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亞斯,我的學生,現在你信了嗎?“納德看着傑緹亞變出來的這些麥穗,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一些結出的麥穗便放在了安德里亞斯的面前,看向安德里亞斯,示意自己並沒有騙他。
安德里亞斯用手從納德的手中接過麥穗,拿在手裡捏了捏,那麥穗外面的殼就剝落了,露出裡面的麥子來,安德里亞斯看着手中那麥子,心裡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述,看着納德,最後還是看向了傑緹亞,張大着嘴巴說道:“豐收女神的化身,你真的是神明嗎?“
“很抱歉,安德里亞斯先生,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對於這份力量,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出現在了我的身上,至於豐收女神,這都是村民們說出來的話罷了,安德里亞斯先生請不要介意。“
傑緹亞笑着說道,第一次見面,即便是納德先生帶來的人,傑緹亞也不願意一次性將自己的秘密全部都放在安德里亞斯這個小孩兒的面前,村莊慘遭屠戮讓他對於陌生人很難再次產生信任了,所以他並沒有全部說出來,安德里亞斯聽她那麼講,便知道這是在敷衍自己,轉頭看向納德,安德里亞斯說道:“納德老師,有什麼東西是我可以幫助的,您儘管說吧。“
傑緹亞的力量已經充分的引起了安德里亞斯的興趣,在他剛看到這份能力的時候,安德里亞斯便知道,這股力量真正得到釋放之後,將會有多麼巨大的能量,又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多麼巨大的影響,憑藉着魯格貴族的本能,安德里亞斯勢必要把這個女人掌控在自己的手裡,而安德里亞斯的手法相比起那位法國國王,顯然是要懷柔多了,這也是他爲什麼不直接跟安德里亞斯討論她的所求,而是找納德這個傑緹亞和自己都很相信的人來談論這個問題,不得不說,在人性上,安德里亞斯本人雖然沒有人性,可是觀察人性的眼睛,卻是明亮的很。
納德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傑緹亞無論願不願意告訴安德里亞斯自己的全部,這都是傑緹亞自己的選擇,納德並不會去幹涉,畢竟兩方的信任需要兩方去共同經營,而不是由自己這個老頭去硬湊,這樣得到的結果,往往會是朝着不好的方向而去,誰叫安德里亞斯也是他的學生,而傑緹亞也是他的新學生呢,面對這兩個人,站在任何一方,納德都沒有足夠的理由去勸服另外一方,還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呢,既然安德里亞斯問道了自己,納德看了一眼傑緹亞,如實回答道:“他們需要糧食輸送的管道,安德里亞斯,你知道這裡有多亂,一條安全的糧道,對於迪爾達亞十分重要。“
這確實是現在的當務之急,在原本納德的構想當中,迪爾達亞的村民來到邊境線上以後,剛開始的這段時間裡,是勢必需要通過農業,也就是販賣糧食來賺取利潤,然後來換取生活所需的物資,只有這樣才能夠暫時安定下來,像爲了那些教書先生們而把村子裡的羊給賣了的事情,能做一次,卻不能一直做下去,而對於糧食,迪爾達亞沒有生產的問題,需要解決的就是出口的問題。
而在這個問題上,納德和傑緹亞碰上了一個巨大的困難,那就是邊境線上的管制,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格,周邊不僅僅有他們以前所想到的盜匪和賊寇,還有無數週邊領主安插在這裡的軍隊,部落以及村莊,那些村莊明面上雖然是村莊,可在私底下,所有的人卻全部都是士兵,在這裡從事走私的工作,來爲自己的領主賺取每一個馬克和法郎,他們的實力,幾乎等同於職業軍人的級別。
環境的惡劣讓納德和傑緹亞爲之咋舌,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這邊境線簡直就是人間的煉獄,在這裡,充斥着無數的盜匪和猛虎,想要在這羣人中將糧食運出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納德看來,除非是自己去護送,這才能把糧食運到目的地去,可這樣做,卻並不能長久,納德留在這裡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柏林的大門還在等着他去開啓,他不可能把更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所以這條商道,也只能拜託安德里亞斯了。
安德里亞斯聽了之後,皺了皺眉,他雖然是熱娜亞的首席行政長官,可是這一段時間一來,他管的最多的事情是重建和基建,也就是熱娜亞內部的建設工作,至於商業貿易往來上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清楚的,更別說什麼邊境線上的貿易了,其中之複雜,安德里亞斯是一無所知。
不過還好,安德里亞斯這次來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因爲要到的地方是邊境線,所以爲了確保自己的安全,行政廳便把最熟悉邊境問題的魯爾派在了安德里亞斯的身邊,也正是靠着魯爾,安德里亞斯這一路上纔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現在納德問到糧道問題,安德里亞斯趕緊把魯爾給叫了過來,將納德所需要的糧道問題放在了這位中年人的面前,想要傾聽他的解答。
“大人,這件事,可不好辦。“魯爾聽完安德里亞斯的介紹和納德的詳述便開口回答了,一開口,便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定了調,看了一眼安德里亞斯和納德都沒有開口便繼續說道:
“在這邊境線上,勢力太過複雜,我們熱娜亞在其中所佔的份額非常的小,能賣我們面子的組織,大約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左右,這對於一條糧道來說,遠遠不能保證,畢竟,我想各位先生都知道,人必須要吃糧食才能活着,而在邊境線上,糧食可比黃金貴多了,想要擺平他們,無疑要付出許多的金錢,而這就會大麥的價格上漲,這之後的後果,也就會導致物價的上漲。
當然,如果行政官大人願意用行政廳的財政來補貼這部分損失的話,我想熱娜亞的市民們並不會有什麼意見,只不過,我們的財政現在十分拮据,許多建築都等待新的建築材料來補充,額,還有您要修建的新城區,這些,可都是需要錢的。“
魯爾的話無疑把問題擺在了檯面上,衆人聽完之後便陷入了集體的沉默,氣氛有些尷尬,傑緹亞看着安德里亞斯,雖然她很想把糧食直接賣給熱娜亞,可是聽完魯爾的說法,她也知道這件事有着很大的困難。
而其中熱娜亞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熱娜亞並沒有義務幫助自己承擔這個困難,這是傑緹亞心中的答案,他們只不過是有一個共同認識的朋友罷了,就因爲如此便爲自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而其結果也不一定會有多好,這樣的事,傑緹亞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去讓安德里亞斯答應。
“或許,我們應該想想另外的辦法了。”傑緹亞對着納德說道,納德也只能皺了皺眉,相比起傑緹亞只是因爲通情達理纔沒有刁蠻任性的讓安德里亞斯揹負這筆錢財的損失,納德要看的更加清楚,他知道,熱娜亞可不是魯格家族的私有財產,只是被攻打下來的一塊領地罷了,其中有多少人是不服魯格家族統治的,納德心裡也大致有個判斷,而現在,喬納斯又不再熱娜亞城中,只有安德里亞斯一個人來管理熱娜亞,這本身就已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在這麼困難的前提下,安德里亞斯願意冒險來到邊境線上跟傑緹亞見一面,不得不說,這已經超出了納德的預料之外,至於這個要求,安德里亞斯不能答應,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熱娜亞不是安德里亞斯的,而安德里亞斯也不是納德能夠命令的,他們是師生,可不是君臣,納德只有建議的權利而沒有指示的權利,對此納德很清楚,他一向強調自己的學生們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橫加干涉的,不過在心裡,他已經料定安德里亞斯是會拒絕的了。
“這件事情看來是很困難了,傑緹亞小姐,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確定的答案,我想等我回去跟我的同事們商量過後,會再給您一個答案的,在這之前,您還是抓緊時間生產糧食吧。“安德里亞斯的這個回答即在納德的預料之內,卻也在納德的預料之外,安德里亞斯並沒有直接拒絕這件事,而是選擇了回去再想辦法,也就是說,這件事是有可能成功的,對於安德里亞斯這個學生,納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既然他說要回去再說,那麼回去之後必然會去想解決辦法,而不是單純的說說而已,這讓納德很是欣慰,安德里亞斯能夠做這個決定,設身處地的想,可是真的很不容易。
“那就拜託給你了。”納德在這個時候對於安德里亞斯的表現很是驕傲,不愧是魯格家族的孩子,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果然能夠做出非同一般的決定啊。
另一旁的傑緹亞也很是開心,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可只要能夠談,那就代表還有一線生路,這對於傑緹亞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看着安德里亞斯,傑緹亞很是誠懇的說道:“安德里亞斯先生,麻煩你了,我們迪爾達亞,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將會是您的朋友。”
傑緹亞的這番話講的很是有底氣,只不過在場的許多人都有些不以爲然,尤其是那個剛剛來到這兒的行政官魯爾,在這之前呢他並沒有看到傑緹亞使用她的能力,所以魯爾並不知道這件事,在他聽來,這就是一個狂妄的女人,竟然用一個村子的實力跟擁有十七萬人口的熱娜亞相提並論,這簡直可笑,要不是安德里亞斯在這裡,或許他真的會笑出聲,順便譏諷一下這位女士。
“我也只是試試而已,傑緹亞小姐,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們來談談接下來的事情吧,您還需要什麼,儘管說吧。”對於傑緹亞的承諾,安德里亞斯在心裡確實歡呼雀躍了一番,現在的迪爾達亞雖然不如熱娜亞,可是在不久的未來,有着傑緹亞這件神秘武器的迪爾達亞會不會成爲邊境線上一顆璀璨的明星卻是未知數,在安德里亞斯看來,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現在能夠得到傑緹亞的信任,這對於安德里亞斯來說,無論怎樣,這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沒有居功自傲,表現出一副施予者的模樣,而是以夥伴的形象,繼續開展着兩人之間的話題。
“我們還需要一些植物種子、鐵器還有材料,一個村莊搭建起來實在不容易,周圍的樹木也都被附近的村寨所承包了,我們想要獲得他們,就必須通過戰爭才能解決,而現在,我們並不具備戰爭的條件,所以這一切,能夠拜託給您嗎?”
傑緹亞開口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現在最爲需要,鐵器用來武裝自己的軍隊和收割麥子,種子則是讓迪爾達亞的種植業多元化起來,至於材料,則是用來搭建房子用的,現在的迪爾達亞,只有老師住的那些地方還能稱得上是舒適,至於其他地方,都只是拿木頭杆子搭着稻草做出來的,很是簡陋,只要一下雨,便會讓整個營地變成一片菏澤,這可不是一個村莊該有的樣子,所以傑緹亞必須要儘快籌集都這些東西,而安德里亞斯,顯然有這個本事。
“好的,這些事就都交給我吧,我會讓魯爾把這些東西都帶過來的,順便爲了以防意外,我會從熱娜亞的財政中拿出五萬馬克給你們,以幫助你們度過眼下的難關,當然,這筆錢是借給你們的,等你們穩定下來以後,就必須得還上這筆錢,這樣可以嗎?”
安德里亞斯點了點頭,同意了傑緹亞所需要的一切東西,這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難事,爲了能夠交到傑緹亞這樣的朋友,即便是再大的血本,安德里亞斯也必須去支付,這是傑緹亞的實力所決定的,所以除了傑緹亞所需要的這些,安德里亞斯還額外給了傑緹亞五萬馬克,這可是一個五百人村莊足足四年的產出了,這筆錢對於迪爾達亞的發展,絕對可以起到強大的推進作用,而安德里亞斯卻給的不眨眼,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領導者應有的強大氣魄,而安德里亞斯,已經逐漸具備了這一點,並且與自己的才智相互配合,使用的非常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