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得很重,也咬得很深,甚至嘴裡感覺到了血腥的味道。
沈嫿很痛,她哆嗦了一下,咬緊了牙關。
楚墨言喃喃的道,“那誰又來放了我?”
沈嫿沒法去思量他話裡的意思,她被他逼得快要發瘋了。
她想掙扎,然,終究是耐不過楚墨言的力道,被他死死的壓在了沙發上。
楚墨言開始撕扯沈嫿的衣服,“我倒要看看,蘇狄是怎樣滿足你的……”
沈嫿眼睛四下慌亂的瞄着,視線突然落到了小几上的水果刀上面。
楚墨言的靠近,讓她不自覺的想起,那一次在楚墨言身下撕心裂肺的痛,那種從骨子裡產生的厭惡和恐懼,那些日夜被蘇狄的恐嚇所積攢起來的怨恨和憤怒,讓沈嫿終於爆發。
慌亂之中,她一把抓住了小几上的水果刀,然後,毫不遲疑的,狠狠的,一把捅進了楚墨言的肚子裡。
楚墨言一聲悶哼,眸光不可思議的放大,然後,他垂眼,看着腹部上微微晃着的銀光。
面色有些白,眉宇緊緊擰在一起,顯然很疼。
沈嫿維持着手握水果刀的動作,有些回不過神來。
直到鮮血從刀與皮膚接觸的地方留了出來,沈嫿像是被開水燙了一般,猛地縮回手,眼睛裡滿是驚慌,擡眼去看楚墨言的表情。
楚墨言眉宇擰着,面上笑容凝滯,深色的墨眸牢牢鎖着沈嫿,裡面有糾結,也有不解,更多的則是詫異。
似乎,不相信,沈嫿會這麼做。
那眼神,讓沈嫿覺得心慌,就好像喉嚨口卡着一根魚刺,“是……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她顫抖着,一把推開楚墨言,慌不擇路的往門外跑去。
楚墨言沒有阻止。
或者說,他根本無力阻止。
那一刀,捅得太深了。
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在山莊時,他們曾經也是這樣相持過。
只不過,那時,她用水果刀傷到的是自己,而現在,她用水果刀捅的,卻是他。
果然,還是命中註定,逃不過這一劫麼?
楚墨言苦笑起來,手死死的捂着傷口處的兇器,那裡,鮮血汩汩而出,迅速染紅了裡面的襯衣,甚至,外面的西裝
。
“沈嫿!”他嘆息着,眼裡有野獸頻臨死亡的絕望。
沈嫿,你就這麼恨我?
恨到,不惜親手殺了我?
長長的走廊安靜的可怕,沈嫿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走在樓道里,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內發出陣陣聲響。
恰巧有服務生經過,聽見聲響,看了沈嫿一眼。
見她神情不對勁,眼神也有些恍惚,服務生連忙上前攔住沈嫿,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服務生在樓上工作,並不知道樓下發生的一切,也並不知道,眼前就是沈嫿,在樓下的宴會廳掀起軒然風波的當事人。
見有人,沈嫿慌里慌張的看了她一眼,推開她就往樓下跑去,像是在躲着什麼。
那眼神,很不對勁,服務生看着沈嫿的背影,有些詫異,轉過頭來,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剛剛沈嫿推了自己一把的地方,沾着點深深的紅。
服務生一驚,那紅在雪白的工作服上格外刺眼,服務生一看,頓時吃驚不已。
這,這是鮮血。
服務生心一慌,怕出人命,連忙一間間的推開套房的門。
慶典纔剛剛開始,賓客都聚在樓下,套房很空,服務生能很快分辨出來,套房裡面有沒有人。
直到,服務生看着楚墨言倒在地上,雙手捂着腹部,有鮮血從手指裡面沁出來,腹部上,還插着一把帶血的刀,更加心慌。
連忙上前問道,“楚總,楚總,您怎麼樣了?”
楚墨言疼的厲害,縮在地上,沒有說話。
服務生一驚,就要拿出電話報警。
“喂,110嗎,這裡……”話還沒說完,衣襬一角被人拽住。
服務生低頭看去,不知何時,楚墨言已經睜開眼睛,墨色的眸子宛若汪洋一般,搖了搖頭,吐字很艱難,“不要報警,打120。”
服務生有些愣愣,隨即回過神來,對着電話說道,“不好意思,我打錯了。”說着掛斷電話,利落摁了120,告訴了他們所在地址。
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過程中,楚墨言盯着服務生的眼神滿含警告,“今天發生的事情你什麼都沒看到,知道嗎?”
服務生下意識的就想起,剛剛在
走廊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再看看眼前的楚墨言,儘管身受重傷卻依然散發着煞氣,連忙點頭。
“我知道了,楚總,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
血汩汩往外留着,眨眼間,鋪着厚厚的地毯上面已經染紅了。
楚墨言渾身疼的厲害,就好像牽動了五臟六腑的那種疼。
其實,楚墨言知道,心在疼,不過是疼沈嫿爲了反抗,居然拿刀捅自己。
120的辦事效率很快,不過片刻,便趕到了,而此時,楚墨言眼睛緊緊閉着,被人擡上了救護車。
沈嫿腦子亂哄哄的,不斷閃現出一個畫面。
自己拿着刀,毫不猶豫的捅向楚墨言,接着便是漫無邊際的鮮血,將沈嫿整個包圍在裡面。
不知怎麼拐的,沈嫿出了酒店。
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手上並沒有沾多少血跡,剛剛在經過服務生的時候,推了她一把,估計全蹭到了她的身上。
街上人潮洶涌,車輛穿梭,沈嫿站在路邊,茫然的看着那些穿梭來往的車輛,繼而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身子顫抖的不像樣子,驀地,突然用雙手捂住眼睛,大聲哭了起來。
蘇狄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
快走幾步,跑到沈嫿跟前,扶着沈嫿站了起來,“沈嫿,沈嫿……”蘇狄連喚了幾聲,沈嫿的神情都很木然,沒有絲毫反應。
蘇狄心裡一慌,帶着沈嫿就要上車。
忽然聽見沈嫿壓抑的一聲低吼,雙手顫抖的厲害,“怎麼辦,怎麼辦,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蘇狄一驚,盯着沈嫿的手仔細看去,果然指甲縫裡面還殘留着一點血漬,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詭異的光芒。
沈嫿的聲音很大,有人目光向這邊掃過來。
蘇狄衝着那些人笑笑,“我老婆她神經有點毛病。”
話落,不有分說的帶着沈嫿往車上走去。
一路上,沈嫿都在不斷重複這一句話,“怎麼辦,我殺了人。”
蘇狄將車速打到最高,很快駛離了喧譁的鬧市區,來到稍微安靜的一處住所。
“沈嫿,你冷靜些。”蘇狄握住沈嫿的肩膀搖着,希望她能清醒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