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阿狸從入學以來就一直很“安靜”,不但不炫富,還把自個腕上的好手錶給摘下來了,就是爲了不那麼招人眼球。也是,她昨天晚上才換了這塊新表重新戴在手腕上,因爲她大四就可以完全不住校和這些人說拜拜了,所以她放鬆了警惕防備。
童阿狸原本手腕上戴着一隻卡地亞Cartier Baignoire系列女士手動機械錶WB520018,該表爲8K鍍銠白金錶殼,密鑲圓鑽,銀色太陽紋雕紋裝飾錶盤,局部鑲鑽,18K鍍銠白金手鍊,密鑲圓鑽,搭載430MC手動上鍊機械機芯,鑽石共重6.84克拉,價格一百二十萬。
這是她十八歲生日喬以樑給她買的,原本童阿狸一直戴着,後來入學了,她也就把表摘下了。因爲,不想太張揚、太打眼,最後引人犯罪。
這幾年來她就是這麼安分地戴着的,以至於全校上下都認爲她是個無依無靠,只能靠着童家接濟過活的可憐私生女。而喬以樑送給她那款卡地亞WB520018之前,原本,童阿狸腕上戴的那隻手錶同樣也是卡地亞的,在香港買回來要三十來萬。因爲也不便宜,童阿狸後來就索性光着手腕去學校了。
但,就昨兒個夜裡,喬以樑回城專程帶童阿狸出去吃飯,她才上車沒多久,喬以樑就說她:“太招搖了不是好事,太不招搖了也不是好事。”
童阿狸也覺得有理,點點頭,抱着喬以樑的手臂嘟嘴,嘀咕:“沒意思,你說人一輩子到底是爲誰活?一輩子就這麼長啊,當然是應該爲自個活了。可活着就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眼光,可不是累麼?”
喬以樑看她一眼,沒在做聲,摸摸她的發頂,只道:“怎麼着都是一輩子。”
只是吃過飯後,喬以樑就帶着童阿狸去了卡地亞專櫃,也算順着童阿狸的意思,不太招搖,說實話是很低調,只給她買了個卡地亞藍氣球。也就是卡地亞女表中最基礎的入門級別鋼款鋼帶,無鑲鑽,價格三萬。
童阿狸也覺得藍氣球還好,不張揚,適中,所以就這麼戴着了。可誰曉得,會出這麼搞笑的事兒!?活像就是做好套逮她似的。
因拉着海藻色的窗簾,房間了陽光陰暗,童阿狸的表情很冷漠,清黑豔淡的眼盯着面前人,平靜也冰涼,她突然問:“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三人都似愕然,蔚嬛更是不解,見氣氛鬧得這麼僵,忙站出來當和事佬,打圓場,“童阿狸,既然不是你,你就把這手錶的來由說清楚一下啊!你說這事兒也碰太巧了!你說清楚了心裡痛快,我們也不會錯怪你啊!”
шшш ☢ⓣⓣⓚⓐⓝ ☢c o 輕笑,童阿狸望着她們,似打量,似琢磨,眼底靈動清冷,好似湖水湛湛浮動波光,輕牽嘴角,她嗤道:“搞笑了!我戴塊新表還要和你們解釋了?”說着也是不耐,抓起挎包,轉身就準備走。
這時,四個人中一直沒吭聲的陸婕卻突然握着拳走出來拉住了童阿狸,她說,很是堅持,“你不能走!誰不知道你是童家領回去的小孤女!這些年就沒見你手腕上帶什麼值錢的東西。怎麼偏偏寢室裡丟了三萬塊,你就正好買了只三萬左右的手錶,童阿狸!就你的嫌疑最大。”
陸婕此人是寢室四人中家庭條件最差的,這些大家都明白,不光因爲衣着打扮,還因爲,她的大名就寫在系裡的大黑板上,陸婕,每個月領貧困生補助金的優秀特招生。
大家懷疑童阿狸之前,矛頭都是指向陸婕的,陸婕百口莫辯,心底委屈得像慣了鉛水。她想,難道,就因爲她窮,房間裡少了錢掉了東西就一定是她拿的麼?憑什麼這麼狗眼看人!然後,她就想起了不常回宿舍的童阿狸。
她回憶,昨夜童阿狸回來過,翻了翻抽屜拿了東西就走了。但她也老實說了,因爲是半夜,也沒有開燈,她只聽見了聲音。她說出這些以後,蔚嬛也承認了這件事,於是,三人達成共識,她也暫時鬆了一口氣。所以這一刻,陸婕是格外較真的,她真的不想背黑鍋!她們三個人中間,每個人都有嫌疑不是麼?那事情還沒有解決,就誰都不能走!
陸婕突然站出來拉住她,童阿狸真是始料未及,但只一眼,小妮子心底也是分明,倒沒說什麼,只是甩來她的手,一退,又坐回下鋪去了,語氣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你們都認定是我了是吧?那就別廢話啊!報警吧!”
接着,她二話不說,從包裡掏出手機就打110,聲音清清脆脆:“您好,這裡是G防大學*校區**宿舍***棟***室,我們這兒丟了三萬塊錢,是內賊乾的,嫌疑人就四個,麻煩你們過來查一下。”
大家都是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蔚嬛,她驚呼:“童阿狸你瘋了!你何必把事情搞這麼大?”
“你怕什麼?是你偷的?”童阿狸冷笑,一句話堵得蔚嬛哽着再不敢吭聲。
只見她晃着腳丫,瑩白色的高根鞋輕晃,好似劃出荷花水塘似的波紋。笑得冷漠非常,卻也豔過秋華,“爲什麼不?難道你們還想包庇那個偷錢的人?還是說你們認定我是賊,但是和我感情很好,捨不得傷害我小小的自尊,想要包庇我?”童阿狸眯着眼,冷睨着她們,笑道:“不需要,我不需要包庇。別說三萬了,三百萬、三千萬都不值得我去彎腰。倒是你們中間那個做了虧心事還能夠繼續談笑風生,故作無事,腆着臉栽我的人,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