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陰森與黑暗伴隨而至,城主府後院始終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場之下。
中年男子神色帶着慶幸、驚奇,但聽完陳長青的話,轉而磕磕絆絆,強笑道,“道長,您說笑了,哪裡有什麼事情。”
陳長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拱手道,“道長,您沒事,我們就離開了。”
說着就拽着一旁不情願的青年要離開。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房間裡面有什麼秘密麼?”見此,陳長青開口道。
這中年男子明顯知道一些東西,不過這人要冷靜和謹慎的多,想要讓他開口,陳長青覺得只怕自己要費一些功夫。
中年男子還未說話,青年開口道,“阿叔,道長在這裡,他是溫溪別院的高徒,你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麼?”
中年男子頓足,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他對陳長青道,“道長,我可以告訴你燕山鎮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也要嚴重的多,我要是你一定不會趟這渾水。”
聞言陳長青搖了搖頭,深深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道,“你的擔心大可不必。我若是在這裡出事,宗門自然會派人調查。至於你說的複雜事情,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要不然,二十多年了還依然困在城主府。”
“那道長好自爲之。”中年男子不再多言。
陳長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道“我想武、紀、李三家很有興趣知道今夜有護衛來到了這裡,而且還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您是大派弟子,以您的身份,何必與我們爲難?”
“是你在和我爲難。”
夜風吹拂,陳長青老神在在,不阻攔,也不說話。
良久。
終於,中年人轉頭對身邊的青年道,“二木,你回去!”
“叔?!”
“回去!”
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中年人,只是中年人眼中一片堅定,毫不動搖。
中年人多年的威勢決定了他話的作用。
青年走後,中年人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陳長青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進入了嬰兒房內。
剛纔戰鬥過的痕跡依然在,地面焦黑,鋪滿一層褐色的灰塵,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首當其衝的嬰兒牀更是化爲了灰燼。
見此,中年男子眼神一變。
陳長青看在眼中,道“你的反應告訴我,你知道應該比我想的還要多。”
陳長青話音未落,房門突然之間被撞開,一刀光迎頭斬落。
勁氣縱橫,伴着呼嘯煞氣,直指陳長青所在。
不知何時,陳長青的手中出現一根長棍。
龍紋旗杆在手,他氣勢就是一變,整個空間在這一刻彷彿被定住。
陳長青手中的旗杆迎風便漲,變成了一丈長棍。
頃刻間,房間內棍影重重,與迎面而來的刀光撞在了一起。
咚!
發出的不是金屬相擊的聲音,而是碾壓後的悶響。
衝進來的人,連人一同刀具直接被陳長青一棍掀飛,以一種比偷襲速度更快的速度向外面飛去。
“噗!”
外面傳來一聲夾雜着痛呼的吐血聲音。
陳長青緩步走出,看清偷襲者樣貌,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
人高馬大,氣勢凜冽,只是此刻臉色煞白。
中年人奪步而出,驚呼道“隊長!”
見那黑漢起身,陳長青不理會兩人的怒目,淡淡道“這一次便繞你不死,若有下次,下場你也知道。”
“把你們知道的和我說說。”
中年人想說什麼,卻被黑漢制止了。
他似乎很快平靜了下來,擦乾了嘴角的血液道,“殺害到我,你纔有知道那些事情的資格,我可不想你也因此而消失。”
陳長青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三人重新回到了嬰兒房內,黑漢眼中竟然露出懷念之色,陳長青負手而立,也不說話。
最終還是黑漢開口:
“大概是二十五年前,那時候我跟着周大人來到了燕山鎮。周大人心有塊壘,奈何庶出,因爲一些變故到了燕山鎮。”
“早在周大人之前,燕山鎮的三家就已經統治這裡多年了,周大人到此之後,便開始了佈置。”
“一開始周大人韜光養晦,表面上對燕山鎮沒有想法。而實際上,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掌握了執法隊,若是一般城鎮這時候時機就成熟了,只是......”
說到這,黑漢眼中難掩痛苦,似乎響起了什麼不好的經歷。
“只是燕山鎮不是一般的城鎮,你們周大人錯看了這一點,所以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見到了關鍵停下,陳長青開口道。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月朗風清,花開草綠如茵,一片和諧。藉着任職一年的時機,周大人邀請三家家主來此攤牌,當時我只是執法隊一個預備役小小的隊員,正好當天輪到我值夜。”
說着,黑漢看了身邊的中年人一眼,接着道“因爲城西發生一起打鬥,而其他執法隊成員必須留在城主府,我們二人作爲預備役,就要去城西調查打鬥事件。”
“半個時辰後,我們回來了,就看到武家,紀家,李家三位家主有說有笑的離開”
“當時他們詭異的看了我一眼。我感覺不好,進入城主府內查看,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朝夕相處的執法隊兄弟統統消失了,周大人也不見了,他的妻子,還有剛剛兩歲的兒子。所有人,丫鬟雜役,管事護衛,都不見了。”
“他們就像是沒有存在過,對外的解釋則是周大人辭官離去,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至少不可能如此快的消失。”
“之後我開始調查,發現城主府成爲一處禁地,成了有來無回的地方,有些小孩喜歡來這裡玩,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出事情。往往全家都會死去,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陳長青想到了那隻惡靈,追蹤羅盤告訴他,城主府內雖然還有細微的魔氣,卻只是殘留,自然會消散。
而惡靈似乎就是城主府孕育出來的,但是陳長青隱隱感覺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陳長青不動聲色問道,“那你們二人爲什麼活下來?”
“燕山鎮需要秩序,所以留下了我們。其實活着還不如死去,我們的家人,執法隊兄弟的家人都受到了監視,我們沒有也辦法使用周天羅盤。”
“若是不小心傳出了消息,往往一家都會受累。我們只好打定主意,絕口不提當晚的事情。”
黑漢接着道,“道長你要是想要調查這樁詭異事件,最好從武苟着手,當夜他就是主導之人,無論是李起還是紀朝暉皆是聽他吩咐。”
陳長青點了點頭,突然他輕笑道,“知道爲什麼總有人自以爲是麼?”
“什麼?!”
回答黑漢的是陳長青手中的突然出現的龍紋旗杆。
龍紋橫掃而過,定住了黑漢身前的空間,務必不給他反應機會。
隨後長棍瘋長,如巨大石柱,直接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