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娘這就給你倒去。”王氏說着就藉着月光從一旁的桌子上摸出了一隻碗出去了。不一會又端着回到了房間。
見此楊初夏就要起身。
“你先別急着起來,娘先把油燈給點上。”
“沒事,月光亮堂我能看的見。”
王氏只當她是渴的急了,便也不先去點油燈了,就着手就要喂楊初夏喝水。
“我自己喝。”楊初夏伸手就接過王氏手裡的碗,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還要麼?”
“不喝了。”
“那成,趕緊睡吧,娘在這看着你。”聞言楊初夏就眉頭皺了起來,這睡個覺怎麼還要看着了?她又不是三歲孩子。
“娘你去睡吧,我自己可以。”
“沒事,娘看着你睡。”王氏許是被白日裡的事情嚇怕了,此時死活也不願意離開,恨不得眼睛時刻盯在閨女的身上纔好。
楊初夏見王氏真的不願意離去,也就隨她去了。她一向好眠,也不認牀,沒過多久就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晌午,楊初夏雙眼打量着這牆上都掉土的破屋子,不禁雙眉深鎖。再看看自己身下這木板搭在土塊上的牀,隨着她一動就咯吱咯吱的響,嚇得她頓時不敢動了,生怕動一下牀就塌下去。
這典型的是舊社會的農家土屋啊,太特麼原生態了,而且那是什麼?大白天的老鼠就上演爬洞了?還有那桌子上,那是小強在爬吧?楊初夏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那隻小強,然後就看見那隻小強耀武揚威的爬過了桌子上唯一的破陶碗。
她頓時想到昨晚喝的那碗水,“嘔……”
“閨女,你咋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聽見屋裡面的動靜,王氏急忙推門進來。
“沒事,就是剛醒喉嚨有些不舒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嚇死娘了。”王氏輕拍着胸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夏夏該餓了吧?等着,娘先去打水來給你洗洗,回頭就給你端玉米糊糊來。”
一說餓,楊初夏還真感覺有些餓了,就是小肚皮都應景似得咕嚕嚕叫了起來。
一聽王氏就笑了,“呦,還真餓了,娘這就去給你弄去。”
說着話王氏就去了竈房,她見鍋裡只剩下不多的糊糊了,便先去將玉米糊糊盛好,免得回頭一點都盛不到,之後又去打了洗臉水。
出竈房的時候剛好遇到楊大安的媳婦劉氏,劉氏也和那花老婆子一樣,尖酸刻薄的很,想到那楊初夏沒賣成,家裡少了好幾兩銀子的進項不說,還倒貼了一兩銀子進去,於是就看王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尤其此時見王氏一手玉米糊糊,一手還端着盆水,便猜測是給楊初夏的。
當即就高揚着聲音喊道,“眼裡沒有長輩的小賤蹄子,哪裡還來的臉喝咱家的玉米糊糊?這水是弄啥的,還洗臉呢,連長輩都敢打的小賤丫頭還好意思洗臉?簡直是浪費咱老楊家的水。”
說着那劉氏就一伸手將王氏手裡的半盆水給打翻了。
“大嫂……”過了一晚,王氏早沒了昨日被迫賣女時的強硬,面對劉氏的挑釁竟然只能喊出兩個字。
楊初夏在屋裡聽着直嘆氣,不虧和楊大川是一對,窩囊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