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民警開警車把她們姐妹倆送到她姐姐的出租屋前,那是一套老舊的泥瓦房,門口長滿了青苔及雜草,一株碩大的玉蘭樹斜長在一旁,紛紛飄落下來的葉子撒了一地。。
當董施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早已餓得不得了了。
阿姨連忙用微波爐幫董施熱了一下飯菜。
楊柳居然瘋了,更不可思議的是楊柳的兒子張暉竟然失蹤了!
坐在餐桌旁,董施一邊進餐,一邊想。
真的有些惋惜,尤其是張暉,多可愛的孩子!現在卻生死未卜不知所蹤。
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會莫名的焦慮和心疼,這就是一個母親油然升起的母愛。
可是,那套房子可以現在辦理過戶嗎?
第二天,張然就要出院了。
董施吃過早飯就去接女兒。
辦好了出院手術,董施順便去看看沈毅,與他告別。
回家後的張然像只快樂的小鹿,在家跑上跑下,跑前跑後的。
只是因爲化療而掉光的頭髮的確有些不雅。
那天,董施幫她買了一頂假髮,可她不愛戴着,因爲會有些癢。於是,出門時就戴着一頂白色棒球帽。
原本想讓她在家休養一段日子,給她好好補補身子,可只呆了一天,張然就吵着要去學校。無奈,第二天,只好攜帶着一大包藥把她送去,並叮囑她千萬別忘了按時吃藥。
這天,董施來到健身中心。自從張然生病後,董施就極少來這了。
今天,人很多,也許是因爲星期天的緣故。
董施掃視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見魏教練。於是,便習慣的在跑步機上跑步。
跑着,跑着,魏教練走過來與董施打招呼。
並關心的詢問道:“楊柳怎麼樣了?”
“她姐姐接走了。”
“她怎麼會精神不正常呢?”
“聽她姐說,官司輸了後,媽媽去世了,接着,兒子丟了,歷經這一系列的打擊之後,承受不住,就……”
“啊?”魏教練瞠目結舌道:“兒……兒子?是……是張暉嗎?”
見董施鄭重的點點頭,魏教練幾近崩潰:“天哪,怎麼會這樣?”
可見,上回那幾日的相處,魏教練和張暉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爲了不讓他太難過,董施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弟弟還在那嗎?”
“還在那。”
“魏教練,魏教練……”見有人叫他,他便離開了。
兩個小時後,強烈的運動讓董施大汗淋漓,身上的背心全溼透了,與此同時,也幾乎精疲力竭了。
於是,休息了片刻,董施便拎着包走出健身中心。
回到家,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董施就聽見自己放在化妝臺上的手機在響。
原來是沈毅來電。
“喂,沈先生,你好!”
“董女士,你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方便啊。”
“方便就好,我很擔心打攪你呢!哎,在醫院,好無聊額!”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要慢慢煎熬呃!”
“誒,跟我說說外面的見聞吧?我都快與世隔絕了。”
“怎麼會呢?你不是可以上網玩遊戲、看新聞或者加微信嗎?”
“哎呀,別說上網了,說起來就很惱火!那網絡一點兒都不暢,急死人了!”
“啊!好,給你說一個新聞,你們男的特別感興趣的。”
“哦,好期待呃!”
“那天,商場門口有個女人脫得一絲不掛,看熱鬧的人被圍得水泄不通。”
“是嗎?太勁爆了!你親眼目睹了?”
“當然,我看很多人都在不停的用手機拍照或錄像,我也費力地擠進了人羣裡,然而,卻讓我目瞪口呆。”
“爲什麼?”
“因爲,因爲那人我認識,她叫楊柳。”
“啊,楊柳?……”電話那邊長時間的沉默,然後,又問“她是哪裡人?你能說得具體些嗎?”
“聽說是貴州人,在藝術學院上過學,因爲作風問題,被學校開除,後來做了小三……”
“停停,我知道了,知道了。”
董施正娓娓而談,突然被打斷,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對不起打斷你了!這個世界,真是太愛開玩笑了!
“知道嗎?我就是楊柳大學時的男朋友。
“那天,魏子鳴向我詢問了楊柳有沒有親戚在這後便急促的掛斷了電話,可他隻字未提楊柳得了精神分裂症呀!”
聽到沈毅就是楊柳的前男友後,董施也特別訝異,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但很快,董施就安慰道:“你也先別太着急,她已經被她姐姐送回老家了。”
“不,我一點兒都不急。我甚至覺得她這是咎由自取,是活該!”說到這兒,沈毅忽然變得情緒十分激動起來。
於是,董施聽到了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愛情故事。
“知道當年我是怎樣求她的嗎?我對她滿腔的熱忱和真誠,爲了他,我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因爲我們是鄰居又是同齡,所以,從小學到高中,我們倆每天都一起上下學,一起做功課。那些年,我們倆是那麼的開心和快樂!
“小學期間,每當碰到到忽晴忽雨的天氣時,我會悄悄地在自己的書包裡放一塊大大的薄膜,當雨悄然而至又剛好正值放學時,我就會把薄膜從書包裡取出來,然後,在所有人無比羨慕的目光中,我們倆撐着薄膜從容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上中學時,我特意吵着我爸給我買了一輛自行車,目的就是爲了載着楊柳去上學,她纔不會那麼累。
“知道嗎?那時,我人很矮,自行車又太高了,根本不能像大人一樣從後面跨過去,所以,只能一隻腳從中間的空隙中穿過去,纔夠得着那個另一邊的腳踏板,而且只能踩半圈。儘管如此,我每天都不辭辛苦地載着她甜蜜蜜的上下學。
“上大學了,知道她家裡窮,我把我爸寄給我的生活費及自己的獎學金,幾乎三分之二都給了她,而我每天只是吃稀飯和饅頭,有一次,我還餓暈了。
“我認爲我能做到的已經做到極致了。然而,儘管這樣,我們還是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