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信封上熟悉的筆跡,向知草不由緊緊捂着胸口,眼裡一陣白色的霧氣泛起。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身後一道很是寡淡且帶着一絲慍怒的聲音響起,向知草並沒有立刻就反應過來。
依舊拿着手裡的信,睜大的澄澈眸子帶着不可置信,緊緊咬着脣往後看從浴室出來的男人。
然而,她並沒有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樣,
眼中的霧氣越發嚴重,直接就模糊了她的雙眼。
不由自主地,心臟狂跳的向知草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信,
張了張口,她想說話,可是喉嚨間卻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生生地讓她有些難受。
然而,站在浴室門口的男人見到自己的信被向知草緊緊捏起,
不由自主地,男人眉頭緊鎖,薄脣緊抿,快步上前……
在向知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一把扯過向知草手裡的信,
深邃的眼眸裡帶着無比的寒意。
若是平日,被男人飽含怒意的眸子一瞪,她會不由自主地縮回視線。
可是現在,雙眼視線模糊的她只感覺到手中的信被人猛地一抽,力道足以讓人感覺怒意。
“你喜歡寫信給你的那個女人?”
沒有顧慮男人是否生氣,向知草嚥了一下口水,直接開口,
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見向知草這副模樣,男人眉頭不由蹙了蹙,
他還沒開口,她竟然哭成了這個樣。
一時間,整個臥室一片寂靜。
向知草擡頭,閉了一下眼睛,眼淚順着臉頰流下,
視線這才清晰了些。
打量着男人輪廓鮮明的五官,向知草心裡瞬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什麼情緒都有。
不由地,喉頭又開始哽咽,向知草眼神直直地盯着頭頂上方手裡捏着一張信紙的男人。
而站着的姜磊也蹙緊了眉頭,向下俯視着打量蹲着的女人。
對於向知草的問題,顯然,男人心中也涌動着一股情緒,
良久,纔開口回答,
“曾經喜歡。”
面對男人的四個字,向知草心裡倏地一陣歡喜,歡喜的同時又夾雜着一絲傷感。
曾經喜歡!
她是該感到開心,還是該感到傷心呢?
下一秒,向知草不死心地問道,
“後來爲什麼你不和她聯繫了?爲什麼憑空就消失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很傷人的一個舉動。”
對向知草的質問,男人眉頭緊蹙,深邃的眸子斂起,帶着一絲疑惑的神色。
而此時,臥室裡的兩個人並沒有聽到樓下傳來大門的開門及關門聲。
“不知道你說什麼。”
終於男人開口回答,只是這個答案讓向知草聽見心裡一絲破碎的聲音,
爲什麼他要回答不知道?
回答不知道比直接地講明原因更讓她來得傷心,
他寧願男人直接地告訴他實情。
可爲什麼,他又這麼珍惜這些信?
不然他不會特地將這些信放到最底下一層,還不讓她碰到。
就在這時,樓梯口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
向知草這才反應過來,是有人來雲苑了。
不用想,向知草也知道肯定是婆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知草立馬擡手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淚花。
“以後不要碰我的東西。”
雖然也聽見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站在的姜磊還是帶着一絲怒意警告了一聲向知草。
而這一聲警告,向知草倏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爲什麼她不能碰?
爲什麼他對她的態度還是這麼冷淡?
心裡有些不服氣的向知草雙手撐了一下地板,立刻坐直起身,
直接衝着男人開口道,
“爲什麼我不能碰,這明明就是……”
然而,這時一個聲音倏地打斷了向知草的話,
聽着耳邊熟悉的聲音,不單是向知草,站在向知草面前的姜磊也倏地愣了一下,
兩人的眼神同時掃向站在門口的人。
“姜磊,小草,你們好。”
第一次,向知草這麼討厭自己該死的第六感。
站在門口的的確是一臉笑意的薑母,然而除了薑母之外,還有一個她不願意見到的女人。
而身側的男人,幾乎是和向知草一眼,有一瞬的怔愣。
在男人的印象裡,似乎薑母和應採心的關係並不好,
第一次他帶應採心回雲海畔的時候,薑母在見到應採心的第一眼後,
立刻就將應採心趕出了門外。
“小草,採心就是前幾天我和你說過的那位客人,
今天是週末,採心來我們家玩,今天就由你負責招待了。”
一臉笑盈盈的薑母帶着身側的應採心走進了臥室,站定在兩人面前,帶着笑意開口。
然而,此刻向知草臉上除了驚愕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
而實際上,向知草心裡這一刻彷彿有着千萬條羊駝奔騰而過,不僅奔騰而過,還揚起一臉灰,
讓她忍不住嗆了嗆喉嚨。
邊咳了兩下,向知草邊皺巴着臉在心裡低呼,
“老天爺,您這不是在玩我嗎?!
可是再怎麼玩,也不帶您這麼玩的吧?這都將情敵帶到家裡來了!”
然而,事實上,老天爺完全沒有聽到她心裡的哀嚎。
不然,爲什麼她試着閉了一下眼睛,而一睜眼就發現應採心還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告訴她不是在做夢呢?!
盯着對面向知草乾咳的模樣,應採心脣角不禁揚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早在一分鐘前,應採心便已隨着薑母來到了二樓,
見離自己最近的房間傳來聲音,且門沒有關,便走了上前。
映入眼簾的是站在的那個男人衝着蹲在地上的向知草喝道,“以後不要碰我的東西。”
飄入耳中後,她下意識地瞥向男人手中的東西,
卻赫然發現是一張紙頁的模樣,
雖然因爲捏過有了褶皺,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紙頁上那個隱約的小熊圖案,
腦袋頓時一驚。
而下一秒,她便見到地上的向知草立馬從地上撐起身子,
生氣地衝姜磊吼道,
“爲什麼我不能碰,這明明就是我……”
腦袋的神經一跳,應採心知道,向知草想講的是什麼,
於是,應採心立刻出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