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喬納斯的思路大開,當他將這個想法告訴給身邊的三名騎士時,衆人剛開始還覺得喬納斯是鬼故事看多了,可看着身前這具詭異的屍體,心裡想到,這難道不詭異嗎?
這麼一想,維格等人豁然開朗,對啊,既然這些人死相就那麼不正常,那他們的死法爲什麼要按照正常邏輯的推斷呢?我們只要知道怎麼做人會死,以這個前提,和現在屍體表現出來的狀態爲依據去判斷,不論結果如何荒謬,那麼這個答案便一定是唯一且正確的。
而從一個人的角度來說,失血過多必然會造成死亡,儘管他們沒有學過一個人到底在損失了多少血之後纔會死,可是這個基本道理,他們卻是知道的,而通過這粗糙的皮膚上那小到微乎其微的毛孔,以及乾屍那白皙的皮膚,從現在這具屍體來看,喬納斯說的不無道理。
“領主大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到底是誰,又是通過怎樣的手段才能把人的血從身體中抽乾?這簡直不可思議。”問話的是格列佛,作爲喬納斯的騎士,他一向非常的低調,與喬納斯之間除了加冕儀式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外,只有在戰爭開始之後才常伴喬納斯左右,在此之前的日子裡,格列佛都在自己的莊園中負責訓練自己的士兵,對於討好領主,這顯然是一個很困難的活,不過爲人很是穩重,而且實力強大,這也是喬納斯會帶他出來的原因,而現在的他,顯然碰到了一個很大的困擾。
在格列佛看來,喬納斯提出的這一個判斷並非不可能,可是格列佛想不懂,他是怎麼做到將人的血全部吸出來的,格列佛是一名騎士,對於人類的死亡,他更多看見的是殺死,這麼詭異的死亡,即便有了些線索,可是對於他來說,顯然把問題交給有腦子的人去判斷,更加符合他的想法。
“是啊,格列佛騎士,這確實很不可思議。”喬納斯的手此時還依舊放在這具乾屍身上,對於他來說,他顯然要比維格等人想得更多,血液從身體之中被擠壓出來,無非就是一種情況,那就是身體之中的壓強與外部的壓強出現巨大的反差,導致身體被內部的氣壓導致膨脹,或者是被外部的氣壓導致壓縮,這兩種環境下,人類都會出血死亡,可是看着眼前的場景,喬納斯的猜測顯然是錯誤的,因爲如果這真的是壓強所導致的,那他們的屍體根本就不可能那麼完整,而是要麼會碎成好幾塊,或者是被壓成肉泥,要想保持下這麼好的狀態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可是上千具的屍體,每一具與這一具並沒有特別大的差別,都是白色的外表,乾燥的皮膚,脆弱的骨頭,這種種現象顯然不能簡單的用科學道理來解釋,喬納斯想了想,還是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
“維格,你說,這會不會是巫術,又或者是鍊金術之類,所造成的結果。”喬納斯說出這句話,只覺得自己有些瘋了,雖然他的內心中有此推測,可是把這話說出來,卻是夠驚天動地的,起碼在他說完,卡特、格列佛還有維格全部都轉向了自己,眼神之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可以猜到,這些人之所以露出這幅表情,並不是因爲對巫術和鍊金術害怕,而是對於喬納斯現在的狀態有些擔憂。
“喬納斯大人,巫術和鍊金術只曾經出現在那些上古的書籍中罷了,誰都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巫術和鍊金術啊,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一個無名的小山村裡呢?”說話的是卡特,相比起有點楞的格列佛,卡特顯然要機靈一些,讀的書也多一些,不像格列佛,在喬納斯說出巫術和鍊金術這兩個單詞之後,格列佛臉上的表情就差寫我不認識這四個大字了。
可認識歸認識,對於喬納斯的判斷,卡特無論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無法接受,巫術和鍊金術這兩樣神奇的法術,他也曾經聽說過,教廷還曾經在上百年前,專門成立過一個機構來懲罰那些疑似是巫女和煉金術士的人,可這些人最後都被證實,他們只是受到了冤屈而已,其中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巫師,也沒有一個煉金術士擁有點石成金的能力,從那之後,巫術和鍊金術這兩樣曾經在人們心中無比神秘的技巧最終都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現在被喬納斯提出來,卡特除了吃驚與喬納斯的博學之外,對於這兩種的可能,完全不抱有任何的期望。
一旁維格的態度相比起卡特來說,要好一點,並沒有在喬納斯一開口之後就立即反駁,他是三名騎士中更喬納斯關係最爲密切的人,如果他也反駁喬納斯的話,這就會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了,可是對於喬納斯所的說法,維格卻是站在了卡特的這一方,對於他來說,巫術也好,鍊金術也好,他根本連相信都無法相信。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東西,而對於這樣的東西,人們顯然喜歡去否認他們,或者是懷疑他們,喬納斯也是如此,可除了出些怪力之外,又有什麼更加合理的解釋呢?當喬納斯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維格三人就都陷入了沉默,顯然,他們並沒有新的想法和猜測。
“既然你們沒有新的想法,也不覺得這樣的殺人手段是人爲可以做到的,那你們告訴我,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沒有了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就不能懷疑是巫術和鍊金術呢,難道就因爲從來沒有人真正見到過嗎?我們面前的這些屍體以前又有誰見到過呢?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屠殺了,其中所涉及到的事情,絕對要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既然如此,就必須要大膽的猜測,只要是能將人變成這樣的任何線索,就都不能有遺漏,要盡全力去想。“
喬納斯看着衆人說不出來其他的可能,重重嘆了口氣,現在的狀況確實是陷入了僵局,這件事情已經不再是尋常人類的認知範圍了,即便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好好睡一覺,思考未知的問題,這真的是一件極度消耗體力的事情。
“那,如果是巫術,又或者是鍊金術的話,大人,我們又該怎麼辦?這裡隱藏的非常好,也不可能有什麼線索,就算我們能夠認定這種手段是超脫與我們認識的手段,可到底是誰做的,我們還是一無所知。“
卡特說道,喬納斯聽了之後不置可否,對於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喬納斯知道的非常清楚,只是幕後指使是不是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喬納斯並沒有把握罷了,可是卡特說的也很有道理,對於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喬納斯也確實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沒有科學儀器的幫助,光是憑藉古代的技術,一個人是根本不會變成這幅樣子的,所以這肯定不是一般的屠殺,而是帶有目的的屠殺。
其實在喬納斯的心裡,還有着另外一個猜測,那就是濟加爾殺死這些村民,就是爲了他們的血,而這些村民的血,對於濟加爾,或者是伊爾伯爵,有着非常特殊的作用,甚至喬納斯可以直接猜測,這些血液,非常有可能可以提升一個人的實力。
喬納斯之所以會在心中做下如此大膽的猜測並非是胡思亂想,也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看着這些乾屍有感而發罷了,通過剛纔的仔細觀察以及解剖,喬納斯發現這些乾屍大多內臟和肢體結構並沒有太大的損害,而所有乾屍的心臟,卻都無一例外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卡特、維格還有格列佛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人都已經死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傷口顯然不能有什麼新的推想。
可對於喬納斯卻不同,一個人外表上沒有任何的傷口,而內部的心臟卻有一個巨大的豁口,這件事在喬納斯看來,非常的奇怪,心臟可是人類的造血系統,通過這唯一的傷口,喬納斯不禁大膽推測,濟加爾殺死這些人,就是爲了血液,不然這些人爲什麼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呢?而佔據人體最大的水分有全部都消失了,這些種種的疑問,顯然都指向了血液這個標準的回答。
至於爲什麼喬納斯會推斷這些血液有可能會增加實力,這就完全是喬納斯前世看了太多動漫和小說造成的,在那些仙俠小說裡,血液都是很貴重的東西,而且隨着一個人的級別不斷提高,他的血液中所承載的力量也就會越來越高,根據這一點,喬納斯就把這些乾屍的血液推測到了這一點,至於到底有沒有可能,則要進一步查證了。
起初剛開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喬納斯也是否決自己這異想天開的想法的,畢竟科學之中的血液只不過是營養的傳輸者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可是現在喬納斯卻不得不這麼想,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着騎士這類不可用科學來推測的東西,血液有特殊的作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何況這個世界的社會階級還是以血統來作爲衡量的基礎,這就不得不讓喬納斯把這些匪夷所思的可能假設進去,進行多方面的思考。
由着這一條線,喬納斯的大腦中產生了衆多的想法,可這些想法,喬納斯並不準備告訴卡特和其他兩個人,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泄露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喬納斯只是又簡單的談論了一番,便讓卡特和維格將後續搬出來的幾具乾屍給重新放了進去,又仔細看了看被天上的土坑,從其他地方拿了點淺顏色的土蓋了蓋,等站在幾米以外已經看不出這裡有被挖過的痕跡之後,喬納斯纔算放心,跟維格等人騎着馬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地之中。
這一次回營地,喬納斯並沒有跟焦納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將胯下的戰馬交給了維格,讓他幫着自己照顧以後,喬納斯就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去了,維格見喬納斯走得急,也沒有多加思考,今天發生的事,即便是他自己,也覺得很是震撼,喬納斯雖然早熟,可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在現場沒有失態已經很厲害了,回到營地給他一點私人空間,讓他緩一緩,也確實是應該的,所以維格只是看了一眼帳篷,便離開了。
而喬納斯呢,則是坐在自己的牀上,並沒有什麼嘔吐的感覺,而是在想着剛纔在村莊裡所發生的一切,現在焦納所說的事實已經被證實了,他也已經可以確定這些人是怎麼被害的,唯一還留有疑問的,便是濟加爾做事的工具,還有這些人的血的用處,想要知道這兩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親眼見證一次。
“怎麼才能知道濟加爾什麼時候行動呢?“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每一次行動的時候,濟加爾顯然不會大張旗鼓的將這件事告訴給所有人,屠殺平民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何況濟加爾還是伊爾伯爵的親信,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發現,不僅會讓濟加爾遭到所有貴族的唾棄還會讓伊爾伯爵的名譽遭到誹謗,所以在做事的時候,一定會小心小心再小心,自己想要混進去,難度顯然非常大,說不定有去無回,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濟加爾一個村子變殺死了上千人,像這樣的屠戮絕對不可能只有一次,幾萬人或許沒有,但上萬人,是肯定有的,這樣的肆無忌憚的殺人,自己一個小小的貴族,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死,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這麼一想,喬納斯心裡倒是有些退縮了,儘管心裡再好奇,可也總要有命去探索纔是,若是早早便丟了性命,那也只能到了閻王那裡,讓他來告訴自己。
一時之間,喬納斯也確實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看來這件事,只能等待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