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議會的重要性

可博羅布斯是真的沒想到,這些沒讀過什麼書,也沒有任何管理經驗的人,挑毛病的能力卻這麼專業,簡直就不像是市井小民,反倒像是刁鑽的商人了,對於這一點,整個上午的時間,博羅布斯認識的很清楚了。

“哈哈,博羅布斯,怎麼,你這個佛羅倫薩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受不了賣菜郎的雞賊了。”喬納斯聽得博羅布斯一籮筐的嘮叨,心裡倒是對議員制度有了些好感,不再像剛剛那般討厭了。

要知道,喬納斯對於自己離開之後的熱娜亞,最希望的狀態,就是平衡,因爲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從中攫取利益,不然要是整個熱娜亞是一艘船上的螞蚱,如鐵桶一般,那自己也就沒有任何可以借力打力的地方了。

而在喬納斯的這一希望中,最讓喬納斯傷腦筋的,就是體徵體系自成一體,脫離議會制度,徹底成爲控制熱娜亞的唯一一極,這是喬納斯所不希望看到的,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喬納斯纔會絞盡腦汁的想出授勳的辦法,將博羅布斯提拔起來作爲親信,還有把安德里亞斯安插進這一系統,就是爲了能夠進一步將這一系統儘可能的掌握在手裡。

可儘可能,終究只是儘可能,不可能真正的徹底掌控在手裡,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比爾羅去,那麼熱娜亞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遙遠城市中所發生的事情,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在一個沒有汽車的年代裡,可是一件非常現實的事情,到時候要是行政體系真的要自成一脈,脫離自己的控制將整個熱娜亞變成官僚制度,這可是喬納斯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而現在,從議會制度的表現來看,雖然不算是喬納斯心中理想的狀態,可一個關押權利的牢籠卻是真正的出現在了喬納斯的面前,對此,喬納斯可見其成,至於博羅布斯的痛苦,那對於喬納斯來說,可沒什麼所謂。

“哦,子爵先生,您可真過分。”

博羅布斯沒開口,他身旁的一位行政官湊近對着喬納斯抱怨道,聽着聲音,喬納斯扭頭看去,面對着一張中年人的臉,他有些記不清名字,只依稀記得這個說話的人好像接受過自己的授勳。

低頭一看,果然,在他的胸口處掛着一枚十字勳章,看樣式,這位應該跟博羅布斯屬於同一級別,都是行政官員,兩項重疊,喬納斯的記憶恢復了不少,也順帶記起了這位留着絡腮鬍的先生,達來尼昂,負責熱娜亞城市治安的行政官員,要是放在現在,就是公安局局長了。

“達來尼昂先生,您不是治安官嗎?難道他們連憲兵部隊的薪酬也要減少了?還是說對於城市治安條令有什麼不滿?又或者是你的手下搞強拆啦?你可別告訴我真是這麼回事兒。”

一想起達來尼昂的名字和職位,對於他的苦惱,喬納斯就覺得奇怪了,相對來說,治安官的工作雖然辛苦,可一切的行動基本上都是根據律令行事,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做錯了,也得先找其他的行政官去修改條令,再來找他纔對,怎麼會第一天就被懟了呢?

“當然沒有,我的先生,現在整個城市都在進行重建是沒有錯,可是我們拆的所有屋子,全部都是危房,而且是經過行政公署系統下的工匠們鑑定後才做下的決定,怎麼可能會亂拆呢,至於減少工薪倒是沒有的事,這些議員們可是有很多的親戚都在我的手下任職,減少薪水,不就相當於減少他們親戚的薪水嗎,他們可不會幹這事兒。”

聽到喬納斯說他強拆,嚇得達來尼昂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用飛快的語速爲自己爭辯到,作爲一名行政官,尤其是剛剛纔得到了授勳的行政官,達來尼昂對於自己的榮譽看的還是非常重的,不然也不會授勳的第二天就帶着勳章滿處晃悠了。

喬納斯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可達來尼昂卻不能當一句玩笑話來聽,很是着急的反駁了喬納斯,等喬納斯點頭表示理解之後,這才說道工薪的問題,到了這個時候,達來尼昂才淡定了下來,恢復了些從容,不再像說自己沒強拆的時候那樣,臉上都是汗,一副下虛脫的模樣。

“哦?那他們說了什麼,讓你覺得過分了?”

看着達來尼昂很是急切的模樣,喬納斯在內心之中很是欣慰,不過表面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好像達來尼昂這麼做並沒有多麼優秀似得,帶着些取笑的意思問道,其實在心裡,喬納斯對於達來尼昂這麼有榮譽感的樣子還是很欣賞的,只不過不能說出來罷了,對於誇獎別人,喬納斯可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尤其是官員,就更是如此了。

一聽到喬納斯提起剛纔的事,不禁達來尼昂頹了,就連博羅布斯和其餘幾人也都是一臉懨懨的表情,彷彿剛纔不是被質詢了,倒像是被虐待了一樣,最後還是達來尼昂說出了自己現在之所以煩心的根本原因。

原來,就在剛纔博羅布斯的提案被否決了之後,達來尼昂就成爲了第二個登上質詢臺接受質詢的人,拿着手中的《關於手工業者隨意佔用大街公用地管理懲罰條例》,面對着數百雙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達來尼昂本來是無所謂的,畢竟作爲一名行政官,訓話這種事兒,乾的可是多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一個優秀的演講家。

可當面對着這幾百雙眼睛的時候,再一想到剛纔博羅布斯被駁斥的張不了口的畫面,對於達來尼昂來說,還是很有衝擊力的,所以一開口,他就很是謹慎,一邊念着提案,一邊就將提案裡所有命令式的詞彙給改成了偏婉轉的詞彙。

比如說必須改成了應該,一定改成了可以,三天之內完成,也在轉念之間變成了一個禮拜,可以說是儘量讓這份提案變得柔性一點,可終究,還是被這些人找到了錯處,給狠狠的教育了一番,甚至其中一位議員正是從事小作坊生產的企業主,直接就衝到了質詢臺上,對着達來尼昂就是一頓口水攻擊,把他全家給罵了一頓,最後以民生重於安全的理由,將這份提案的內容暫緩,直接放到了明天的議程之中,打算再議。

這對於達來尼昂來說,不可謂打擊不大,他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要是不能繼續幹小作坊的工作了,應該讓他們去幹什麼,他在思考這份議案的最初時期,就只想到了治安問題,至於其他問題,達來尼昂從來沒有去想過,更別說去將心比心,把自己放在小作坊主的位置上去思考問題了。

作爲一名真正的知識分子,站在熱娜亞全局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可以說已經在達來尼昂的腦袋裡形成了一個定式,其中損失一部分人的利益去照顧更廣大人羣的利益,便是其中最爲重要的一條,不知不覺的,站在別人頭頂看問題,將利益很是簡單的概化城一個數字,也就成了所有行政官的通病,卻從來沒有想過,整改街道,會讓一戶人家從此喪失了最重要的經濟來源。

這對達來尼昂來說,他可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大的來自他人的打擊,不可謂不說,是一種巨大的衝擊,聽在喬納斯的耳朵裡,不由得也有些震撼,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些小作坊所代表的平頭老百姓的一員,可現在呢,只短短不到十年的功夫,自己就把這一切都給忘記了,站在得利方,舉着爲了你們好的旗子,不停的搖旗吶喊,也是適應的飛快了。

現在聽到達來尼昂的這段話,喬納斯這纔想起,自己也曾經經歷過貧窮和落魄,也曾經將每天的朝九晚五來維持自己的生命,這一刻,喬納斯再也沒覺得議會制度的繁瑣是有多麼的累人,起碼這樣一來,熱娜亞的人們總能少受些苦吧。

“好吧,既然你們那麼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唉對了,你們不是剛剛說要趕緊去吃飯嗎,吃晚飯了還得回一趟行政廳去拿東西,現在可以進11:30分了,離下午會議的召開可就只有一個半小時了,你們現在還在這兒站着,來得及嗎?”

喬納斯笑着說完就離開了人民大會的議事堂出門而去了,單單留下行政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喬納斯只要一想到接下來整整三個小時的狂轟濫炸,就不由得笑出了聲,而博羅布斯和達來尼昂等人,則只能苦着臉去吃起了飯,趕緊會行政廳拿了資料,進了議會廳,開始接下來繼續擾人煩的議事旅程。

走出屋子,離開了充滿菸酒味道的房間,新鮮的空氣涌進了喬納斯的鼻腔,總算是讓喬納斯這被大量信息給轟炸的暈乎乎的大腦清醒了不少,擡頭看看,天色尚早,大腦之中大致過了一遍,突然想起,那位熱娜亞的商人,未來的伯爵先生,自從被自己叫去調集糧食之後,已是大約有十天的時間沒有再看到了。

這突然想起來,喬納斯倒也是有些好奇這個精明的商人現在在幹什麼了,還有他的那個侄子,也就是俘虜中第一個願意降服與自己的叫做吉克的傢伙,現在好像也是在憲兵部隊中服役啊,拉開馬車的大門,說了一聲去羅科鐸家,喬納斯就鑽進了馬車裡,不一會兒,馬車伕就向旁邊的士兵打聽到了羅科鐸家的位置,馬鞭驟響,塵土飛揚,一騎絕塵而去,不到20分鐘,喬納斯的馬車就從喧鬧的街道來到了清幽的富人社區,大樹遮蔽天空,很是陰涼。

到了羅科鐸家,馬伕停下了車走了過去,喬納斯坐在馬車裡,並沒有下車,羅科鐸是個商人,也是個大忙人,雖然家在這裡,可是人在不在這裡可不知道,說不定還在其他地方正在忙着調集糧食呢,所以喬納斯也就沒直接下馬車,想着等會兒要是馬伕打聽到了羅科鐸的消息,就直接去了,也不用再上上下下,麻煩的很。

果然,車伕敲了門之後,等了許久,羅科鐸並沒有出來迎接,迎接的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婦人打開的門,在聽清楚車伕的主人是誰,以及看到自家小院外那架雕刻着魯格家族徽章的馬車後,老婦人很是恭敬的像車伕傳達了羅科鐸並不在家裡,而是在其他地方的消息。

至於在哪裡,老婦人只是個下人並不知曉,車伕點了點頭,走到了喬納斯的座位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自己的主人,喬納斯點點頭,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看樣子想要找到羅科鐸,還是下請帖讓他來聖喬治宮更爲妥帖啊。

“那我們就先走,等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喬納斯笑着對馬伕說道,隨手就把車簾放了下來,外面的太陽現在大得很,馬車上的窗戶又是玻璃做的,儘管樹葉遮蔽了大多數的光芒,可這玻璃的聚光效果還是強的很,這明明是秋天了,卻硬生生被這強光給照出了夏天的感覺,讓喬納斯的眼睛很是難受,趕緊拉下來,擋住了這絲絲光束,整個車廂裡頓時黑了下來,喬納斯的眼睛這纔好受了許多,不再那麼刺痛了。

“唉,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馬伕的話很少,坐在前面的架勢座上,扭過神來,打開身後的小木框,透過這小小的木框,馬伕輕聲的說道。

“去哪兒啊?恩,我們…..”面對着馬伕的問題,喬納斯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去哪兒了,隨着時間的逐漸走過,自己回比爾羅的時間也越來越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可是該走的那一天確實是在逐漸向着自己走來。

每過一天,喬納斯的這一感覺就越發強烈,這也讓他對於熱娜亞的事物,總是會產生一種等自己走了就不用管的想法,這種想法不可避免的,就讓喬納斯有些怠惰,現在馬伕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喬納斯只覺心頭百般滋味,不知從何說起。

聖喬治宮、行政廳、人民大會,還是港口,只覺沒有一處有滋味,就在這時,馬車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比爾羅子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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