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回(四)

威震武林又聞名色變的‘蜀川意樓’就駐紮在成都中心處,乃是獨清幫的心臟總壇。江湖人士不免驚訝,爲何如此龐大的幫派總務處,卻取個令人想入非非的名稱。如此天下聞名的‘意樓’,倘若光聽名字,倒會錯覺爲風花柳地之所。

當大家來到這裡,難免感到詫異,蜀川意樓只屬於獨清幫其中一道分舵罷了。它的面積竟然有少林寺兩倍那般雄偉,足可容納上萬人。如果再加上分佈南北的衆多偏壇分舵,所動用到的人力物力,豈非更是駭人聽聞。

江湖人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未出發前確有許多人感到不滿,爲何‘獨清幫’能獨佔鰲頭。如今認識到他那排場和氣勢後,不由得默默地承認其天下第一大幫之霸者地位,江湖人士一個個打從心底生起敬畏之心。

‘唐門’在此處耕耘已是年深日久,也可以算作蜀川領袖,因此俺娃娃頭老早就帶上一班川娃娃兵到這裡守候住。本想給它來個下馬威,讓他們往後不敢再藐視俺們這些蜀川的川娃娃英雄。

然而站立在獨清幫徒衆一律全是身穿青色制服,因此只能從服飾中辯別其職務高低,原來獨清幫採用深淺顏色來區別幫徒等級貴賤的。

在這裡順道講一講‘獨清幫’的來歷跟淵源,大約二十多年前,出了個大黑幫叫作‘登高樓’。幾乎控制住南北山寨的綠林,聲名一度響徹雲霄,後來幫主朱大與其拜把兄弟蕭二賈三鬧起內訌。

加上各處名門好漢聯手圍剿,最後纔將‘登高樓’消滅掉。登高樓垮臺後,又冒出另一個黑道大幫,那就是‘獨清幫’。樹倒猴孫散,登高樓餘孽猶如過街老鼠,幾乎人人喊打。許多舊部不得已唯有投身獨清幫,故而坐大獨清幫的聲勢。

要知滿清未入關前,八旗早已收編了明朝時期的綠林好漢,叛將逆衆,只要是抵抗明朝的他們都收。八旗將這些反叛前明者收編作包衣奴才,也有投入綠營軍裡去。後來滿清入關,大局穩定,再將這批人編入萬惡不赦的‘獨清幫’當中。

‘意樓’的大殿非常寬廣,足可容納數千人也不見擁擠,正面掛着一面匾額,寫有天下第一幫五個大字。匾額下方安置着一張豪華太師椅,左右各立住一位青衣美女,她們還手提大扇,對準太師椅的王者搖扇。

從氣派上觀看,太師椅彷彿爲獨清幫獨設的幫主‘龍椅’。‘龍椅’正中離屋頂確實好高好高,中間還開出一道大型天窗,讓天光能照射和空氣流暢。‘龍椅’後方建設了兩層看臺,第一層和第二層早擺滿酒席,好像欲款待外賓用的。

最上層那幾桌宴席倒有七成列席,似乎乃是他們幫會裡的首腦人物,近百個淺青長袍的人物。而且臉部全戴着青銅面具,使得宴會更增添詭譎神秘之情,處於中間的一層看臺,徒衆亦有不少,他們一律皆身着深色青袍。

深色衣裝者不戴面具,露出廬山真面目。令人詫異的是,他們當中竟有不少江湖道上成名之輩。最下層的是青色勁服,女的穿青色長裙,約有上千之衆,專幹一些打雜工作。裡邊亦有一方鄉鎮首腦,卻只能在此端茶盛飯,狀似奴僕之流。

一聲鑼鈸巨聲,震得每個人耳豉隱隱生疼,原來人數已然到齊,集會即將開始。最高層看臺上,有個青袍者越衆而出,他那把聲音並不響亮,卻能清晰地傳達致每個人的耳朵內。只此一樁,就足見此人的功力深厚,只聽他在宣佈:

“本幫今日有幸,迎得衆多同道前來觀看聖禮,本幫幫主號稱武林第一人。復得當今皇上頒旨賞識,御封爲‘護國賢侯’,令得本幫上下,同感殊榮。”

“聖上議定巳牌時分,派遣欽差大使,朝廷何桂兒公公,前來親宣聖旨。”可以聽出話音充滿喜悅:“聖上下旨頒發之聖物乃是御賜丹青一幅,玉璽侯印一枚。權能掌控黑白武林,手握先斬後奏之機,勢同如朕親臨之威。”

今日與會者多受到獨清幫明邀暗激,前來觀禮者有綠林好漢,混雜着下三門的武林敗類,最多數還是名門正派的掌舵或是門人。尚有獨來獨往的一代遊俠,當然少不了雄據一方的大魔頭,這批人相加起來人數還真不少,大約三四千之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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