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嫿終究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她沒辦法對着比年紀大自己這麼多的老婦人發脾氣,再加上這人也不是罪魁禍首,所以,她忍耐了好一會兒方纔繼續問道:“那,楚墨言,他的人,現在在哪裡?”
老婦人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楚先生大概是去城裡了吧?”
楚墨言去城裡了?
聽着老婦人說的話,沈嫿好似感覺到了什麼?
她忍不住第三次詢問:“那我呢?”
“楚先生說了,你只要待在這裡就可以了。”那老婦人倒是很有耐心,沈嫿重複着問她幾遍,她就同樣的回答回答幾遍。
沈嫿對着榆木疙瘩一般的老婦人給她氣得跳腳:“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去找幾件衣服,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得想辦法回去了,不然家裡人見不到我,他們會擔心的。”
老婦人就跟復讀機一樣繼續重複着說:“楚先生說了,您只要呆在這裡就好了。”
沈嫿深吸了一口氣,換一個方式問她:“我能給家裡打個電話嗎?我來的時候的包在什麼地方?”
這次終於有了和之前不太一樣的答案,老婦人的眼睛出現了一點迷茫的神色:“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
“不過楚先生說了,我只要呆在這裡就好了,對吧!”沈嫿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她。
老婦人聽着她說的話點了點頭,還特別溫和地補充着:“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
沒錯你個頭啊,沒錯!
沈嫿在心中忍不住這樣用力的吐槽着。
知道哪裡沒錯了?明明什麼地方都是錯的!
“我連給家中打個電話都不可以嗎?”沈嫿幾乎是一字一頓地盯着那個老婦人問她。
老婦人回答:“楚先生說了,您只要呆在這裡就可以了。”
沈嫿憤怒地將門一砸,差點直接摔到了老婦人的臉上,咬牙切齒地說:“你回頭去告訴你的楚先生,他這是非法拘禁!”
沈嫿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笑吟吟的聲音:“我並沒有禁錮你的人身自由。”
沈嫿憤怒的擡起頭,正好看見楚墨言從走廊的盡頭走了過來。
在沈嫿
睡覺的時候,他去附近的村莊裡,找村醫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
看到楚墨言,沈嫿立刻衝了上去,伸手揪住了楚墨言的領子:“楚墨言你到底想怎樣?你爲什麼不放我走?”
“你看,你現在還能跑過來抓着我,怎麼能說我是禁錮了,你的人身自由呢?”楚墨言笑得異常的無賴。
那老婦人見楚墨言回來了,也沒多說話,點了點頭就下去準備晚餐打掃衛生了。
沈嫿對着楚墨言冷笑:“你這原來不算監禁啊。”
“你如果想走,隨時可以。”楚墨言笑嘻嘻地說,“不過呢,我這個度假山莊,在人跡罕見的地方,就算是離這裡最近的村子,你要走過去的話,要花上大概兩個小時。”
沈嫿忍無可忍地咬了咬自己的牙根,憤怒的瞪着楚墨言。
楚墨言被她的眼神逗弄得異常的開心,居然一點也不和沈嫿計較,只是笑眯眯地說:“走吧,我們先去吃飯了,這邊的菜都是方纔你見過的那個老婦人親手做的,是這裡的農家土菜。”
不管有多麼的生氣,不可以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шωш ¤ttκΛ n ¤co
沈嫿這樣想着,也就披着浴袍隨着楚墨言到樓下去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那幾個小時?沈嫿消耗的體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一頓飯,雖然擺在桌子上的菜餚,看起來都只是一大盤,一大盤又一大盤,擺放的既不精緻也不可口,但是,也的確勾起了,沈嫿的食慾。
等到沈嫿拍拍肚子吃飽了之後,才發現楚墨言幾乎沒有動過筷子,只是不斷的看着她吃,偶爾插上一兩筷子,還是將菜夾到沈嫿的碗中。
這難道就是……屬於楚墨言的溫柔或者道歉?
沈嫿不由自主的這樣想着,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楚墨言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既沒有眷戀,也沒有讚賞,感覺上不是看着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倒像是看着自己喜歡的小貓或者小狗一般。
就連楚墨言給她夾菜的動作也像是應付自己養的小貓或者小狗,因爲喜歡,或者有時覺得很可愛,便順手將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扔進了那些小貓小狗的碗中。
至於,對方是不是喜歡吃,那顯然並不
在飼養者的考慮範圍內。
沈嫿之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如此清楚的看到了楚墨言能刻在骨子裡的高傲,以及對這個世界其他人,那螻蟻一般的眼神。
一想到這一點,再怎麼美味的飯菜對於沈嫿來說都失去了意義。
她放下筷子,抿了抿嘴脣:“好了,我吃飽了。”
楚墨言都沒有勸她吃東西的想法,見她說自己吃飽了,也就點點頭允許她離開。
回到了房間裡面,已經再也看不見黃昏時候的夕陽了,不知道兩人在吃飯的時候一共耽擱了多長的時間,等到沈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的時候,反正天已經是全黑了。
在鄉下的全黑的天空和其他時候的全黑的天空是不一樣的,今天晚上彷彿是爲了配合她的心情一樣,不管是星星還是月亮,都沒有出現在這個地方。
周圍是一片讓人感覺到無盡的絕望的的黑暗。
沈嫿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看着面前黑漆漆房間。
寬大的落地窗前面,映出了樓下亮着的燈火,這樣的燈火,又被那些金屬的雕花裝飾給反射出來,變成了房間裡面,如同小蟲子飛舞起來一樣的,細碎的流光。
“怎麼了?進來居然都不開燈的麼?”楚墨言跟在沈嫿的身後走了過來,從她的身後伸出了手臂,擁抱了她。
在楚墨言的懷中,沈嫿的身體微微地顫抖着,不知道應該怎樣的動彈,只覺得腦子裡面一直都是嗡嗡作響的樣子。
楚墨言說話的聲音其實很溫和,應該說,他這個人,給其他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很溫和的。
他笑着笑,也笑着憤怒。
一開始的時候,沈嫿不太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經過兩人下午的對抗,她覺得自己大概地明白了過來。
這樣的感覺,對於沈嫿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
沈嫿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指放上那環住了自己的身體的手臂:“楚墨言,你……你也住這間?”
“當然,這間屋子的風景最好了,明天一早起來的時候,你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湖泊,還有森林。”楚墨言當做完全沒有聽出來沈嫿話中的深刻含義,就那麼隨便地曲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