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想復甦,被大藏的殘留滅殺了。
而那還是隕落過一次的劫主。現在,隕落的是,之前活生生存在的聖人。
陳長青從陳珂留下的玉簡,還有儒家做的事情,已經推測出了不少東西。
但他從未想過,這些變故的背後,會導致聖人的隕落。
儒家在東荒的佈置究竟出了什麼樣的問題,纔會導致聖人的隕落。
目前陳長青還無法得知更多的東西。因爲儒家在東荒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錯誤,這個錯誤並不足以讓聖人隕落,卻足夠在聖人身上鑿開一個口子。
而這個洞口,在同境界的人眼中,足夠崩壞整條河段。
陳長青知道天變了,無論是誰謀劃到了道銘聖人頭上,他都成功了。而聖人的隕落,最大影響是嶽麓書院,這個原來的十地之一,儒道弟子的聖地,勢必要受到衝擊。
而當務之急,留在東荒的儒道弟子,能否活下去。
吳勇顯得魂不守舍,這一次道銘聖人做錯了,可惜,不會再有彌補的機會。作爲儒道密宗弟子,吳勇有太多事情要做。
“陳道友,儒家發生變故,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之後的陳國的事務就交孟建和政兩人處理。經過三個多月的努力,陳國勉強能在東荒站穩腳跟......”
“你想要去哪?道銘聖人隕落,儒家不亞於發生一場天翻地覆的地震,你一個的力量能有多少?我對於密宗也有了解,你最應該做的是護道,而不是赴死。
陳國任你建設,如今有了學校,有了不算平等,但至少有一線機會的考試。這都是改變,我能看到這片土地,宗門不會束縛他們,甚至再過一段時間,就連我也束縛不了。
我想這些不僅是你,就是道銘聖人也想看你做下去,走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廢,爲了一腔熱血而去做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的使命已經到了。我的道途就在我的腳下,這是我應該用生命去捍衛的。”吳勇一如既往的沉默,沉默的像是一把冰冷的刀。
“鬥爭並不一定要離去,我曾受陳珂大儒的恩情,陳國可以無條件的幫你庇佑儒家弟子,有此根基,能做的更多。”陳長青繼續勸道。
他想要藉此把儒家在東荒佈置的弟子握在手中。
聖人的隕落,意味着儒道想要付出很多東西,控制的世界、資源點,乃至是弟子的性命。
“我給你時間考慮,等你想好了,若是執意走,我不會攔你。”陳長青說道。
第二日,天一早。吳勇再次找到了陳長青。
他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比他大一些的青年,“儒生不需要任何人庇佑。陳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之後會由王師弟繼續我未完成的計劃。”
說完之後,吳勇轉身離去。如撲向篝火的飛蛾。
這世間少不了犧牲。有些人會抱怨,爲什麼犧牲總在我,而有些人甘之如飴。
“陳國依然會成爲儒生的避風之地,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們多幾分生機。”陳長青突然開口道。
吳勇腳步一頓,回身拱手,以古禮道謝,然後颯然遠去,步步踏空。
原來一夜之間,已經四階。
陳長青望着遠去的吳勇,一如他之前的感覺,這是一個無言的戰士,沒有誰能動搖他。
無論是陳長青,還是他都知道,道銘聖人的死亡不正常,這種不正常的死亡,往往有着謀劃。
這也意味着,聖人隕落不是結束,而是剛開始。
這一去,很可能就是不回。
和吳勇一塊前來的王鎖麟,道“吳勇選擇了一條永遠不可能完成的道路。我勸過他,但是他依然選擇走下去。聖人之理......”
“你去安置好那些想要留下的儒家弟子,之後進入陳國的儒家弟子都會受到我的庇佑。”陳長青淡淡看了他一眼,打斷道。
王鎖麟呼吸一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之後一個月,印證了陳長青的猜測。
東荒依然妖魔縱橫,但是多了天景宮的道人圍殺儒家弟子,而且不僅是天景宮,還有一夥神秘勢力。
而好死不死,儒家弟子很是分散,這種分散大大減少了擊殺的難度。
這件事,玄天觀內部有很多聲音,有藉此吞併,也有痛打落水狗,還有主張不聞不問的。
陳長青不主張落井下石,也不主張瓜分嶽麓書院的利益,他主張穩紮穩打,以陳國爲橋頭堡,滲透東荒。
在此基礎上,考慮適當蠶食嶽麓書院的利益。
嶽麓書院被很多盯上了,是燙手山芋。
相反,此刻的東荒因爲一連串的變故,原來的君王對邦國的控制力度大大降低,這種情況下,東荒不僅好得,而且競爭對手還少。
至於儒家弟子,陳長青會救,但也會分人,有利用價值的會留着,沒有的,還古怪不知恩的,那就任其自生自滅。
就這樣,再是一個月後,陳國不僅收復了之前失去的城池,還吞併了相鄰的毫光國,國土面積增加了一倍有餘。
這一日,陳長青在庭院中修煉,在毫光國他殺死了一隻純血的旱魃,吞噬之後,讓他不動的境界再次向上動了一動。
荒骨山的五彩痕跡越來越重,一點點滲透到了最裡面,而他的丹田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落到了一座玉臺之上,那是他的陰神,此刻有了一絲陽氣。
三品龍象!
陳長青感覺到力量再次有了質的突破,似乎隨手就可以砸破空間,然後穿梭。
還不待陳長青鞏固修爲,就見一老者從遠天緩緩落下,眼中似有神光閃動。
在行宮閉關的陳長青,只覺得心中一寒,驀然站起。
“聽過下院玄天觀的又多了一天才弟子,如今一見,果然有幾分氣象,不凡,不凡。”老者讚歎道。
陳長青一步跨出,見到了老者,眼中一閃,笑道“原來是秋上人,前輩來此,當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不過長老有句話說錯了,天景宮雖爲道門領袖,我玄天觀不如,但也有獨立傳承。”
來者是秋景爍,曾滄海的師尊,也是天景宮的長老之一。
“我只是開個玩笑。”秋景爍笑道。話音未落,一道劍光落下,當真是翻臉如翻書,冷喝道,“陳長青,還不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