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夏盯着前方的人,面容瘦的脫了形,顯得顴骨都變高了好多。
原以爲他會說些什麼,可卻見他一言不發,直直的走到楊初夏的面前撩袍跪地,中間沒有打一個遲鈍,楊初夏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安哥,你怎麼來了?”
葉子安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安靜的跪着,看着她的眼睛裡,她看見了不捨,看見了心疼,看見了不忍,好多好多的情緒。
待葉子安跪了好一會,衆人這才發現,這這這不是知府大人麼?原來真的病重了,這人都已經沒形了吧?若是哪天颳起了海風,這樣的人在大街上應該會被吹的飄起來。
知府大人怎麼也跪下了?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這到底哪個人會治病啊?會治就趕緊治啊,幹什麼折磨人啊。”
“就是,這真不是一個好大夫,還醫者父母心呢,真是放屁!”
“沒錯,也不知道哪個大夫想出來的缺德點子,以後咱們都不去他那裡治病,餓死他個畜生崽子的。”
“對!”
吃瓜羣衆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一會一個樣,一會一個變。
倒是有些人,對於楊初夏和葉子安的行爲有些感同身受,畢竟他們家也有病人。
“葉大人葉夫人,我家弟弟也得了這個病,我和您一起跪,希望那個大夫能高擡貴手,救救咱們山東的人。”
“對,我們和您一起跪,若是能跪求對方治病,我們就舍了這膝下黃金又怎麼樣?”
“就是就是,葉大人都能跪得,我們爲什麼不能,葉大人跪的不單是爲了自己,還有我們山東那麼多人的命呢。”
於是乎在山東府城的大街上就出現了這樣感人的一大奇觀。
近乎上千上萬人,整整的跪滿了一條東大街,而楊初夏和葉子安被圍在中間,相視一笑。
時間靜靜流淌,終於這一天的一個時辰過去了。
葉子安將楊初夏扶了起來,“你怎麼樣?”
“你怎麼樣?”
兩人同時問出聲。
“我還好。”楊初夏笑笑,“你感覺還好麼?”
“我也還好。”葉子安牽了她的手,“咱們回家吧。”
一路上誰也沒說什麼,楊初夏以爲葉子安爲自己瞞着他而不高興,然到了家後,葉子安卻表現的像沒事人一樣,靜靜的吩咐人給她準備吃的來,又讓人給她準備些膏藥。
待進了內室,才掀開她的褲腳,見上面通紅通紅,輕輕揉了揉,一會又看看自己瘦的像是雞爪子一樣的手,尷尬的道,“好像太瘦了,按摩也咯人呢。”
“我沒事,又不疼,不過就是跪一會。”楊初夏將他拉了起來,“倒是你直接骨頭對着地應該很疼纔是。”
腿上沒有肉咯着,那樣跪着肯定不舒服。
“我也不疼。”葉子安不在意的說着,待明翠將藥膏拿來,他擠了一點塗上楊初夏的膝蓋,又嘆道,“你要記得心疼自己,女人就應該嬌柔一些,讓男人來護着疼着,可我怕是不能了,所以你要記得自己寵自己,一定要對自己好,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