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伊麗莎白小姐,我們現在已經出來了,您現在能夠告訴我,我們要去哪了嗎?伊麗莎白,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知道,我們到底是要去做什麼,不然我如果只是單純的陪你冒險的話,我又能得到什麼呢?“
“我是個基督徒,不是異教徒,您對我來說,出乎意料,但是並不能讓我背叛上帝,我希望您能告訴我一些,我能知道的事情,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這也不會再讓我像一個尋找玩具的孩子一樣,天真的跟着你去追尋你想要的東西,到最後,我卻不知道您到底在追求着什麼?”
兩人離開大海之家周圍,納德就停下了腳步,順便還攔住了伊麗莎白的去路,他已經受夠了被伊麗莎白瞞着所有他想要知道的事,只是按照伊麗莎白所想的去做了,作爲一名學者,他覺得自己有權利,並且由必要知道,伊麗莎白這麼晚讓自己帶她出來,到底是要去哪。
伊麗莎白被納德擋住了去路,依照她的實力,想要跳過去,或者是把納德放倒,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面對着眼前這個倔強的老頭,伊麗莎白知道,如果自己不告訴納德,那麼納德或許也永遠不會再真誠的幫助自己了。
這讓伊麗莎白想到了一段久遠的回憶,那個時候,自己不也正是因爲把所有的事情都封存在內心之中,不願讓別人與自己一起承擔,才導致那個信任自己超越了信仰的人,最後死去了嗎?
想到這,伊麗莎白看着納德,輕聲的說出了兩個令納德意外不已的字。
“地下。”
“地下,我們要去地下,額,您是要去下水道嗎?”
納德感覺自己有些恍惚了羅馬城的地下,給納德留下的印象,就是城內四通八達連接城外運河的下水道了,而這也是納德對於羅馬地下唯一的印象,他對羅馬城更多的印象,是地上的那些教堂、雕塑和圖書館,至於地下,除了老鼠和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有什麼呢。
“你的說法並不準確,但也沒有錯,納德,下水道,正是我們通往目的地的其中一站。”伊麗莎白並沒有解釋太多,有些事情,相比起口頭上的描述,現實其實更能打動人心,伊麗莎白相信,只要納德真的見到了真實,現在的一切問題,就都會解決了。
說完,伊麗莎白輕輕一躍,直接就從地上跳到了納德的肩膀上,然後再一縱跳,就到了地上,轉回頭看着納德,輕聲且快速的說道:“你還在等什麼,納德,再過5分鐘,衛兵就要經過這裡了,你難道想被逮捕嗎,快跟我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衛兵,伊麗莎白,你怎麼知道衛兵們經過的時間?”納德一邊跑一邊對着伊麗莎白問道,不過這顯然是一個蠢問題,納德剛問出口,就聯想到了伊麗莎白自從住進大海之家後,每當夜晚來臨時,都會趴在窗口看着房間外頭的情景。
原來,這半個月的時間伊麗莎白一直都在觀察着城內士兵守崗、輪換的時間啊,想通了這一點,納德對於伊麗莎白即將要帶自己去往的地方,不由得多了一份期待,憑藉伊麗莎白的實力,都要如此謹慎小心,這個秘密,到底會是什麼呢?
想着這些,也沒聽見伊麗莎白回答自己的問題,跟着伊麗莎白,一人一狗不停的穿過一幢又一幢的建築物,一路上,除了碰到一些沒有房子的流浪者和喝的爛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酒鬼之外,還真的一個士兵都沒有看到,不一會兒,兩個人就來到了一條河邊,伊麗莎白隨即停了下來。
“這條河底下大約5米左右的地方,就是羅馬城下水道其中的一個入口了,納德,你會游泳吧。”伊麗莎白聽着一邊氣喘吁吁的納德,看着平靜如一面鏡子一般,反射着月光的河水,平靜的對着納德說道。
“呼,呼,呼,伊麗莎白小姐,難道我們必須從這個入口進入下水道嗎?”
納德氣喘個不停,作爲一個老人家,跑步這種消耗體力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這下剛停步,納德才準備休息一下,走兩步緩一緩氣息,伊麗莎白的這番話,頓時就讓納德有些不能接受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河水也涼的厲害,自己的身體納德自己清楚,從這跳下去,然後再穿着溼透的衣服穿梭在陰暗潮溼的下水道中,納德覺得,自己有可能就要讓骯髒的下水道里,多自己這麼一具屍體了,所以對於伊麗莎白所說的跳水,納德本能的有些抗拒。
尤其是羅馬城通往下水道的入口也不是隻有一個,光是納德這幾天看見的,就有幾十個了,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既然有這麼方便的通道,爲什麼要去河裡尋找入口,納德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納德,我們拿到東西之後,還是要離開下水道,回到羅馬城中的,如果把街上的入口給撬開,我們進去的話,你覺得等到明天早上,有人看見其中一個入口被人給撬開了的話,他們會怎麼想,又會怎麼樣來偵查出進入下水道的人呢?
而這裡,他們一年只檢查4次,就算我們把這個通道口上的鐵柵欄全部砍斷,等到羅馬城中的士兵發現的時候,我們也早就已經不在羅馬了,爲了安全考慮,我們必須得往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走,納德,相信我,快點走。“
這次伊麗莎白說完,沒有像剛纔那樣自己一個人先走了,而是看着納德,等待着他做出決定,顯然,此時的伊麗莎白,有了些所謂的團隊精神了,只不過這絲精神到底能不能夠發展?
還真是挺懸的了。
看着伊麗莎白的眼睛,納德不得不說,伊麗莎白的思考很有道理,可是看着冰冷徹骨的河水在月光的照映下更顯清冷,他全身的骨頭都咯咯咯的在反對着,血液更是有種被放到冷藏室的感覺,他的身體在告訴着他,自己跳下去,夠嗆,可是。
“真是見鬼。”
一個深呼吸,找準了下水道入口的方向,納德一不做二不休,一個漂亮的水花,就那麼消失在了伊麗莎白的面前,除了河水中盪漾的波紋還能證明納德曾經存在過之外,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終歸到底,真相在納德的生命中,是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貴了。
看着盪漾的水波,伊麗莎白的心裡笑了笑,看來當初選擇自己未來守護者的人,也不算是太差嘛,緊接着,伊麗莎白也就一個縱躍,跳入了冷清的河水之中,不見了蹤影。
2分鐘之後,一隊衛兵經過了剛纔伊麗莎白和納德所在的地方,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連停留都沒有停留,就離開了這片無人煙的地方,向着其他地方走了過去。
而納德呢?一跳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就讓他的大腦出現了當機的狀況,直到血液的溫度刺激到了皮表,納德才算是恢復了大腦對於身體的控制,忍受住寒冷的河水,飛速的向下游去,很快,納德就順着水流找到了下水道的入口,可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好像並沒有工具可以撬開,鐵塊啊。
不過這當然不是問題,當這個問題剛從納德的腦海裡面出現,還來不及讓納德緊張的時候,伊麗莎白就抵達了納德的身邊,隨着一陣光芒散去,那十幾根鐵柱就變成了一堆廢鐵,被堆放在了下水道入口的一角,跟剛開採出來的礦石沒有什麼兩樣。
顯然,這些鐵柵欄是被伊麗莎白用某種能力使鐵的溫度升高到熔點,最後跟水相結合,變成了地上那一堆廢鐵了,納德看到這些,只感覺到神奇,可也沒有想太多,自從伊麗莎白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後,納德就不斷的看到並且感受到了伊麗莎白的不平凡,所以對於他能夠熔斷鋼鐵,也就不稀奇了。
更何況河水之中,身體氧氣有限,納德現在只想趕緊上岸,至於其中的原理和與上帝的關係,納德可不想去管,這麼一會兒,兩個人就已經一前一後進了下水道,在伊麗莎白釋放的一點光芒中,向着前方游去。
“呼,總算是能呼吸了。”
時隔一分三十秒,納德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雖然這空氣的味道有點不太好,可是能夠得到氧氣,這對於納德來說,已經夠滿足的了,尤其是在下水道里游完泳後,這種滿足感,就更高了。
納德大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快要缺氧的大腦重新得到充分的氧氣之後,才一邊划着腳,讓自己在水中保持着平衡,一邊查看起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的環境,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這種觀察,即便在伊麗莎白的觀察下,也非常費勁,只有通過不斷的觀察和身邊的聲音,納德才算是判斷出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瀑布,而他和伊麗莎白,正在這個瀑布的底端,他們所處的環境,則是一個圓柱體,顯然,這個排水口,也就是下水道的入口,是在下水道的下方建立的,方便引流用的。
伊麗莎白趴在納德的肩膀上,身體的幼小讓她並不能像自己的魔法一樣強大,在經過了長時間的水中穿梭之後,伊麗莎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凍住了,兩隻前爪也劃不動了水,只能在納德的肩膀上休憩了。
不過作爲一隻狗,還是一隻小狗,身體雖然不如人類那麼健壯,可是在視力和嗅覺上,伊麗莎白高出納德可不是一點兩點,所以當納德在艱難的尋找着走出眼前困局的時候,伊麗莎白早就先一步找到了他們逃離的方法。
“納德,你看那有把手,我們可以順着那邊的把水爬上去。”
伊麗莎白舉起自己的前爪,摸了摸納德如同老樹皮一般的臉頰,然後指給了納德把手所在的方向,身處黑暗之中,納德自然是很難看得清周圍的東西,不過對於伊麗莎白,納德還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信任的,她既然指出來了,納德也就向着那個方向遊了過去,很快,就在油膩的牆壁上,抓到了一根鐵做的把手,它鑲嵌在水泥裡,納德再往上一抓,還有一個。
顯然,這是爲了在下水道工作的工人們所製作的上下樓梯了。
“嘶,還真是冷啊。”
一爬到上面,一股強烈的狂風迎面就衝向了納德,溼透的衣服配合上這股勁風,納德立馬在原地打了個哆嗦,跟機械狗似得在原地蹦躂個不停,原本心中逃出生天的喜悅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一旁的伊麗莎白抖了抖自己的身體,緊接着一陣熱氣就從伊麗莎白的毛髮之中散發出來,不一會,原本還是溼漉漉的伊麗莎白就恢復了乾爽,緊接着伊麗莎白走到了納德面前,雙眼之中又是一陣光芒閃爍,納德只感覺剛纔那股冷凍骨子裡的冰冷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得。
全身都感覺熱乎乎的,身上攜帶着的污泥、臭味也在這熱氣中被排斥到了周圍的空氣之中,很快,納德的衣服就恢復了原本的灰色,頭上無數的髒東西也都掉到了地上,頭髮也恢復了整潔,看着自己身上的這一切,彷彿剛纔的冰冷都是夢幻似得,納德雖然看過多次了,可是這一次,他還是不由得爲之,吃驚。
“感覺好點了嗎?“伊麗莎白問道。
“好多了。“聽到伊麗莎白的關心,納德立馬轉過了頭,看着伊麗莎白,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看着自己身上,納德不由得想到剛纔自己的擔心,這要是被伊麗莎白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嘲笑自己吧。
“那咱們走吧。“伊麗莎白點了點頭,扭過身,就向着前面奔跑而去,一邊的納德愣了愣,看着越來越遠的光芒,也顧不得再多想什麼,也就向着那光芒所在的地方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