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以後,江晨打算帶着安安去買衣服,正好有時間,林菲然閒來無事也跟着湊熱鬧。
三個人一起去了市中心的步行街,天色漸暗,兩旁的路燈全都亮起,街道上人頭攢動,異常熱鬧。
“好久沒來了,沒想到這條街還是這麼熱鬧。”林菲然站在路口的拱門下,望不到頭。
江晨笑了笑說道,“是啊,剛翻修了,來的人自然多了。”
江念安忽閃忽閃的大眼一直盯着扛着糖葫蘆的老人,徵求的說道,“媽媽,我可不可以吃糖葫蘆。”
“嗯?”江晨順着江念安的目光看着,角落裡是站着一個老人拿着糖葫蘆賣,擔心他剛吃飽吃了山楂胃酸分泌過多,不過看着他渴望的大眼,不忍拒絕,“可以,不過不可以多吃知道嗎。”
江念安聽到江晨同意,兩眼放光的點頭,“恩恩,謝謝媽媽。”
江晨從口袋裡拿出十塊錢遞給安安,讓他自己去買,江念安高興的接了過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江晨,你是不是太苛刻了,一個糖葫蘆至於嗎,還有,你身上竟然有十元錢。”林菲然很稀奇的看這江晨的口袋,那個是面值十元錢的老人頭,感覺都沒見過……。
“有零錢很奇怪?”江晨嘴上回答着林菲然的問題,視線一直落在江念安身上,確保他的安全。
林菲然很忸怩的說道,“也不是,你還有十塊錢嗎?”
江晨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要告訴我,你沒見過十塊錢。”
“也不是啦,你知道我一般都帶卡,不然都是大紅票,怕沒零錢找別人。”林菲然臉色更不自然了,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沒有見過十塊錢。
江晨無奈的掏出一張十塊錢遞給她,“給,拿去花。”
“……。”
林菲然還是接過十塊錢,放在手裡稀罕的翻來覆去的看,還拿出口袋的毛爺爺對比,嘴裡嘖嘖作響,“好像是有一點不一樣,小了一點。”
江晨沒有理會林菲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將視線放回安安的方向,可是當她在去看的時候,哪裡還有安安的身影,心裡猛地咯噔一聲,“菲然,安安,安安好像不見了。”
“怎麼會,他不是去買糖葫蘆嗎?”林菲然擡頭望去,那個位置真的沒有安安的身影,連老頭的影子都沒有了,心裡也跟着慌了起來。
“走,我們過去看看。”
“嗯。”江晨知道現在不能急,可能是安安貪玩走遠了,只是安安以前從來沒有做出讓她擔心的事情,希望安安真的只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兩人圍着四周找了一遍,也不見安安的身影,江晨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抓着林菲然的手說道,“菲然,安安真的不見了,都怪我,如果我沒讓他自己去買糖葫蘆,他也不會不見了。”
“江晨,你先彆着急,我先打電話給陸軒,讓他叫人來找。”林菲然努力維持這鎮定,掏手機的手都在抖,可見她心裡並不像臉上這麼鎮定。
“對,我打電話給南宮。”
江晨也慌忙拿出電話,撥通南宮律的手機,電話剛通,她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南宮,不好了,安安,安安不見了。”
“江晨,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現在在哪裡。”南宮律聽到江晨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着急,爲了安撫好江晨,他必須保持好冷靜,才能更好的做出判斷。
“我們在步行街,我打算給安安買衣服,他要糖葫蘆,我給他錢自己去買,我跟菲然說話的功夫,他跟那個賣糖葫蘆的人都不見了,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安安也不會出事。”
江晨無比自責。
南宮律沉吟了幾秒,很快想出了對策,“江晨,你先別急,那個賣糖葫蘆的肯定有問題,步行街那裡很多監控器,我先讓人調監控,只要看到長相,肯定能找到人,你先別急,我現在立刻過來。”
“好。”有南宮律的話,江晨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不過一顆心還是懸在半空中沒有落下,到底是誰會知道她們來步行街,先一步在這裡等着。
林菲然掛了電話走過來,看到江晨在閃神擔憂的問道,“江晨,你沒事吧,我已經打電話給陸軒了,他現在就過來。”
“我沒事,我只是奇怪,我們在車上決定來步行街,怎麼就有人比我們還快知道,埋伏在這裡。”江晨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
“不會有人一直跟蹤你吧。”
林菲然想想也覺得奇怪,趙思悅現在跟周璟年的婚約已經定下來了,她肯定沒道理鋌而走險,反而是周璟年更有可能,要是周璟年的話,安安肯定不會有事,就怕是別人抓了威脅他們兩個。
那就麻煩了。
“我也不知道。”江晨嘴裡雖然說不知道,眼神卻沉了下去,會不會是周璟年找人帶走安安,讓她着急。
“菲然,我打個電話。” 爲了安安的安危,她還是決定打一個電話給他。
“嗯。”林菲然知道江晨肯定也想到了周璟年身上。
江晨看着熟悉的號碼,握着電話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裡每響一聲,她的心就跟着跳幾下,短短數秒就像幾個小時一樣漫長。
就在江晨以爲周璟年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接通,周璟年低沉淡漠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麼事。”
江晨呼吸一窒,沉了沉氣息問道,“安安,是不是你讓人帶走的。”
周璟年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就爲了這個事情。”
聽到這句話,江晨立刻明白,安安肯定是他安排人帶走,她有些慍怒的問,“周璟年,安安在哪裡,爲什麼一聲不響的把人帶走,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周璟年冷笑了一下說道,“我以爲江小姐忙着跟別的男人訂婚,忘了自己有個兒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這樣吧。”
帶着他的兒子跟別的男人訂婚,江晨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以爲跟南宮律訂婚就有跟他抗衡的力量,呵,南宮家的人果然愚昧,看來是要給那些老傢伙施加一些壓力了。
“周璟年,你把安安帶到哪裡去,現在還沒有開庭,安安的撫養權還在我手裡。”江晨氣的渾身發抖,沒想到周璟年安靜了一個月沒動,一下子打的她措手不及。
他明知道安安對她代表了什麼,還要把安安從她身邊帶走。
“不要忘了,我是他的父親,在開庭之前你都別想見到他,如果你不怕南宮律麻煩的話,儘管可以讓他試一試,我隨時歡迎。”
周璟年自信霸道的話讓江晨置身於冰冷的寒氣中,“周璟年,你無恥。”
他竟然拿南宮威脅她,她虧欠南宮太多,不能在把他牽連進來了。
周璟年冰冷的聲音說道,“江小姐的誇獎我會如數還給南宮家的。”
江晨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已經掛了,只剩下一陣盲音。
林菲然看着江晨失魂落魄的拿着手機沒有反應,擡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江晨,安安是被周璟年帶走的。”
江晨怔了一下,收回全部思緒,她不能再找南宮了,“嗯,菲然你再等一下,我給南宮回一個電話。”
江晨有些着急的撥通南宮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南宮律一直握着手機,電話響了一聲,南宮律就接通了,“江晨,是不是有安安的消息了。”
“是,是啊。”江晨心裡一陣澀然,對着電話的時候,佯裝平靜的說道,“南宮,你不用過來,安安沒事。”
頓了頓,帶着輕鬆的笑意說道,“他說想爸爸了,我讓人送他過去了。”
“江晨,現在安安過去不合適,還沒開庭,這對你跟安安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南宮律總感覺江晨的輕鬆是假裝出來,跟前面焦急的口氣截然相反,肯定是周璟年跟她說了什麼。
“江晨,你不要擔心,如果是周璟年強行接走安安,我可以幫你。”
“不,不用。”江晨發現着急的口吻有些衝,連忙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不用了南宮,安安有一個月沒有見到他爸爸了,接過去幾天也沒事,你不用過來了。”
“江晨……。”
聽到電話那頭輕微的嘆息聲,江晨一下子咬住下脣不讓自己的委屈無限擴大,她不委屈,她絕對不會退縮,只是不能連累南宮。
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好了,南宮不打擾你了,正好我可以跟菲然去逛街。”
說完,江晨一下子扣死電話,不給南宮律反應的機會。
南宮律深沉的目光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一時間壓抑的寒氣在狹小的空間擴散,坐在前面的司機跟阿淵全部屏着呼吸,不敢喘息。
許久,南宮律修長的手指摩挲了幾下手機的屏幕,好像隔着屏幕溫柔的撫摸這某個人的臉頰,淡淡的說道,“讓人都回去吧。”
江晨,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可以,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
“是,少爺。”阿淵恭敬的回答,一下子着急了幾個堂口的人,捲起了驚濤駭浪後只因一個女人輕飄飄的不要了,就讓B市舉足輕重的大哥老實的回去。
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