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之前外公的遺囑又有變動?
這個想法在姜磊腦海中一閃而過。
之前他已經應母親的請求,在二十八歲之前結婚,這也完全符合了遺囑的要求。
一踏進別墅大門,向知草發現,吳媽早早就在別墅門口等候。
向知草和姜磊一前一後走了過去。
吳媽一見到兩個人影,趕忙迎了上來,一如往常地鞠了一躬,
“少爺少奶奶,夫人吩咐我在這裡等你們,我們一起上去吧。”
見吳媽等候的樣子,向知草心裡猜想,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會讓婆婆那麼着急,還特地叫吳媽下來等候他們兩個。
接着,她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男人的神色,想從男人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結果是意料之中,男人下巴繃得緊緊的,臉上依舊是千年不變的寒冰。
別說端倪,連絲皺紋都別想看到,估計現在要有個蒼蠅從他臉上飛過,也會被凍僵掉下來。
於是,向知草不也期盼能從男人臉上能看出什麼來。
悻悻地跟在吳媽和男人後面,收起自己的猜想也保持一臉平靜。
走過長廊,拐了個彎,然後去了偏廳對面,是一個安靜偌大的書房。
只見薑母正拿着一本東西在看,向知草眼尖地發現,似乎是一本相冊。
一見到向知草和姜磊踏進書房,薑母喜笑顏開,
“你們回來啦,來,來,知草過來,有東西給你看。”
說着,薑母便伸手過來,把向知草拉到房間右側的白色沙發坐下。
看婆婆滿臉的笑意,向知草也不由傻傻地笑了笑,是誰說來的,情緒也會傳染的?那快樂也是會傳染的。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姜磊臉都黑了。
果然!她們在看照片!
向知草親暱地微微靠着薑母,在她心裡,婆婆就是和她親生媽媽一樣的存在,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向知草一點都不覺得有距離感。
“這個,是不是很可愛啊?”
薑母擡頭笑着看了一眼右側的向知草,手指指着相冊裡的一張照片。
循着薑母的手指望去,是他小的時候拍的一些照片,姜磊嘴角抽了抽。
“哇……沒想到你小時候那麼胖!”
向知草擡頭驚訝地捂着嘴巴笑着調侃姜磊,
“哇塞,你那肉嘟嘟的手,一截一截的,哈哈,跟蓮藕一樣!”
聽到這個比喻,姜磊的臉更冷更黑了,綠眸泛起寒意。
不過,似乎眼前的兩人看相片聊得不亦樂乎,根本不在意一旁的男人作何感想。
“這個呢?這個是在幹嘛呀?”
向知草揚起小臉,興致勃勃地向薑母詢問。
這麼個冷酷的男人,
小時候竟然那麼可愛,而且還會撒嬌賣萌。
向知草還真想不到,所以眼前的相片對她來說,簡直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
薑母也咯咯直笑,對着姜磊說道,
“兒子呀,一起過來看相片,你自己正好給知草講講在幹嘛。”
姜磊淡淡地瞟了一眼相片之後,瞬時臉色難看起來。
那張相片是他兩三歲的時候拍的,
肉嘟嘟的身子穿着萌噠噠的貓咪服,小腦袋上的頭髮蜷曲得不像話,
這也就算了。
旁邊還有一隻活貓,全身豎起毛髮,
圓圓的貓眼直盯着對面的“小肉球”看。
而這個“小肉球”在地上趴着,嘟起紅紅的櫻桃小嘴,眼睛閉着想要親對面的貓咪。
“哈哈,沒想到你小時候那麼色的哦,連只貓咪都想調戲。”
向知草捂着肚子,笑得不成樣,看男人那副臭臉,
她猜想這男人恨不得能夠毀了這些童年“慘”證吧!
兩個女人對着他的相片完全不顧想象地大笑,
邊笑還邊議論。
姜磊聽得直皺眉,直接走過去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
見到男人時候眸子透露出有點煩躁的樣子,向知草擦了擦眼角笑得溢出的眼淚,斂了斂嘴角的笑意。
“媽,喬麥說你有事和我們說。”
姜磊淡淡地開口,扯開話題。
一直在笑的薑母被自己的兒子一說,一副恍然大悟,現在纔想起來的樣子。
接着,薑母收起了笑意,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向知草,又忘了一眼姜磊,
思索了幾秒後,嘆了口氣,
“兒子啊,你和知草已經結婚了。接下來打算什麼時候給媽生個乖孫啊?”
向知草聽完後,只覺得一股鮮血從身體內噴涌到臉上,
婆婆怎麼問得這麼直接!
不過,下一秒她又開始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婆婆說完後還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要嘆氣呢?
此時,姜磊眉宇皺起,下巴開始繃緊,沒有直接回答薑母的問題,
而是冷冷地問道,
“是和遺囑有關?”
坐在沙發上的薑母眸子劃過一抹焦慮,
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
“是。你外公的遺囑上除了說你要在二十八歲前結婚之外,原來還附加了另外一份新的。”
男人冷眸有幾分起伏,
但依舊安靜等待薑母繼續說下去。
而向知草驀然一怔,原來這男人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爲自己外公的遺囑。
“另外一份遺囑是要求你必須在接下來四年,也就是32歲之前有個孩子。
不然前一份遺囑作廢……”
薑母繼續說道,神色有幾分擔憂。
向知草有些錯愕,這個意思就是說,她要和姜磊在四年之內還得有個孩子。
可這,她和眼前的男人八字還沒一撇。
男人倏地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犀利的眼眸,
“作廢會怎樣?”
薑母看了兒子一眼,隨後眸子一暗,視線落在手上的相冊上,
“也就是說,要是你沒做到這個要求,姜氏集團所有的財產都得轉交給你現在還在美國的表弟。這是你外公的意思。”
聽完薑母的話,男人低眸沉思。
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嚴肅。
此時,向知草清澈的眸子低垂着看自己相互交纏的手指,內心波濤洶涌,不斷翻騰。
她以爲是婆婆看中自己,所有才讓自己嫁給姜磊。
可原來,婆婆也是爲了姜氏的財產,而姜磊更不用說。
自己原來只是婆婆和自己的老公爭取姜氏財產的一個工具,或者說一顆棋子。
也罷!自己也就只有這點價值報答姜家。
想着,向知草嘴角揚起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