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斯,你剛纔去哪了,我都沒有找到你人,還以爲你回去了呢。”喬納斯發現了榮格,擁有騎士實力的榮格當然早一步就發現了站在石頭上張望的喬納斯了,跟身邊正在談話的老朋友們道了個歉,榮格就向着喬納斯來的方向迎面走了過去,對着他說道。
他是真的怕喬納斯這個孩子會什麼都不管一走了之呢,現在的魯格家族正是需要拉關係,跟所有的貴族保持良好關係的時候,要是喬納斯就這麼走了,那這件事情就會變味了,所以從剛纔開始,榮格的眼睛就不停的在掃視着會場,想要找到喬納斯,心裡也是不停的悔恨爲什麼剛纔不把喬納斯給拉出來,現在看到喬納斯自然是喜笑顏開。
“哦,我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會兒,最近總是在行軍,累得很。”聽到榮格說自己爲什麼不來,喬納斯敷衍的說了幾句,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人,熱鬧的很,覺得現在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便拉着榮格準備到人少的地方來說一說這件事,可卻被榮格給拉住,怎麼動都動不了,回過頭奇怪的看向榮格,只見榮格一隻手拽着自己,微微彎着腰,看着自己,一臉不想放開自己的樣子。
“怎麼,還想走?”榮格看着掙扎不動的喬納斯,一臉玩味的笑道,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喬納斯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個比自己還要成熟的成年人。
“父親,我有事情要跟你談,很重要。”看到榮格這幅笑不算笑的表情,榮格心裡一急,對着榮格略微大聲的說道,可嗓門還是不敢太過放開,深怕自己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的注意,心裡藏了事兒的喬納斯看着周圍人的眼光,彷彿誰都有可能拆穿自己似得。
“有事情也得我的事情優先,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先見見你的這些長輩,他們可都是經驗豐富的老貴族,跟他們好好學學管理領地的方法,對你是有好處的。“榮格心裡其實想說的是,跟他們拉拉近乎到時候伯爵的位子就更穩了,可因爲這事兒現在還處於保密的狀態,儘管這個秘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可只要伊爾一天不說,那便沒有人可以保證榮格真的能當上貴族,而現在,也就必須要榮格自己去努力了,讓孩子出來替自己拉拉票,顯然是一件不費力但卻討巧的事情。
“父親,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聽着榮格講出這麼不着邊際的話,喬納斯的表情有些冷了下來,跟這些老傢伙們討教管理領地的方法?是讓他們教自己怎們殘害領民,還是教他怎麼禍害良家婦女啊,這些老傢伙,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可做出來的事,卻是真真的貴族做派,跟他們套近乎,喬納斯只覺得噁心,更何況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擺在面前,喬納斯就更沒有這個心了,說着話就用力一扯榮格的手腕,可榮格的手腕卻似紋絲未動,看着喬納斯的眼睛不說話,沒一會兒,就扯着喬納斯往一個地方走。
那個地方,是剛剛榮格跟朋友們談天說地的地方,喬納斯看出來了,看着榮格那張紅光滿面的臉,心裡無奈的探口氣,看來自家這老子今天是被灌了不少的酒啊,而自己,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至於那件事,還是等應酬完了再說吧,要是在這個時候違背榮格的心思,喬納斯是既沒能力也沒辦法,榮格的那隻手抓着自己的手腕,自己根本就掙脫不開,看着越來越近的華衣老者,喬納斯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頓時收斂起來,變成衣服孩童該有的可愛模樣,看着那一一靠近的領主及夫人,一口一個問號,簡直就是家長們眼中“別人家的孩子“,把榮格得意的不行。
喬納斯陪着笑臉,手中則是拿着杯子,只不過這杯子裡面裝的不是酒而是飲料,只要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他就帶着和煦的微笑先敬一酒,也不管這人到底是誰,可謂是給足了榮格面子,榮格呢,趁着在酒勁中,看着喬納斯如此懂事,他就更開心了,喝起酒來也更爲的豪氣,到最後走起路來都開始搖搖晃晃的,看的喬納斯擔心的很,深怕榮格摔倒,在心裡則是一陣陣的苦笑,自己這來找榮格本是爲了將伊爾和濟加爾的所作所爲告訴榮格的,卻沒想等到的,卻是一個喝醉了酒的酒鬼,而就在此時,好死不死的,伊爾伯爵正好從其他貴族圈子中走了出來,一步步的向着喬納斯和榮格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喬納斯能夠感覺到伊爾伯爵過來,自然不是看到的,以他的身高在這羣一米九的巨人之中,能夠看清的距離實在有限,之所以能夠提前感覺到伊爾的到來,是因爲周圍的貴族無論高低都開始紛紛舉起了酒杯,能享受這等待遇的人,整個軍隊之中只有一人,那便是伊爾、阿勒拉米奇伯爵了。
沒一會兒,這位俊朗的伯爵少年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一進入喬納斯的視線,伊爾就拉着榮格的手一副親兄弟的模樣,而喝醉了酒的伊爾也是熱情的很,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要不是榮格長得有點老了,還以爲他兩是親兄弟呢。
喬納斯看着這場面,心裡不由一陣苦笑,自己來說榮格是爲了見伊爾伯爵,可是見伊爾伯爵怎麼也得先把事情告訴給榮格纔是啊,現在的榮格卻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讓喬納斯很是爲難,可他爲難的時間並不長,榮格和伊爾喝了兩杯酒之後就把他給拉到了伊爾伯爵的面前,一個勁兒的說着喬納斯的好,喬納斯在一旁尷尬的很,這要是不知道什麼,喬納斯還能坦然一點,可知道了眼前這個伊爾伯爵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喬納斯只覺得眼前人的笑都很虛僞,伊爾站在這裡,彷彿帶了張面具一般,一點都不真實。
可即便如此,喬納斯還是得陪着笑,當伊爾伯爵問話的時候,他還必須得好好回答,天知道面對一個心裡的殺人犯,屠夫,喬納斯逼迫自己笑的時候有多麼的難受,這簡直就像是自己抽自己耳光一樣,喬納斯心裡默默對自己說道,現在惹怒他並不是時候,只有等事情大白於天下,你可以判斷這個人的好壞,經過這反覆的自我勸說,喬納斯纔算是冷靜了下來,面對伊爾伯爵,也能稍微平靜一點了。
伊爾伯爵看着眼前這個小小的孩子,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在他看來,這就是榮格的一個孩子罷了,除此之外,伊爾對喬納斯的興趣並不大,之所以會跟喬納斯說話,也只是因爲這孩子是榮格的孩子罷了,爲了照顧榮格的情緒纔不得不說而已,所以說了沒幾句,伊爾便就停下了,喬納斯本來也對伊爾沒有什麼談性,大多時候都是伊爾問一句,他就嗯嗯啊啊的回答了,兩個人聊天,沒一會兒就把天給聊死了,要不是榮格和一衆貴族在旁邊,伊爾非得陷入莫名的尷尬之中,等跟周圍貴族講了幾句之後,伊爾便離開了這片地方,向着另外一塊貴族聚落走了過去,一陣歡呼聲緊跟着響起,顯然是在感謝伊爾伯爵的到來。
伊爾伯爵一走,聚在周圍的人便也散了,榮格此時酒喝得有些多了,喝得又是葡萄酒,後勁大的厲害,喬納斯扶他到了宴會的帳篷裡休息時,剛扔到牀上,榮格的嘴裡就發出了呼嚕呼嚕的打呼聲,聽的喬納斯也是無奈的很,自己來找人明明是爲了商量事情的,卻沒想到榮格竟然喝多了,還睡着了,這可不像是榮格會幹出來的事兒啊,對於榮格,喬納斯還是挺了解的,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會喝酒喝到醉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會喝這麼多的酒,或許伯爵這個爵位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太有吸引力了吧,喬納斯在心裡說道。
據她所知,魯格家族在薩魯佐紮根上千年,到現在卻沒有半寸進步,到了現在,也還是一介地方貴族,在許多子爵和男爵看來,他們家族確實是了不起,實力也深厚的很,可在那些歷代擔任薩魯佐伯爵的家族來看,魯格家族就是沒有出息的代表,儘管他們一個個都隨着歷史的長河而灰飛煙滅,可他們卻到了伯爵那個位置,而魯格家族,卻從來沒有過,這也是歷代魯格家族的心病。
之前幾代魯格子爵儘管有心改革,想要稱霸薩魯佐,可奈何要麼實力不張,要麼就是時運不濟,只有到了榮格這一代時纔算是時來運轉,終於有了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並且還是通過內部非常和平的手段爭取到的,這對於榮格來說,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喬納斯自然也能理解,所以儘管看到榮格醉了,喬納斯也只是有些着惱,至於生氣倒是沒有的,幫榮格蓋上了被子,喬納斯在心裡安慰自己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說,反正伊爾伯爵也跑不了,就這麼想着,喬納斯便退出了榮格所在的帳篷。
他可不想在這裡睡,外面的音樂依舊在演奏,這場宴會顯然是要開到天明的,喬納斯可沒有能夠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還能安睡的能力,所以走出帳篷後,喬納斯就鑽進人海中,趕緊找到了離開的道路,坐上自己的馬車,便回了自己的營帳中休息了,至於明天榮格起來之後怎麼回來,這就不需要喬納斯擔心了,身爲騎士,若是連這麼點路都走不了,那榮格也確實應該退休了,而喬納斯回到房間之後如何輾轉反側,睡不着覺,那就是另一回兒事了。
另外一邊榮格的帳篷中則是靜悄悄的,只等到喬納斯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帳篷中才傳來一點點動靜,下一刻,榮格的眼睛就睜了開來,此時再看榮格的那雙眼睛,又哪裡有半分的渾濁,分明是精光四溢,一點都沒有喝醉的可能,至於臉上那原本存在的紅暈,也已經消失不見,榮格從地毯上坐了起來,看着喬納斯打開的門,一聲不吭,眼中閃着莫名的光,最後才從嘴裡說出了一句話。
“喬納斯,你太小瞧騎士的酒力了,也太小瞧我們家族的實力了,這件事,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榮格自言自語的說道,在他離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一個人去找喬納斯談話了,注意到了這一點的榮格很小心的留了下來,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將自己藏了起來,然後偷聽起了自己兒子和這個陌生人的講話。
他原本以爲來找自家孩子說話的人是爲了跟自己家族攀關係纔來的,留下聽聽,也只是爲了幫喬納斯掌掌眼,免得他被騙,卻沒想到這個像是老人的聲音一開頭卻說了句要效忠於喬納斯,這話讓榮格大吃一驚,在他想來,即便是有貴族去找喬納斯講效忠的事,也應該是效忠於自己纔對,喬納斯只不過是箇中介罷了,卻沒想到那人明確的要效忠的是喬納斯這個孩子,這讓榮格很是震驚,也聽得更加仔細了,卻沒想到,兩人接下來關於村民失蹤,死者變成乾屍的對話,纔是真正的把榮格給震懵了。
在蒙費拉託的時候,他曾經也調查過哪些莫名消失的村子,最後的結果最終也都指向伊爾伯爵的身上,那個時候,是桑德拉勸他不要再調查的,後來,榮格也確實如桑德拉所願,並沒有橫生枝節,可是這件事一直都如同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讓榮格很不舒服,也很在意,現在突然聽到在這皮埃蒙特,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榮格心裡當然慌亂了,也正因爲這慌亂,讓榮格在看見喬納斯之後,不敢面對自己的孩子選擇了裝醉。
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個兩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