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有毛絨絨的東西貼着我的腳踝,我低頭看過去,驚喜叫道:“雪兒。”
俯了身一把抱起它,摟在懷裡,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了我的心。
地上一條長長的影子靜靜的佇立在那,我擡頭,圖爾丹象天神一般給我一種壓迫感。
很久沒見了,再見到他卻發現他居然留起了短短的鬍子,卻不顯老,只是越發的成熟穩重了。
“雲齊兒,你真是我命定裡的剋星。”圖爾丹彷彿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淡笑道:“大汗說笑了,雲齊兒一向守着自己的本份。”
“你明知道雪兒在我那裡,三天了,你居然也不來討要。”
“雲齊兒這一陣子從未離開過我的蒙古包,又怎麼知道雪兒會在大汗那裡呢,況且,大汗抓了雪兒去又是做什麼呢?要送給洛雪妹子嗎?”一隻給了沁娃,那另一隻當然是要送給洛雪了,不是說她在耍脾氣回孃家了嗎?用這隻兔子一定可以哄回她的心。可是,他又爲何抱過來給我看呢。
“你……你……好,那我就把它送去給洛雪。”他生氣的看着我。
我無辜的笑:“雪兒本就是大汗所救,其實大汗想要把它送給誰那是大汗的事,雲齊兒不會過問,大汗自可拿去送人。”
我倔強的將雪兒塞回到他的懷裡,眼裡卻隱隱有了不捨。
“來人,把這兔子送去給洛雪。”他看着我,狠狠的下令。
侍女果真抱走了我的雪兒,我回望着圖爾丹,“雲齊兒恭送大汗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雲齊兒不敢。”
“好個不敢,已經做了不是。”
“大汗不是要去洛雪妹子那裡嗎?那快去吧,我想有了這隻可愛的小兔子,洛雪妹子已經回心轉意了吧。”
他一揚袖子,我桌子上的茶杯頃刻間就落了地,轉而粉身碎骨了,“看來你是巴不得我走了。”
我低頭,兔子送人了,如今連茶杯也碎了,看着那片片的碎片,有些傷感,那茶杯是我從相府裡帶過來的,陪了我少說也有十年了。
人是有感情的。
對雪兒,對茶杯,我都是不捨。
我蹲下,一片一片的撿起來,手裡拿不住了,我回身想要招呼若清,卻發現我這屋子裡只除了圖爾丹與我,再無他人了。
那些個侍女,似乎已經看出山雨欲來的徵照了,跑得可真是快啊。
才站起來,他的袖子又是一揚,可憐我手中的杯子碎片再一次盡數落地,一抹痛楚傳來。
低頭,是血沿着手指一滴一滴的滴下。
我無聲,任着鮮紅滴落。
他看着我,看着我受傷的手指。
良久,一聲沉沉的嘆息劃過。
抱起我,放我在牀上,執起我的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我看着有一些白色的粉沫落在了我的傷口上,剎那間疼痛如煉,再轉瞬消失。
他隨手扯了一塊布,爲我包紮好。
他的脣輕落在我的手心上,摩梭着,象是貓覓到了食物,“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