柄重錘轟在胸口,氣血激盪,一口血卻不能噴出,直將這股勁力全部內化,傷得更重。
“走!”雨辰暴喝,胖男子還沒來得及發聲,身體已經在空中了。下的冷汗直冒,卻沒有辦法。
江南花家,院子中,少女正在擺弄着花草,雨後的中午。太陽格外的耀目,但溫度並不高。
“禹竹,幹什麼呢?”老人出現在院子中,少女並沒有察覺。驚訝地回頭,見是自己的爺爺,頓時嗔道:“爺爺,嚇我一跳,每次都這樣。”
老人一笑,隨即道:“你姐姐呢?”“姐姐呀!去找柳公子了。”女孩隨口答道,依舊在擺弄花草。
“柳衡玉?蘭兒找他幹什麼?”這老人卻正是玉家的家主,“神扇書劍俠”玉俠生,這女孩,就是他的三孫女,玉公子的親妹妹,玉禹竹。
“誰知道,姐姐自從上次見了柳公子,就每天都說要找他。”她頓了頓,又道:“爺爺,您要是無聊,我陪您。”
玉俠生正要說什麼,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太陽穴微微突起,一看便是內外功皆修的大高手。身後長弓,一看變不是凡品。
男子在玉俠生耳邊低語幾句,玉俠生輕輕道:“竹兒,你先回房間吧。”玉禹竹沒有違逆,徑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說吧!成龍。”玉俠生確定玉禹竹走遠,大聲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