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就是爆炸的音樂,五顏六色的激光舞臺燈,折射在舞池中男男女女的臉上,平添一股頹廢的氣息,濃重的煙霧中飄散的酒味,混合着荷爾蒙爆發的氣息,讓人反胃。
“美女喝什麼?”吧檯的調酒師,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漂亮,精緻,但總感覺少了一絲生氣,就像是一朵將要枯萎的花,讓人好奇。
江晨自嘲的一笑,“我想要醉生夢死,這裡有嗎?”
“這裡或許沒有醉生夢死,可是有一杯藍色妖姬卻是很適合美麗的小姐,不知道小姐想不想嘗試一下。”調酒師雖然不懂一個漂亮的女人爲什麼單獨來酒吧買醉,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嗎?
江晨點頭,不管是藍色妖姬,還是醉生夢死,只要讓她不要這麼痛苦,哪怕是短暫的麻醉也好。
淡藍色的液體,帶着誘惑芬芳,裝在透明的高腳杯內,引誘這江晨的味蕾,舌尖傳來的辛辣,告訴她酒的度數有多高,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下。
胃部灼傷一般的熱度燒的她面頰微紅,眼眸如水,三千青絲散在身後,嬌媚如妖,只是安靜的坐着,就已經吸引了很多男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的上前搭訕,“小姐一個人啊?”
江晨不爲所動,獨自淺酌慢品,認真的眼眸透着酒杯,似乎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
“喂,女人,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搭訕的男人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他剛剛可是跟兄弟誇下海口,帶這個女人過去。
許是喝了酒,江晨面色微熱,卻毫不畏懼,“聽到了又怎麼樣?”
“美女賞個臉唄,一起去喝一杯。”搭訕的男人見江晨回答,臉上又開始熱若起來。
江晨酒精已經開始有些上腦,目光還算清明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個字,“滾。”
搭訕的男人沒想到江晨說話這麼不客氣,語氣也開始變得惡劣,“臭女人,給臉不要是不是,老子請你喝酒,你還敢拒絕。”
“你要臉?那你過來做什麼,讓我打臉?”江晨覺得有些好笑,嘴上也跟跟着輕笑出聲,像是嘲諷,像是激怒。
她確定自己是清醒的,這樣做不過是想和這個男人起一些衝突而已,因爲她喜歡疼痛的感覺,所以纔會用語言來刺激男人的火氣。
“你這個臭婊子!”
男人被江晨激怒了,眼中帶着怒意,伸手就想將她拉起來,只是還沒有碰到她的衣服,手腕就被人捏緊,疼的他哀叫一聲,“哎喲,我的手好疼,快給老子放開。”
“放開你可以,不過不要讓我看到你。”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玩味,眼神卻是銳利無比,手一鬆放開了搭訕的男人。
搭訕的男人心裡一毛,不過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不想丟了面子,厲聲的問“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敢和老子這麼說話?”
男人輕笑一聲:“如果在別的地方,也許我沒這個權力,但這裡是我的酒吧,所以我想我可以不歡迎你這種客人。”
他一雙明亮的眼眸掃過搭訕男人那些躍躍欲試的朋友,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怎麼,你還想砸我的場子麼?”
搭訕的男人也不傻,開酒吧的人在道上都是有些人脈的,他偷眼看了看,發現數名精壯的男人似乎有意無意的像這邊圍攏過來,很明顯這些人是給酒吧看場子的。
和這些人動起手來,毫無疑問的是要吃虧的,於是搭訕的男人惡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丟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
結局當然不會出人意料了,搭訕的男人和他的狐朋狗友夾着尾巴逃離了酒吧,這種人在外面混,還真的不夠檔次。
男人衝着那些看場子的人遞去一個眼色,那些人就各自散去了。
短暫的衝突很快就結束,男人略顯無聊的聳了聳肩,轉頭看着眼眸劃過一絲失望的女人,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你不會還想讓他把你帶走吧。”
“是你啊。”江晨看了來人一眼,繼續仰頭喝了一杯酒,任由那火辣的感覺從喉嚨裡燒到胃部。
“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來人正是郭奕,他本來是來酒吧消遣,早在江晨來的時候,他就在卡座看到了,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不想有人靠近。
他很識趣的沒去打擾,就坐在一旁跟朋友一起喝酒,順便觀望一下她的情況。
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將酒灌入肚裡,簡直如牛飲水,不用想這樣肯定要出事,果然不如他所料,哪有人會拒絕的了單身卻又美麗的女人。
感嘆一聲,他還是過去替那個已經有些醉意的女人解圍。
“我們還真是有緣,兩次都是因爲喝酒。”
“嗯。”江晨喝的有些麻了,太陽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好像要爆炸一般,看着眼前男人悠閒模樣,不置可否的點頭,隨手拿起酒又要喝下。
郭奕有些看不下去,一把奪過江晨手中的酒杯,“別喝了。”
“喔,那不喝了,我走了。”江晨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烈酒之後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熱度,她乖乖的放下酒杯,扶着吧檯,就想起來,頭一暈,腳一軟,又跌坐在椅子上。
郭奕看江晨又跌坐回去,突然沒了聲息,有些擔憂的問道:“江晨,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見她還是趴這沒有聲息,心裡一緊,伸手想要去扶,觸及到的是一片溼潤,郭奕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怎麼就哭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祟,還是心情已經到了極致,江晨趴在吧檯就哭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是無聲的哭,嘴裡還不斷呢喃這,“我都那麼聽話了,爲什麼還要欺負我。”
“江晨你說什麼?”酒吧太吵,郭奕有些聽不清江晨的話,無奈的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女人,只好將她扶起來,帶到樓上的休息室。
好在他偶爾有住在這裡過夜,樓上一直留着一間休息室供他休息,不然以她這個樣子帶出去,指不定別人怎麼想。
罷了,難道還真的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江晨喝醉了,也不說話,也不吭聲,乖巧的模樣像個孩子,只是眼神裡卻飄忽的哀傷,像是要將郭奕湮沒,他不懂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就像看透了世俗一般。
“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給你倒一杯水。”郭奕也沒多問,把江晨扶到牀上,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拿過來。
江晨看着郭奕手上的水,語氣認真的問,“你說,如果一個人信念都沒有了,她活着還有意義嗎?”
郭奕像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眉眼微微一簇,意味不明的回答:“每個人的定義不一樣,活着不就是爲了死嗎。”
江晨認真的眼神,像是說着無比重要的話,“那你說,螞蟻能撼的動大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