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着,向知草下巴擡得高高的,斜眼瞟向男人,很是不滿道,
“你的約定就是第一,晚上要九點三十分前回家。
第二,不能坐陌生男人的車子。可這第二條,計程車司機總不算吧?
你這第二條太不嚴密,總不可能到時有急事,我還不能搭計程車吧?
所以這第二條應該改成不能坐陌生男人的車,不包括計程車司機。”
向知草話音一落,男人眉頭輕挑,脣角輕微勾起。
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腦袋裡面也不是一團漿糊。
然而,向知草話並沒有說完,因爲她現在說的這些,完全是爲了下面的話做鋪墊,
“我是姜家的媳婦,你是姜家媳婦的丈夫,
不管我們誰私生活不檢點,都會讓姜家名聲受困擾。
所以,基於夫妻雙方平等的權利義務,我們都該維護姜家乃至對方的名聲。
因此也就是說,上面兩條你提出來的姜家守則同時也適用你姜家主人。
姜家主人更是應該以身作則,晚上九點三十分前回家,不能坐陌生女人的車,
計程車司機也不行。”
向知草揚起腦袋,橫着脖子,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然而,其實話一說完,向知草心裡便打了小小的退堂鼓。
因爲她知道似乎她並沒有什麼立場可以這麼要求現在的男人,要是她這麼要求剛好讓他
有藉口趕她走,那該怎麼辦?
想到這,向知草倏地有些小小無奈。
不過,面上向知草還是一副她有理的模樣。
一時間,安靜的臥室裡靜悄悄的,仿若雲苑窗外安靜夜晚的暗黑深沉也被搬入臥室一般。
不由地,向知草嚥了咽口水。
而此刻男人鷹凖般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似乎像是想在她臉上找出些什麼一般。
好幾秒後,終於男人薄脣輕啓,
“要麼遵守要麼滾。”
雖然音調很是清淡,但是向知草的心還是忍不住陡然一疼,
尖銳的內容宛若一把小刀一般輕輕在她心上刮過。
或許她早該想到,她在他心目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分量,
想想她覺得有些可笑,她剛纔還說什麼來着,她問他是不是吃醋了?
想來她真是自作多情,“要麼遵守要麼滾”好簡單的幾個字,
她就盯着男人那麼輕易地說出了口。
滾!他讓她滾!
爲什麼她這麼努力,他到現在還是那麼容易地說出“滾”這麼一個傷人的字眼?
呼吸瞬間有些急促,向知草不由嚥了一下口水,
瞬間眼角涌上一層水霧。
在眼角的淚意融匯最後成淚珠落下來之前,向知草立馬從沙發上放下雙腿,
同時快速起身,便要往門口走去。
只是走得有些急,一個踉蹌,向知草整個人“咚”地一聲撲倒在地。
瞬時,眼淚一瞬涌了出來。
一分鐘前,見到面前的女人突然起身,男人不由薄脣輕抿。
雖然女人低着腦袋,但是透過吹散在臉頰旁的髮絲縫隙,他瞥見了女人瞬間有些蒼白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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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本能地,他的心突然一緊。
下一秒,那個女人右腳踩着有些不穩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卻不想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下意識地,姜磊快速起身邁向趴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此刻趴倒在地上的向知草並沒有立刻起來,
因爲她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想到這個叫她滾的男人該不會是看她笑話來着。
加上眼淚簌簌流下來,不由地,她感到一陣窘迫。
所以,原本身體趴在地上同時腦袋揚起的向知草,
在聽到男人向她走來的腳步聲後,立刻將腦袋趴在兩個胳膊上。
瞬間,眼淚浸溼她的衣袖流到她的手背上,
可是向知草知道,此刻男人正站在她旁邊,若是她一擡頭他肯定便會見到她的哭泣。
不由地,向知草剋制住哭泣聲就只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是胸口還是不受控制地隨着她鼻子的一抽一抽上下起伏。
見到女人突然趴在地上的姜磊冷眸斂起,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姜磊眉心一皺,難道摔得不輕?
下一秒,男人蹲下去,這纔看出面前的女人背部有些起伏,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緊接着,男人掏出手機,直接摁了一個簡短方便快捷通話鍵。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聲音,姜磊冷淡地回答,
“對。”
下一秒,向知草又聽到男人繼續回答,
“摔在地上,受傷。”
驀地,向知草突醒悟過來,男人是跟誰講話。
幾乎是條件放射地,趴在地上的向知草猛地一擡頭,
模模糊糊的白霧中瞥見蹲在她身側的男人正拿着手機在打電話。
想都沒想,頓時頭腦一熱的向知草猛地起身,以讓男人措手不及的速度立刻奪過手機,
拿到耳邊時剛好聽到手機那邊的男音道,“好的,少爺您先扶少奶奶起來,我這就過去看一下傷勢。”
向知草連忙打斷,“不是,不是,我沒受傷!那個……醫生你不用過來了。誤會,誤會。”
顯然那邊沒有想到這會手機會換了人接聽,
那邊的人明顯一陣怔愣沉默,好幾秒後,向知草才聽到那邊的男人輕聲輕語地回道,
“好的,少奶奶,那您趕快起來,地板冷。”
聽着電話那頭的醫生怔愣一下後隨口說的話,向知草不由一下眼眶又紅了。
連一個陌生人都這麼關心她,而她身邊的男人卻讓她滾,
不由地,又氣又惱又糗的向知草有些鬱悶地在心裡嘀咕,
“真是一條喂不熟的狼。”
越想到她這麼主動對姜磊好,姜磊還讓她滾,
向知草心裡便很是傷心。
於是,向知草什麼都顧不上說,直接掛了姜磊家庭醫生的電話,
最後拿着手機的向知草只覺得拿還手機給姜磊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於是,向知草便轉過頭,將手機猛地往跟站着的男人反方向的沙發丟去。
對向知草的行爲,顯然,男人有些看不懂。
向知草原以爲她將他的手機往沙發上一丟,他便會走開去拿手機。
可是事實告訴她,事情卻不是這樣的。
雖然視野有些模糊,但她的眼角餘光還是見到了站在她身側的男人腳上的那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