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向知草擡起頭,讓情緒穩了穩。
幾秒後,向知草嚥了一下口水,語氣很是平靜無波瀾,“爲什麼?”
平靜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向知草的手卻緊緊地攥住了被子邊沿。
然而,男人的眼神依舊如往常般淡漠異常,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和表情,
四目相對,一時間所有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一般。
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對向知草來說,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終於,男人的脣角動了動,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準生。”
男人的聲音平靜淡漠地飄入耳中,向知草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她沒有想到男人竟然連一個理由都不給她。
不由地,向知草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緊緊咬緊了脣,盯着的男人又平靜轉爲怨恨,
“那你休想!”
話音一落,向知草快速扭過腦袋,躺下後一把掀起被子蒙在頭頂上方。
被窩裡的向知草下意識地閉眼咬脣,心中的熱意翻滾。
好幾秒後,在聽到房間裡面的沉穩腳步聲離開之後,
向知草深深呼了一口氣,眼淚也跟着簌簌掉落。
夜靜悄悄
隔壁臥室的男人站在陽臺上,寒風夾雜着海腥味撲面而來,
男人沒有躲開。
聽着從隔壁房間陽臺上傳來的低低泣音,
男人的眸子緊之又緊。
……
對向知草來說,昨晚是無眠漫長的一夜。
她已經想過了,爲了肚子裡面的孩子,她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不要輕易情緒失控。
想明白之後的向知草在醒來之後,便開始洗漱。
看着鏡子裡面的那個女人,向知草脣角往上勾了勾。
走出浴室,不自覺地,向知草便走向了陽臺。
明晃晃的陽光灑在臉上,向知草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和煦的溫暖,
伸手撫在平坦的小腹上。
雖然她還感受不到肚子裡孩子的動靜,但是隻要一想到她身體裡面還有個小傢伙正在慢慢地長大,和她一同呼吸,她就覺得這個世界上多了一絲暖意。
就算這個孩子的父親不認,又或者她肚子中的小孩以後沒有父親,
這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向知草澄淨透明的臉上泛着一絲堅定的神色。
不遠處波濤起伏的藍色大海,時而間隔着一兩聲海鷗叫聲,近處樓下樹影隨着乾淨清爽的微風飄過來,吹拂起向知草的秀髮,輕輕柔柔。
向知草不由輕抿脣角,往上揚了揚。
在陽臺站了好一會後,向知草這才返身,
只是在手捏着房間門口的門把時,向知草猶豫了幾分。
遲疑了幾秒後,向知草最後還是打開了房間門口,
輕輕側目,見到隔壁房間沒有動靜,向知草這才步伐儘量輕盈地走出臥室,扶着雕花扶手慢慢地下樓。
“少奶奶,吃早餐。”
一見向知草下樓,陳嫂便立刻將熱好的早餐放到桌前,向知草淡淡笑了笑,走過去坐在餐桌旁。
吃了幾口溫熱的排骨粥之後,卻不想一個反胃涌上,向知草不由用手捂住嘴,難受地往洗手間衝去。
然而,跟昨天一樣,她乾嘔了半天,依舊也只是乾嘔。
最後,出了洗手間後向知草無心再看桌上的早餐,便轉身出了門。
週末的時光懶散休閒,向知草不想錯錯過這麼一段時間,
於是,站在雲苑大門口的向知草邊散步邊留意周圍的風景,
蔥鬱的樹木,各色鮮豔的花朵,葉子上還有着晶瑩的露珠,一片生機盎然,
向知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在綠色的乾淨葉子上,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平滑。
想到她以後的孩子活蹦亂跳着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在這種明淨的林蔭小路,
向知草心底便一陣憧憬。
而此刻打開臥室門的男人,下意識地擡頭瞥了一眼隔壁房間,
見房間門是開着的。
男人眉頭一皺,大步走到隔壁房間,見到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影。
巡視了一圈之後,男人皺眉着快速下樓,視線一直往廚房和大廳掃去,
最後視線停留在飯桌前的一個白色瓷盤和一杯牛奶上。
而此刻從廚房出來的陳嫂剛準備收拾桌子,就見到姜磊視線定在桌前的瓷盤上,
不由地,陳嫂立刻開口道,
“少爺,這是少奶奶吃剩的,我給您重新端一份。”
聽陳嫂這麼一說,男人蹙緊的眉頭鬆了鬆,像是鬆了一口氣般,
聲音依舊凜冽,“不用了,她去哪了?”
想來是找少奶奶有事,陳嫂連忙迴應,
“少奶奶剛纔出去了,往海邊的方向走去。”
一樓是落地窗,剛纔她在洗碗的時候,便見她家少奶奶慢慢地隨着林蔭小道散步過去。
陳嫂話音一落,男人便立刻轉身。
只是下一秒,男人又折返回大廳,撿起沙發上的披肩,大步邁出雲苑。
沿着林蔭道,男人快步地往裡側走。
兩分鐘後,大步往外趕的男人果然在見到了那道身影。
明媚的陽光下,站在大海前面的向知草閉上了眼睛,只用耳朵傾聽着大海的拍打聲。
慢慢地張開眼睛後,向知草見到沙灘上有一條被海水拍打上岸的小魚,
正在淺灘上翻滾、打挺。
不由地,向知草起步往海洋方向走過去。
幾秒前,站在不遠處沙灘上的男人定定地盯着在風中凌亂的單薄背影,
墨色的眸子再一次輕蹙。
在雲苑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時,他以爲她走了,沒來由地心臟一陣揪。
現在見到落寞的身影,男人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眸底多了一絲心疼。
只是下一秒,見到那抹倩影慢慢往海邊走去,男人眸色頓時一暗,快步走上前,
心中一股怒意翻涌。
眼神直直盯着被拍打上海灘的小魚,向知草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急促的腳步。
就在她的腳要踏上拍打着海水的淺灘時,
忽地,向知草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整個人不由微微一個踉蹌,同時,
清冷的聲音夾雜着急切的怒意砸入向知草的耳膜,
“你想死?我允許了嗎!”
倒在男人懷裡的向知草這才見到男人墨色眸子裡冷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