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首領大聲唸到:“三,放箭。”原本戒備四周的‘強弩神箭手’,早瞄準羣雄的位置,只待一聲令下,勢必萬矢齊發。登時“颯颯”幾聲,本以爲利箭猶如下雨一般。豈知羽箭反倒顯得稀稀落落,能射出去的羽矢倒沒看到幾根。
獨清首領本就信心滿滿,認定此役幾乎萬無一失,己方必然大獲全勝。突聽得身後“乒乒乓乓”的,夾雜着數道怒吼咆哮之聲。不由得轉首往身後望去,卻不知何故,身居高位的首腦們一個個正在迂迴作戰,彼此之間互相侵犯衝突起來。
只一陣子,現場已呈現血跡斑斑,有幾個青服者遭到暗算,顯然早已身首異處,橫屍就地了。原來彙集於最高層的獨清幫上級精英,竟然藏有大量內奸。
首領愕然一驚,這批遭殺害身亡的青衣客,皆屬於正副香主之流,他們平時是控制一方堂口的霸主。幾乎屬於頂兒尖兒之好手,斷沒道理一霎間就命歿身亡。
首領正想邁致後方去調解,冷不防由兩側青衣人叢中,忽地冒出兩股凜冽異常的勁風,往首領身上偷襲過來。首領他那神功已成,立既勁透拳腿功夫,一時轉肘弓腰,想將攻擊者遏制於體外三尺之遙。
豈知來人武藝奇高,而且招式又快得超乎想象,左方之敵他那掌路一旦受挫,立轉爲劍指斜刺首領腹前幾處要穴。對方出招收式變異急速,而且攻勢更是猛捷十分,首領倒也應變奇快,倏地,兩人幾乎是以攻對攻。
右邊之敵腳步連連錯移,他不作正面交鋒,反倒舞袖如扇,狀似飄逸無力,實是步步暗藏殺機。只在此式之內,首領幾可斷定這二名青袍客必爲奸細。因爲獨清幫的正副香主並無此類好手,此二人的武技早可列入一流之境。
首領猛吸一口氣,當下勁轉九重,凝積於十指之間,運發體內的邪功神髓,陡然間欲想斃敵於五步之內。豈知尚不及制伏眼前此兩名暴徒,卻反而看見圍剿羣雄之‘強弩神箭手’,正在一個接一個又不知何故地癱瘓倒蹋。
首領不明所以,心底即驚且怒,事因這批神箭手是由皇宮暫借而來。借的東西當然必須歸還的,若果真有損傷,那要如何回覆朝廷和賠償損失。如今獨清幫與羣雄的比率是對倍,敵衆我寡。少了這批神箭手做屏障,強弱之勢將易地而處。
首領曉得事態嚴重,經過衡量之下,暫且不理會前來偷襲之兩個勁敵。忙往施發暗器打倒神箭手那位喬裝成青袍客之奸細,施展出‘血暴橫徵毒印手’。他口中還暴喝:“這三個人就是鬧事的奸細,衆香主快合力將他們獵殺擒拿。”
要知這記‘毒印手’是邪派裡第一等陰損功夫,人體承受後必定會全身經脈萎縮,是因血氣已然中毒。身受毒招者必定身體皮肉促漸腐爛,受苦受難一直到五五二十五日之後方纔體無完膚而亡。此功被列爲旁門左道,最是陰損霸道不過。
高臺上層的青袍者正在自相殘殺,混亂當中,那名奸細好像識得首領此招的厲害,他們不敢硬接這一記‘毒印手’。其中一人連環發射一把鐵鏈子,試圖阻礙首領進擊,其餘兩奸細也不敢戀戰,掉頭各往東西方向逃遁而去。
首領顯然無懼於這些射來的暗器,他大袖一揮,已經將鐵鏈子接入袖中。但經過這麼一阻,奸細又混入這批青袍蒙面客當中,一時極難分辯出到底是敵是我。
首領一度感到躊躇,又見一排排神箭手已呈東倒西歪,十去其七,無法再凝聚成所向披靡的箭陣了。只見唐門老大指揮若定,他志在突圍,於大家合力之下,已經衝破南面大門。大門只開出一小縫,羣雄早一窩蜂推擠欲殺出‘意樓’。
只聽唐金喝道:“衆位英雄,俺娃娃頭要到西邊的草坪去聚合。”因爲人數太多,雖然打開一道破口,卻只衝出數十人罷了,門口又再度遭到獨清徒衆合力給關閉起來。羣雄彷彿被切成了兩截,裡外的人同時遭受到相互阻隔。
高層首領正欲上前抓拿奸細之際,下層的羣雄卻又開始在突破重圍,真是兩邊皆着火,而且火勢均不小,首領確不知該救那一頭。首領腦筋轉得極速,只聽他發出號令:“正副香主們,大家快將戴在臉上的青銅面具全數給移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