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至,也許有人已經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也許,有人正在選購年貨,在爲兒女精心準備漂亮的新衣服,在爲父母親認真的購買着棉襖棉褲,然而,有些人呢,卻爲回家懊惱不已。譬如:被欠薪的農民工。
那天,在市中心某建築工地上做工的堂哥來找我,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到時,好坐我的便車一起回去。
一陣寒暄後,我問:“阿哥,今年賺了幾萬?”
“幾萬?”只見,堂哥苦笑一下說:“一分錢都沒有。”
“啊?”我很吃驚,
“爲什麼?”
“老闆跑了。”
“那要想辦法討回來呀!起早貪黑,一身汗水,一身泥的,我們不能白乾呀!”我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
“怎麼沒有討?討了,沒有用。上信訪,找勞動督查部門,結果,一個個都石沉大海。最後,還有個四川的爬到高高的塔吊上跳樓,電視臺的也來了,沒有用。不但錢沒拿到,還被拘留了三天。”
“爲什麼?”
“因爲造成交通擁堵,以妨礙公共秩序的名由被拘的。”
聽後,我有些痛心的沉默。
五十多歲的阿哥黝黑而皺紋縱橫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和酸楚。
已經當爺爺的他,爲了給兒子買新房,爲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惜背井離鄉,不惜忍受着大部分人對農民工的歧視,而出賣着汗水和勞動。真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了一年!
堂哥掐掉手中的菸頭,長嘆一聲道:“唉!沒錢,我都沒臉回家。你想想,阿昊,阿馨都分別四歲和三歲了,每當我一踏進家門,他們兄妹倆就飛跑着向我撲過來,可我連一顆糖都沒錢買。你說是不是很尷尬?”說着神色凝重地低下了頭。
這時,我不禁頓生憐憫之情。沉思片刻後,我說:”要不,我借兩千塊錢給你?”只見,他猛的擡起了頭,說“好是好,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錢還給你?”“不要緊,我信你。”於是,我立即從包裡拿出一沓錢錢並數了兩千元現金給他。
堂哥有些激動地接過錢憨憨的笑笑說:“這下好了,我就可以給他們兄妹倆買頂帽子,給你嫂子買一瓶治腰疼的藥了。其餘的,存起來,別掉了!”
聽了堂哥的話,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知是感動還是心酸?
農民工,這個生活在最底層,不惜拋妻棄子、不遠萬里來尋夢,爲城市的建設立下汗馬功勞的羣體。
有一天,我看到一則新聞,他們所建的樓房都已經賣掉百分之九十九了,三年前就建好了,然而,遺憾的是,至今卻沒有領到一分錢工資。
無奈,他們捲起鋪蓋住在售樓部,在售樓部門口架鍋煮飯。只見,那個在大鍋前炒土豆的還是位腿腳不便的殘疾人。
牆壁上懸掛着的大大的橫幅上寫着“還我血汗錢,我要回家過年!”
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辛酸、淒涼和無奈!
他們的現狀,立即觸動了我的情愫,我想起了堂哥,所以,鼻子酸酸的。
唉,可憐的弱勢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