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的先打開了孃的信,孃的筆跡我認得,我認真的看着,很久沒有孃的音訊了,真的很想她。
那一邊若清還在催着黎安道:“黎總管,你快說啊,還有什麼啊?”
我依舊看着孃的書信,卻明顯的感覺到黎安的視線此時正在我的身上。
“十九小姐也出嫁了。”黎安一口氣的說完,然後看向了我。
一個恍惚,手中信掉在了榻上,雲彩兒也嫁了,嫁他了嗎?雖然早就猜到,可是終於走到這一步的時候,我心裡還是隱隱的有一些傷。
那一晚,果真都是真的了。
拾起了信,拿在手中,手卻一直在抖,心好亂,我突然不想見他。
“你們……你們都出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若清有些駭然了,我想是我嚇到了她。
“出去吧。”沒有火氣,出口的三字竟是如此的心平氣和。
對黎安,我已心死。
而圖爾丹,我卻一天比一天的依賴他,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是我知道每天裡我想着他卻比黎安多了許多。
我不過是這紅塵中的一個小小女子罷了,人,隨着時光的消逝,果然是會變的。(
譬如我,就是如此。
這草原上的落軒閣,還有那煙火,圖爾丹已成功的把他自己悄悄放到了我的心房裡。
我看着黎安一步一步的退出去,似乎還有話想要說,我擺了擺手,他終是與若清退了出去
安靜了,我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寂廖,信擺在榻上,旁邊是那本夾了紙條的書。
我看着,卻不急於揭開謎底。
猜想着,那紙條一定會是一枚炸彈,炸得是我嗎?
端起若清剛剛爲我沏好的茶,輕輕的小口抿着,好香的茶,口鼻皆生津。
信與紙條,信是九夫人的家信,一定是溫馨的。而紙條,一定是殘酷的。
先苦後甜,我決定先看那紙條。
拿起書,打開,那紙條乖乖的躺在書中,折了幾折,我一折折的打開,一行字躍然在眼前:薰陸香替代了蘇合香。
九個字,小巧而娟秀,是我不熟識的筆跡。
可拉,她讓我的剛剛纔撐起的天一下子塌了下來。
薰陸香,爲什麼塔娜仁告訴我那是蘇合香?
孩子,這麼久了,我的肚子卻一點消息也無,原來竟是如此,原來竟是這薰陸香奪走了我的孩子。
頭崩然而裂,痛如針刺,我倒在那榻上,空洞的看着屋頂,薰陸香,這個認知讓我無法承受,原來那進補的藥都是騙人的啊。
爲什麼,爲什麼圖爾丹不允許我爲他生個孩子?
可拉說,我這門前有一條狗,所以許多人想來也進不來。
這麼久了,原來我只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啊,他將籠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就是怕外人進了來,怕她們告訴我些什麼嗎?
塔娜仁,是我看錯了人。
輕數着日子,這紙條再晚來一個月,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有孩子了,薰陸香吃得久了,就會讓女人一生無孕,一如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