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二五八早探得朱還雪陷身西家堡的消息,纔會聯手同闖這座‘武林禁地’。其實呂千惠內心深處何嘗不難過,她深懼連少餘覓得朱還雪之後,勢將棄她遠去。豈知即便如願的遇到了朱還雪,連少餘反而得聽從朱還雪的安排去求娶美魁,那還不是一樣讓自己的願望落了個空。
事情猶如千頭萬緒,連少餘尚未來得及通知趙譽博有關朱還雪的消息。但其內心卻認同了趙譽博的說法,反正自己必須搶奪萬里雲龍這匹寶馬。那麼對待三大總管也不必太講道義的了,只聽連少餘正色言道:
“柳老前輩縱橫江湖數十年,人稱黃山奇傑,三十年前既已名揚天下。晚輩今日斗膽,想向前輩討教黃山派的獨門絕技;九拐十三彎,看看是何等驚人的業技。”
柳先君正在沉吟,好像十分爲難的樣子:“煩惱皆因強出頭,既然少俠如此熱情難卻,兵頭長唯有用這幾根老骨頭奉陪少俠玩上幾招。”
連少餘卻非常的自負:“這場比武,倘若晚輩出師不利,輸上一招半式,那晚輩唯有掉頭就走。但如果晚輩僥倖勝上一招半式呢?柳老前輩你又怎麼說?”在連少餘心目中,三大總管應該彼此間相差無幾的,既然他能以一招之內既削斷謝軍手臂,那想來欲擊敗‘兵總管’也並非什麼困難之事。
豈知未待柳先君開口,紅衣少女呂千惠已經搶先衝向前去,口中說道:“殺雞焉用牛刀,連公子乃是劍神的唯一傳人,一身追風劍術幾乎打遍天下難覓對手,你這小小的黃八怪獸如何配得上讓他動劍的。”
柳先君本想極力忍讓,是因爲狂蛟峰鶴處在旁邊監視。豈知這小小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的對他出言挑釁,是可忍熟不可忍。既然不能忍那就開罵吧:“賤婢!既懂黃山奇傑大名,還敢在這裡侃侃而談,確是不知進退。恐怕你老爹琴相先生親自登門到訪,也不過與兵頭長平輩論交罷了。”
呂千惠那表情十分不屑:“爹爹纔不願與你這般邪魔外道談論交情呢!他老人家最是嫉惡如仇,你這‘黃八怪獸’可能尚來不及施展什麼看家本領‘九拐十三彎’的,可能早就被打得九拐十三彎,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說真的,這‘黃八怪獸’的稱呼也唯有呂千惠想得出來。
柳先君打從出道以來,未曾受過如此侮辱,既便武林禁地的西堡主對他也十分客氣的。此刻他動上真格了,誓要將紅衣小丫頭直接毀於自己掌底下,而且還不惜槓上了與整個月琴門爲敵的後果,即使得罪宇內雙柱之一的‘潛龍神俠’,那也時所難免,在所不惜。
然而柳先君可是一位城府極深的人,他內心狂怒表面上仍舊露出一抹笑意:“武林中人論及琴相先生之時,總是指說他乃是怪胎,本來兵頭長尚且不信,但今天有幸會見其女,一切所看所聞,兵頭長確實開始有點信了。”
呂千惠向來有外公‘潛龍神俠’罩住,生平只懼畏一個人,那就是其老爹琴相先生,但她最敬佩的也屬於這位掌門人兼生身父親。聞及中傷老父的話,當然怒不可遏。她杏目圓睜,氣紅着粉臉:“誰敢道惠子之父是位怪胎,無論天涯海角,本姑娘也不會讓他好過。”
柳先君見她控不住自個的怒火,正中下懷,更故意的激怒她:“‘怪胎’雖出自兵頭的臨撰巧詞。但天底下誰人不知,那個不曉,琴相先生最是出了名的懼內,卻偏要多娶兩個小妾來充當門面,好向江湖好漢證明,說他是個不懼河東獅吼的鐵漢。”
這一席話沒來由的切中了呂千惠要害處,她自己乃是二姨太所生,屬於庶出之女。最不甘心的還是家中全由大媽來掌舵把持,一切月琴門的大小事務皆由大媽一人發號司令。爹爹從來都不敢吭聲,她的孃親和三姨也只能統統唯命是從。
就連自已的終身大事差點就因爲大媽的一句話,非得嫁給同門師兄樑皓不可。爹爹那敢說一句重話,孃親只懂得哭,三姨雖在嘆息,但呂千惠曉得她內心卻在笑。
當時確實險到極處,若非連少餘即時騎着萬里雲龍趕至,遞送外公‘潛龍神俠’的親筆信,恐怕她早被押往新房去舉辦洞房儀式了,如今回想起來難免還會臉紅心跳的。
家醜不外揚,無論她如何不滿自己老爹,內心也許還會暗暗埋怨,但卻無法忍受遭人喻做‘怪胎’的吧!當下將手上那把赤劍舞得猶如一團火焰,往柳先君身軀猛砸過去。口中嬌喝:“黃八怪獸,你必須爲此話付上極爲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