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將謹記侯爺教誨。”
“如此甚好,起來吧。”葉子安將兩個冊子還給了他。
想了想又拿起那銀票道,“劉參將,傳個話遞個東西本是大家應該做的,以後還是不要動輒夾雜銀票在裡面了,這等惡習不能助長。”
劉參將臉紅了紅,小聲道,“不塞銀子辦不成事啊,以前都是這樣的。”
“你說什麼?”葉子安招招手道,“來來來,一邊坐着,和我說道說道,你們以前都是怎麼塞銀子的。你放心,咱們今日就純粹的聊聊,本官定然不會泄露出去是你說的。”
劉參將汗了汗,自己聲音都那麼小了,沒想到還是聽到了。
擦了擦額頭的汗,想想就道,“侯爺,既然您讓末將說,末將那就說了,這可不是末將打小報告,而是真實就這樣。駐軍軍餉每個季度朝廷雖都會按時發放,可這軍餉卻不是直接發放到我們軍營的,而是發到了府衙,我們軍營要去府衙弄回來,您也知道藍知府那個人,雖不至於剋扣我們軍餉,但每次去都得孝敬他一點,不然就能扣押軍餉個十天半月。”
“我堂堂正參將,掌管整個浙江府的駐軍,按說我的級別比他還高,可因軍餉一事我每次見到他都跟個孫子似的。他扣押我軍餉,我一去問他,就說什麼還沒到呢,不然就是延遲了,直等我給他塞了銀子,這事纔算完。”
“有一次末將氣不過和他大吵了一架,藍知府就說,也別怪他,每次送糧草來的人他也得孝敬,說什麼軍營的事又不是他府衙的事,這孝敬銀子總不能讓他出吧?末將一想也是,就給了。”
緊接着就聽他又道,“這還是常見的,再說朝廷發放的軍餉有限,若是遇到災難年間,我想多申請些軍餉,這就要先送摺子去兵部,然後由兵部呈上去。這個時候我讓人送摺子去京城,就得在摺子裡夾點銀票,不然我這摺子就會石沉大海。”
葉子安聽的心寒啊,大周的官員私心太大了。
“你也送過?”
“嘿嘿。”劉參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末將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不送沒辦法啊。就說東北駐軍的參將,那是我同鄉,這些年我們常有往來,五年前東北大雪,那個天將士們都還穿着單鎧甲,因爲發下去的棉衣根本不能穿,裡面裝的不是棉花,而是柳絮,洗兩次就爛的只剩下兩層布了。他便想申請些銀子給將士們添件棉衣。結果就因爲他摺子裡沒塞銀子,摺子被退回來不說,還是過了年四月份摺子才退回來。”
葉子安聽的動怒了,將士流血流汗保家衛國,卻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這不是寒將士們的心麼。
難怪各地有人反叛的時候,附近的駐軍久久不能平叛,怕是心寒了,也想換個統治者了。
“劉參將今日和本官說了這麼多,那麼本官也給你一句話,從今往後,類似事情絕不會再發生,將來若再有類似事情發生,那個時候本官若還在朝爲官,你可直接書信到長寧侯府,本官親自呈於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