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況看來,要麼是廢了她的頭銜,要麼是將胡德落鈄暫關起來,
要麼就是胡德落鈄被處決,
而這些都在摩納戈大公的一念之間。
但是至少,三項中有兩項的可能性高一些。
安安靜靜的大殿,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落在摩納戈大公臉上,
而摩納戈大公的視線在向知草和胡德落鈄兩個人的臉上徘徊,牙根咬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摩納戈大公背部往後靠,狹長冷銳的眼神看向同樣帶着怨氣的胡德落鈄,
“將他關起來!”
兩個守衛這回立刻上前,準備帶走胡德落鈄。
剛纔的幾分鐘,對向知草來說,彷彿過了好久時間,
終於,這一次她的爭取得到了勝利,向知草下意識地鬆開握緊的手,
轉頭看向年齡成熟但樣子還看得出少許英俊的胡德落鈄,
在守衛上前之前輕聲道,
“放心,姜磊會救你的。”
因爲是向知草側準身過去說話,所以摩納戈大公並沒有看見她講話,
只是隱約覺得向知草和胡德落鈄對視着,似乎在講些什麼。
向知草話一說完,胡德落鈄眉頭輕蹙起,在守衛押住他胳膊的時候,臉上出現一個淡然的笑意。
在這個時候,還可以笑得那麼淡然,向知草不由挑了挑眉,
看着胡德落鈄的背影,不由地她勾了勾脣。
面對生死絲毫不懼的男人,是難得的少見。
“向知草。”
又是喊她的全名,向知草挑眉,心裡猜測着大殿上這個被惹惱的男人會說些什麼。
不管說些什麼,反正不會是好聽的話。
向知草笑着轉過頭去,一臉無辜地看向摩納戈大公,
與之前爭鋒相對判若兩人,聲調輕緩溫柔下來,
“大公。”
一旁的管家睜眼睛,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在心裡暗歎,
他們摩納戈的王妃,行爲真是詭異。
摩安歌大公的眼神緊緊地落在向知草臉上,眸子裡帶着質疑和狠戾,讓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
向知草微微將握緊拳頭的手放到身側靠後的位置,臉上的笑容泛開,
仿若根本不將摩納戈大公的臉色當一回事。
“大公,沒有話想說?那我……”
向知草想說那她就離開先了,只是她話還沒說完,低沉渾厚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森冷在耳邊響了起來,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聽到突然問到這個,向知草心裡咯噔一跳,
難道摩納戈大公看出什麼來了?
轉念一想,向知草立刻將這個問號抹掉,不管怎樣,
她要否認,即使事實有她也要說服自己沒有,進而才能讓別人相信。
下一秒,向知草笑得眼睛眯了起來,擡手將散落額前的髮絲勾到耳朵後面,聲音裡帶着好笑,
“大公,您覺得我和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能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向知草頓了一下,心想着總要想出一些讓人信服的理由,
即使想不出也要想,
“本來呢,我突然無聊了,在花園隨意走,
竟然見到了一個犯人被押了過來,而且還帶往大公大殿的方向,我當然好奇。”
見摩納戈大公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的信任,向知草立刻繼續道,
“其次,我發現這男人說的內容還真有意思,他和大公您是舊識,
甚至好像還喜歡……您的妻子。”
說到這,向知草又瞥了一眼摩納戈大公,見那張臉上微微蹙起眉頭,
知道提到“妻子”便吸引住了大公的注意力,
這便接着道,
“原本我覺得這個男人是一派胡言,可是很奇怪,
聽着聽着,我就覺得所有的邏輯合理,事情聽起來也對的上,
特別是看他對您的妻子那深情的樣子,要是我早生個二十年,說不定我也會愛上他。”
向知草說到這,摩納戈大公閉了眼,冷聲道,
“夠了!”
看着摩納戈大公的神色,向知草便知道景田的母親便是眼前這個冷硬男人的軟肋,
只有提到景田的母親,這個男人才會出現傷心的情緒,
表現得跟一般俗世的凡人一樣。
“夠了嗎?那我就走咯。”
向知草抿脣笑了笑,轉身就往外走。
然而,身後又是那個低沉冷厲的聲音,“他和姜磊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向知草眉頭一挑,
不知道爲什麼摩納戈會這麼問,難道是察覺了什麼?
想歸這麼想,向知草還是回頭坦然地笑了笑,
下一秒,素淨的小臉立刻變了一張面譜,嗤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摩納戈大公,
悅耳的聲音帶着憤恨,
“你覺得呢?我會知道嗎?你害死姜磊這筆賬,我會牢牢記住。”
說完,向知草收回怒視着摩納戈大公的眼神,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急促的腳步看起來,顯得背影格外的生氣。
“大公……”
一旁的管家在向知草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視線早已落在摩納戈大公的臉上。
看着摩納戈大公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咬牙切齒地隱忍着怒火,
不由得有些擔心,
“你別傷了……”
管家遲疑的話語還沒說完,就對上摩納戈大公狠厲的眼神,
不由地,管家下意識地往後挺直了身體。
“他是對的?”
突然被這麼一問,管家眼睛眨了好幾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的大公從來不會有懷疑自己的時候,甚至也從來不會問他的意見。
似乎,除了這個王妃會否定大公之外,其他的大臣也很有敢這樣頂嘴的。
而且,大公口中的是“他”還是“她”?
“說!”
摩納戈大公握拳的手捶在桌子上,盯着戰戰兢兢的管家。
嚥了一下口水後,頭皮發麻的管家努力扯出笑容,
“當然大公是對的。”
只要這麼回到,不管大公口中的她還是他,都不會有錯。
這麼想着的管家擡眼瞥了一眼摩納戈大公後,又快速地垂下腦袋。
話音一落,摩納戈大公臉上的寒意才散了一些,
銳利的眸子慢慢地發虛,漸漸陷入腦海的記憶中……
那一天,他得知胡德落鈄找過她,甚至還提出私奔,
近年來她對他的冷落讓他失去了理智,走進她的房間便立刻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