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回(七)

‘二五八’之三英雄乃近代武林中的傳奇,尤其排首的‘二更秋風’,許多蜀川好漢確曾親眼目睹過,他硬接‘黑道第一高手’一至尊五十招這回事。如今卻騎着‘天下五寶’之萬里雲龍趕到,也不知所爲何事,莫非他真誠來拜壽的?

只見連少餘臉上罩住寒霜,還大聲喝道:“你們這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班門弄斧的傢伙,一個個還不快快給我跪下來……”

衆賓客難免一頭霧水,尚不懂他是在罵誰必須跪下來。首先到場那位白衣人陸參岸卻當場跪了下來,隨着的是他身後那七名黑衣人和四名青服者也一起屈下膝蓋,真的把整個壽場廳堂門口全是跪個滿地。

此由駿馬載到的佳客,白袍少年二更秋風抱拳開口說,他是對着壽星公林竹的:“在下久仰善俠大名,今夜確實特來拜壽的,原本約定好這十二位朋友想替林善俠,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賀壽大戲。”

滿堂賓客登時譁然,哪有拜壽者邀衆前來痛罵壽星公是個縮頭烏龜的。林竹一時倒不知該如何應對,感到啼笑皆非,五嶽總領鐵正雄是何等身份,如今更顯得尷尬異常,也只能呆呆地立於原地。這下子可好了,戰又不是,退也是錯,不知該如何收拾這場爛攤子。

原來連少餘由西家堡取得這匹‘萬里雲龍’後,連夜兼程的趕赴劍府附近。隨同召集了陸參岸以及幾個追隨者,大家安排妥這齣‘罵烏龜’的大戲,就是想瞧一瞧,身爲‘善俠’的林竹到底想如何處理這啓事宜。

俊朗的二更秋風正不徐不急地娓娓道來:“江湖傳言,‘劍府’主子一生行俠仗義,扶弱鏟強,賑難濟困。所以人們皆稱之爲‘善俠’,六魁當中,位列首魁,其一生之善舉,多不勝數。今日晚輩自作主張,召來數個同輩,到得劍府門前叫陣,豈知林善俠果然涵養極深,幾乎全不爲所動,令得晚生佩服不已。”

待上一會兒,連少餘見林竹沒有任何表示,只能接着說:“無論如何,晚生的這一十二位下屬,確實已開罪了林善俠。那好吧!有罪當罰,有惡當誅,該殺該刮,只要一句話,也無需前輩動手,全由晚輩來執行。”說完抽出那把白玉劍。

劍府裡頭擠滿着貴客嘉賓,他們難免發出一陣鼓譟,四周登時譁聲不斷:“你們瞧他的這把劍,居然是……‘冰比冰更冰’的第一神冰吶!”

“這位少俠,萬萬不可。”林竹信以爲真,認爲他真想動手殺人,連忙上前阻攔:“請瞧在老夫薄面,先將寶劍歸鞘。今日老夫擺下一場壽宴,當然是不希望見到滿地血跡的,還請吩咐你的一十二位好兄弟速速站起身來。”

也許各位看官對首位出現的白衣少年‘陸參岸’彷彿有些耳熟,對了,他正是帶領‘二五八’走往武林禁地西家堡的人。那時趙譽博還取笑他像‘貓’,有九條命。事因二五八欲闖‘武禁堡’,卻人生地不熟,唯有找上陸參岸來領路。

此刻,聽連少餘的意思,陸參岸和十一位青衣黑服者,他們的性命就懸在林竹的一句話當中,或生或死就林竹的反應。然而聽幾壽星公的話,二更秋風不禁喜道:“莫非林善俠已答應了不記前嫌,不計較他們粗俗的語言冒犯。也打算放他們一條生路。“

其實這結局也在連少餘的計算當中,意料中事,林竹既號‘善俠’,豈會在自己的壽宴裡大開殺戒。所以不記前嫌必定是最終結局。連少餘對着陸參岸等十一人道:“你們耳朵聾了嗎?既然林大俠不想要你們的命,一個個還不快滾。”

十二個鬧事者彷彿面臨大赦,由‘白衣人’陸參岸領着頭,四名青衣人和七位黑服者一同站起來,齊聲道:“我等謝過劍府主子,林善俠不殺之恩 ,也請在場的武林同道多多包涵,適才真的多有得罪了。”

說完,十二個人皆落荒而逃,沒一陣子,已經消失在黑暗當中。連少餘上前對林竹抱拳道:“多謝林善俠大人大量,饒過了晚生這一班手下。晚輩此刻終於明白,真金豈怕火煉,前輩果然名下無虛,乃是武林中獨一無二的巖龜大善俠。”

“今夜與席者衆多都是能人俠客,少俠別盡往老夫臉上貼金,讓老夫出醜了。”林竹言道:“只是恕老夫眼拙,不知少俠師門何處?”其實林竹已經在賓客的嘴裡曉得此白衣少年的身份,只是想聽他本人親口確認一下罷了。

“晚輩姓連名少餘,如此深夜到來,冒昧造訪。”連少餘十分恭敬地自薦:“真心誠意想替前輩賀壽,尚準備了一份小小賀禮,一點心意,還望前輩笑納。”說完由懷中掏出一個小盒精美禮包,雙手恭敬地奉上林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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