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飽喝足後,陳單改變主意,要了兩間上房,掌櫃的建議:“今日好多人來定房,客官兩個大男人,何不湊合成一間大房?還可省下大筆銀兩。”
陳單反而說:“不行,我這人有潔癖,不習慣和別人同一間房,難道掌櫃的嫌錢太多?賣食品的倒怕顧客吃太飽。”說完立刻將白花花的銀子擺在櫃檯上。
掌櫃顯得無奈,只得出租兩間上房,心裡直犯嘀咕:“什麼潔癖?看你整身都髒兮兮,若非這幾位大爺想灌醉那小娘子,等一會兒肯定需要用到上房。我才懶得跟你們打商量,你們要住四間上房那我更求之不得。”
陳單二人各自回自己房裡歇息,陳單洗完熱澡後,有人敲門。原來是掌櫃的親自送上酒菜,陳單感覺不妥:“我沒叫酒菜,掌櫃的,我們可沒多餘銀兩來鋪排,如何還你這筆酒菜錢!”
“客官,放心。”掌櫃眯着眼笑:“這是小店對顧客特別招待,不收錢的。”
“譁!住過這麼多客棧。”陳單不由得大喜:“還是你這家最棒,還會有特別招待的吶!以後肯定要常來光顧。”
“那是必須的。”掌櫃忙做出解釋:“本店只對外客有特別招待,對本地的可沒這般優惠待遇。”
“爲什麼呢?”陳單有點迷糊了:“不是本地熟客比較親切嗎!爲何反而對外客特別招待?”
“客官,這你就不懂了。”掌櫃念起生意經:“這叫打響知名度,必須的。”
“外地客只住短暫時日。”陳單虛心請教:“應該是本地人才住長久的吧!難道不是嗎?”
“本地人早曉得本店口碑。”掌櫃的言道:“所以無需再給與優惠,而且本地客本身已經有居住之處,還希望客官能到外頭多多替本店作出宣傳。”
“這是自然。”陳單滿口答應:“掌櫃的服務好,當然要通知大姨媽小姑姐的,大夥兒有事沒事都到此地來旅遊住店。”
“客官,瞧你這般好說話,想與你打個商量。”掌櫃終於道出來意:“本店已經客滿,但還有許多顧客想來投店,所以希望客官能夠將就將就……”
“如何個將就法?”陳單顯得很爲難:“掌櫃的是要我退回一間上房是吧?”
“不用,不用。”掌櫃的笑容可掬:“客官還是可以住下的,只是本店會安排幾個短暫住客,來騷擾客官一兩個時辰罷了,客官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那麼房錢呢?”陳單故意扮成個見錢眼開的小混混:“房錢該怎麼算?難道不應該打個折嗎?”
“那是當然。”掌櫃的眼睛都眯成一線:“明兒本店必退回五折的房租錢。”
“好,成交。”陳單爽快地答應了:“不過掌櫃的,別放太多人進來,我這個人比較怕吵。”
“一定一定,倘若客官嫌吵。”掌櫃的臉上滿是笑意:“可以暫時跟隔壁的朋友同住一房,只一兩個時辰罷了,很快的。”
掌櫃的走後,又有人來敲門,陳單直烏賊的亂罵:“這麼快就有顧客來投房了?真沒見過這麼見錢眼開的直烏賊。”
打開房門,卻見到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刀疤醜漢,陳單連忙引他進房,然後望向左右看沒有人跟蹤:“快進來,快進來,大白天的,你穿這套夜行衣幹嘛?千萬別讓掌櫃的瞧見了。”
刀疤醜漢正是潘庭鶯:“二師哥,小依思前想後,總覺得不該丟下那喝醉酒的小姑娘不理。我們拼命的習武是爲了什麼?就是鋤強扶弱 ,如見死不救那又何必去學武。”
“憑你這身裝扮。”陳單不由得哈哈大笑:“也妄想去救人,沒準兒你自己也倒貼進去。”
潘庭鶯將身子轉上一個圈,看看身上的夜行衣:“小依這身打扮難道有什麼破綻嗎?”
“好啦!”陳單好言相勸:“女英雄無需出外冒險了,目標會自動的送上門來。”
“目標?”潘庭鶯有些不明白:“什麼目標?我們要去救的那個目標嗎?就是那位不省人事的小姑娘。”
“對呀!”陳單點了點頭:“二師哥說的目標就是那位喝醉酒的小姑娘。”
“原來二師哥早已做好準備。”潘庭鶯簡直喜出望外:“小依尚以爲二師哥已經變樣了呢!出一趟遠門就不再是正義的化身。”
“師哥是怕你年輕衝動,你快回房去把夜行衣給換了,免得打草驚蛇。”陳單忙點醒小師妹。
“好,馬上換,只要能救人,小依什麼都幹。”潘庭鶯既然曉得陳單的動機,那當然不會再叫他老鼠丹了。
果然到了入夜時分,掌櫃的又來敲門,陳單問道;“有幾個來暫投的?”
掌櫃的笑着臉:“不多,不多,就這幾個罷了。”
陳單逐一數去,不禁大叫:“竟然有九個這麼多?加上我們兩個,十一個大人如何躋得下去?”
掌櫃的卻說:“只兩個時辰罷了,躋一躋就好!幾位爺還叫上一席上好的酒菜,孝敬二位爺的。”
這批人確是早前那八大中年漢,他們生了歹心,想方設法要灌醉小姑娘,此刻正攙扶着喝醉酒的她,其中一箇中年漢還陪笑言道:“二位爺行個方便,咱們只用兩個時辰,二位爺若嫌無聊苦悶,可以暫時出外去逛一圈。”
“不礙事!”陳單連忙拒絕:“我們有許多行李擺在房裡頭,因此不便外出。沒事的,你們幹你們的,我們吃我們的,各人幹各人的,你們認爲如何?”
其中那人翹起大拇指:“英雄果然是外頭溜慣的,識趣,識趣。”
陳單大搖大擺地坐在餐桌上吃喝起來,潘庭鶯用傳音入密探問:“二師哥,他們贈送的酒菜裡會下東西嗎?我們可是來救人的。”
陳單也傳音入密迴應:“別怕,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不會下毒的。你也過來吃一點,免得他們起疑心。”
潘庭鶯只得靠了過來,但她也滿腹疑惑,故而問:“奇怪,這羣人想幹壞事,卻跑到我們這兒來,難道不怕我們破壞他們的好事嗎?”
幾個大男人將小姑娘扶到牀邊,還拼命地往她櫻桃小嘴灌酒,有幾個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小美人身上摸索不停。
潘庭鶯看到這裡,開始坐不住了:“二師哥,可以行動了吧?再不動手那小姑娘就吃虧的了。”
“別急別急。”陳單卻慢條斯理:“我們根本不懂得其中真相,先不好動手,再瞧下去。”
“小依快受不了了。”潘庭鶯開始沉不住氣:“倘若這幾個臭男人在小依身上如此這般的,二師哥你真能瞧得下去嗎?”
“你當然不一樣!”陳單不吃飯菜,卻自行灌酒:“這小姑娘跟這夥人到底什麼關係我們還沒弄懂,而且小姑娘吃虧也已吃虧了,被多摸幾下又有何妨。”
“二師哥,你猜!”潘庭鶯不禁要問:“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的幹這等醜事,到底意欲何爲?”
“其實這間客棧早紅得發紫了,獅膽的朋友說他們故意找一些外鄉來的合住一間房。幹完壞事後,就將罪名栽到外地客身上,幹壞事的人反而能夠脫身。”
“我們可以找上掌櫃的來當證人,告到官府裡去,官府那些老爺們肯定會明察秋毫。”潘庭鶯首度離開千詩館,對外面的世界還是充滿美好的想象。
“掌櫃的與他們幾個根本就一丘之貉,官府裡的人只瞧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他們纔不管誰是受害者,誰又是肇禍者。”
“既然師哥你曉得這家是黑店,又帶小依前來投住,豈非送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住這兒,你那身夜行衣如何一展身手?”
“好啦!二師哥,別喝太多酒了,等一陣子少不了一場打鬥,二師哥你可別喝醉了,打不過那八名中年壞蛋。”
“放心,師哥我醉意越濃,武藝就更強,你等着瞧師哥醉酒吟詩打色狼。”
“師哥,他們動手褪下小姑娘衣裳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啦!”刀疤漢着急得什麼似的。
“這幾個色鬼,怎會那麼急,小爺我還沒喝個夠呢!你們就迫不及待猴急起來。”陳單幾杯下肚,酒興正濃。
潘庭鶯無奈,只得唸出一首短詩:“遊刃疾書訴情傷,一夜風雨壓海棠。”千詩館的弟子都以詩賦來比武的,因此她的文學底子也不會差到那兒。
“吟詩送箭裡好像沒有這一段吧!”陳單早對‘吟詩頌箭’背個滾瓜爛熟:“你這首是由那兒學來的,是不是唐詩裡頭的?”
“這首可不是千詩館的唐詩。”潘庭鶯做出解釋:“卻是你二師哥‘太極雄師’的唐詩。”
“什麼獅膽的唐詩?”陳單更加不懂:“就算二師哥的文學再好,也無法自創唐詩的。”
“當日你跟三師兄張莊家的在武館裡比武,倘若想打敗他,根本就遊刃有餘的,難道不是嗎?”潘庭鶯問。
“這何需你講,整個千詩館裡,哪個不曉得,若是真打,五招就夠。”陳單有時候確實自信爆棚。
“既然遊刃有餘。”潘庭鶯最看不慣他這副趾高氣揚的神態,故而聲音有些懊惱:“爲何卻弄得滿身是傷,還得休養個把月。”
“就因爲……”陳單一扯到自己內心世界,就開始支吾以對:“甜甜兒她不要師哥,獅膽才覺得了無生趣,方遭張莊家的暗算,讓他能夠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