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與往日沒什麼兩樣,可來到章家門前,就能感受到差別了。孝布蕭索的吊了一排,在風中悽楚搖晃,守門的兩個僕人也披麻戴孝,整個章府都籠罩在一片淒涼之中。
月薔心中嘆了聲,邁步走了進去。今個兒特意挑了身素色的灰白色對襟褙子,髮髻上也沒戴任何閃光的首飾,希望別出錯纔好,她也是第一次出入這種場合。
她想多了,不僅沒出錯,讓衆人看得簡直眼睛都呆了,紛紛細語這是哪戶人家來弔唁的女子,怎麼就一個人來。月薔比起這裡的人說,的確高出了幾分姿色。至於上次沒被衆人發覺,許是她跟在輕竹身邊,輕竹身爲丞相夫人,人家自然不敢往她那兒多看,自帶連月薔也沒被窺探多少。
月薔視而不見,緩步走進去等前邊的人上完香,她就上前拿起旁邊的供香點燃,插在前方的香灰爐中,再虔誠的叩了三個響頭。
伯父伯母,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眷顧章予澄啊,希望他生平健康到老,幸福到老。
章予澄不會說的話,月薔都替他求了。
月薔上完香本想去找下人問帶路的,沒想到一個男人突然過來拜訪。
“月薔姑娘,你終於來了。在下是章予澄的大哥,章予浩。”章予浩拱了拱手,先自報身份。
月薔想章老爺去世了,那便是這大兒子當家做主吧,便稱呼道:“大爺好。章予澄寫信告訴我說了貴府的事,我念在和他往日的朋友情誼,聽說他不吃不喝,就過來弔唁老爺老夫人,順便看看他。”
沒想到章予浩直言道:“你真的只是出於朋友情誼嗎?”
對於他的一時唐突,月薔驚了一跳,旋即鎮定點頭道:“只是朋友情誼。”
這時又一個男子走了過來,看起來就不如大爺那般謙謙君子了,有些紈絝的樣子。
他走過來,對月薔道:“我是阿澄二哥章予明。哎我說,你肯來看我們三弟就是對他有情了,幹嘛這麼扭扭捏捏,嫁了他得了!我們三弟也等了你這麼久。”
“住嘴!”章予浩見勢頭不對,趕緊喝斥住二弟。
月薔眼圈有些發紅,攥了攥拳,“既然我的行爲讓你們如此誤會,那我還是走好了。”
章予浩趕緊去攔在她前頭,焦急道:“月薔姑娘你別聽我二弟胡謅,他是太關心三弟了,略顯急切。你若是不願,我章予浩作爲當家人保證,一定沒人敢攔你!我現在是想替我三弟懇求你,既然你都來了,就去見見他吧。他信中沒說謊,他確實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能勸動他的人只有你啊。我這個當哥哥的,求你了!”章予浩說完就爲了弟弟噗通跪下。
月薔大驚,又不敢扶,只急忙道:“大爺你快請起,我答應就是了。”如果不看一眼章予澄她也不安心吶。
章予浩這才抹淚站起來,章予明也不敢胡言亂語了,幫着大哥勸道:“得,都怪我這張破嘴!月薔姑娘快去看看我三弟吧,我保證什麼都不再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