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榮格互通消息之後,喬納斯就和安德里亞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先是洗漱了一番,本打算打開本書看一看,靜靜心情,卻沒想到,浴袍剛穿上,門外就傳來了‘咄咄’的敲門聲,喬納斯不慌不忙的走過去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送自己上來的男僕,他見喬納斯只穿着一件浴袍,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很是有禮貌的低下了頭,沒有再多看幾眼,用喬納斯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子爵老爺,公爵殿下通知所有人現在都立刻去和平廳集合,您和安德里亞斯也在召集之列。”
“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安德里亞斯吧,給我三分鐘的時間。”見那僕從點頭離開,喬納斯關上門火速穿上了衣服,急忙忙走到鏡子前看了看,頭上的水漬還沒有幹,這年頭可沒有吹風機,除了自動風乾之外別無他法,不過還好,喬納斯並不是普通人,運起自己身體之中的氣勢聚集在頭部,鏡子裡的頭上立刻就出現了水蒸氣,沒一會兒,喬納斯的頭髮就恢復了乾燥,柔順的貼在額頭上,深黃色變成了金黃色,很是飄柔順滑。
一切準備完畢,將頭一瞥,看向掛在牆上的鐘表,時間正好只走過了三分鐘,喬納斯把外套穿上,直接開門走了出來,迎面就碰到了安德里亞斯和那位男僕,喬納斯笑着對兩人說道:“我準備好了,咱們快點走吧。”
“是的,子爵大人,請往這邊走。”男僕恭敬的說道,一邊走在了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的前面,帶着兩人向和平廳走去,一路上許多貴族正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周圍的僕從如同蜜蜂一般忙來忙去,顯然伊爾的命令讓這些僕從們很是心累,畢竟貴族可不喜歡聽從命令,讓僕從指揮他們的行進路線,這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從這個角度來說,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算是特別容易搞定的了。
走出這棟建築,繞過一個花園,從中央水池向左走,就是和平廳的位置了,那位男僕將安德里亞斯和喬納斯帶到入口處,說了一遍自己將會在門外等候,便告辭離開了,他不僅僅要管這兩位貴族老爺的行動,還需要操心兩位老爺的飲食和居住環境,這是一份很辛勞的工作,儘管報酬很高,可是稍有懈怠,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絞刑,在這一點上,即便是仁慈的伊爾公爵,也必須按照古老的傳統來執行嚴苛的刑罰。
告別了男僕,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興致勃勃的走進了這座可以容納一千人同時舉辦晚宴的大廳之中,這是他們第二次來到這兒了,上一次來到這兒,還是四年前這座和平廳完工的時候,當時伊爾邀請了整個蘇薩公國境內所有的貴族來參加這次落成儀式,自此之後,這座宮殿便名揚整個蘇薩,任何人都以能夠在此參加晚宴而爲榮。
至於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都對這些沒有興趣,而且他們的年紀也小,便沒有來過,像蘇薩公國內有些熱愛社交的貴婦人們,可以說對於這座宮殿的熟悉程度比對他們的城堡都要熟悉了,所以在喬納斯的眼裡,這座和平廳還是相當有魅力的。
它的建築材料據說是從波斯的撒馬爾罕運來的大理石,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大理石,只有波斯高原那極端的氣候下才能誕生,對於歐洲人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建築材料,而這座和平廳的內殿,就全部是用這些大理石所打造的,據說就這些石頭,就整整花費了整個薩蘇公國一個季度的財政,除此之外,整個和平廳採取的設計理念是最爲繁複奢華的巴洛克式風格,精美的浮雕遍佈整片牆體,從上到下,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絢爛的浮雕,不得不說,頗是有些當年路易十四世修建凡爾賽宮的感覺,而且這座和平廳也確實起到了凡爾賽宮的作用,讓許多貴族樂不思蜀,長期居留於此,也算是對得起他和平的名義了。
兩人一圈還沒轉完,這場參觀便就此終結了,作爲魯格家族的子嗣,他們的出現實在是引人注目,即便打扮的再漫不經心,在他們踏進和平廳的那一刻,無數人的眼睛就盯在了他們的身上,等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走到他們的身邊,他們就會立刻合時宜的過來跟兩人打招呼,作爲貴族,自然不能拒絕貴族們的禮儀,如此一來,欣賞藝術的心思也就淡去了,隨便找了個地方站定,口頭上不停地說着”您好….“心裡則是期盼着伊爾的出現。
也不知道伊爾是不是聽到了喬納斯的心聲,在喬納斯快要繃不住臉上笑容的前一刻,禮儀官用他那洪亮的聲音,宣佈了伊爾的到來,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身旁的人頓時一鬨而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本散漫分佈於四周的貴族們紛紛按照自己的等級級別站定了位置,一瞬間,喧囂與雜擾統統消失,喬納斯站在前面,甚至能聽到伊爾馬靴踩在地上如同踢踏舞鞋的聲音。
從門外走入門內,伊爾一瞬間便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攏了過來,站在他旁邊的則是蘇薩的幾位伯爵,他們手上拿着長劍,包括榮格,拱衛在伊爾的身旁,所到之處,所有貴族都俯首低頭致意,在一片人海之中,伊爾走出了人羣,站在了整個和平廳的最前方,這裡被刻意加高了一層臺階,以便於站在這裡的人能夠被在場所有人看到。
“日安,諸君。”伊爾看着衆人,臺階之上除了他之外,還有榮格、穆勒、喀斯特和羅科鐸,一左一右,分別兩個人,中間則是伊爾,他面對着衆人,用十分平穩的語氣說道。
“日安,我主。”底下衆人異口同聲道,整個大廳被這嚴肅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喬納斯看着臺階之上的伊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羨慕,或許男人就應該如此,揮斥方遒纔算是沒白活吧,喬納斯自己想到。
“今天我們匯聚於此,想必許多人都已經得到了消息,是的,諸君,以上帝及陛下之名,我們將要向我們的宿敵,邪惡王國法蘭西,開戰!”伊爾的聲音在這和平廳中異常的洪亮,即便是上千人中最末尾的那一個,也能很清楚的聽到這番話。
“heilyier(伊爾萬歲)!”伊爾的話成功引爆了衆人的戰意,所有人都在狂呼道,即便是不喜歡戰爭的人,此刻也沉浸在戰爭的氛圍之中,喬納斯看着周圍瘋狂的衆人,心裡不由想到,在和平廳裡宣佈戰爭開始,還真是有些諷刺的意味啊。
伊爾是個很棒的演說家,當衆人歡呼時,他並沒有立刻說下去,而是帶着微笑審視四周,兩眼之中帶着鼓勵,所有被他看到的人,叫喊聲就愈發大了起來,伊爾也不組織,直到預估到衆人已經把情緒調集到了最高點,這才伸出手,對衆人做了一個壓言的動作,如此一來,效果甚好,剛纔還猛烈如沸水的人情,此刻卻驟然變成了一片呼吸聲都可聽到的空間,從極動到極靜的轉變給在場所有人都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撼。
“戰爭將會在五天之後開始,整個帝國將會在法蘭西的面前展現出應有的雄姿,各位,是時候給我們的鄰居一點教訓了,他應該知道,查理曼大帝當年所創立的法蘭克帝國真正的繼承人應該是我們的皇帝,而不是他們這些野蠻的法蘭西人。“
伊爾熱情洋溢的演說將衆人的情緒又給調動了起來,只不過這次,伊爾並沒有留下時間給所有人歡呼,而是一口氣繼續講道:“先生們,貪婪的法蘭西人在半個世紀以前奪走了我們的阿爾薩斯-洛林,讓我們帝國最重要的金礦從此消失在帝國的版圖之內,我想各位應該還有印象,在那段時間的前十年裡,帝國的金幣出現了緊縮,物品價格出現了膨脹,而這,都是該死的法蘭西人帶給我們的,而現在,是該讓他們嚐嚐,半個世紀以前,我們父輩所嘗過的苦了!“
“此刻,上帝與我們同在,帝國的利刃必將會讓法蘭西知道,帝國的強大,而先輩的屈辱,則會由法蘭西人的血來洗淨,天佑神聖羅馬,天佑諸君,天佑臣民。“伊爾大聲喊道,此時,積聚許久的吶喊突然爆發,許多騎士一個沒忍住,直接動用起了氣勢,隨着一個人用,剩下的人都展開了自己的氣勢,一瞬間整個和平廳的空氣中如同多了幾千把刀,這時若是有個普通人進來,絕對會馬上死在這些利刃之下的。
這次的歡呼長達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伊爾纔再次說道:“諸君,五天的時間,去準備你們的軍隊吧,我只要最精銳的士兵來參加這次遠征,我們的軍隊將前往下洛林,前往阿爾薩斯,這會是一次在整個帝國露臉的機會,你們所有的糧草將由我和下洛林公爵來解決,各位先生,這會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會戰,你們,準備好了嗎?“
“heilyier!heilheiligesr?mischesreichdeutschernation!(萬歲伊爾,萬歲神聖羅馬帝國)“衆人歡呼沸騰,彷彿迎接的不是戰爭而是一場接着一場的勝利,榮格的宣稱並沒有超出喬納斯的意料之外,主戰場果然不在蘇薩,而是在阿爾薩斯-洛林,至於剩下的雜牌軍,喬納斯想,或許會找個合適的時機送到熱娜亞前線去拖住普羅旺斯一線法軍移動的腳步吧。
集會散場,伊爾並沒有留人下來吃晚餐,在發佈戰爭動員令後,便讓所有貴族都馬上離開了鳥山城,而貴族們也開始馬不停蹄的趕往自己的領地,喬納斯自然也是,五天的時間,要將軍隊調往鳥山城完成集結,這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需要很長的時間,喬納斯和安德里亞斯在跟榮格商量好,比爾羅和魯格的軍隊將交給榮格帶領之後,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一回到領地,喬納斯立刻召見了比格和比爾父子,作爲一名子爵,按照公國的法律,在戰鬥時只需要派出一百五十名士兵參戰就足夠了,儘管魯格子爵領不是普通的子爵領地,按理來說再多出一倍的兵力也是十分正常的,可是作爲魯格家族的一份子,幫助安德里亞斯保護熱娜亞也是他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派出一支由一百二十名步兵和三十名騎兵所組成的軍隊,這就是喬納斯的決定,至於他的指揮者,則是由比爾來當指揮官,比格從旁協助,這樣一支部隊,交給榮格,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下達完了命令之後,喬納斯便讓這對父子退了下去,軍隊的交接需要一部分的時間,他必須要趕快讓這部分完成,以便於在明天離開魯格前往比爾羅的時候,不需要再去擔心其他的事情,等到父子兩人離開之後,碧便敲門走了進來。
“怎麼樣,有什麼新消息麼?皇帝陛下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喬納斯見她走進來,趕緊問道,心裡則是有些異樣,只不過喬納斯隱藏的很好,並沒有顯露出來,他知道該在什麼時候發情,現在明顯不是一個好時候。
“你可太難爲我了,皇帝陛下的身體可不是我們能夠調查到的。“碧輕笑着說道,好像是在嘲笑着喬納斯的幼稚,又像是在嘲笑他那粗劣的僞裝,這讓喬納斯很是生氣,他走向碧,貼近他的身體,帶着些警告口吻說道:”那你來這做什麼,不會是發情了吧,我可不是打樁機,沒有義務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我來是想告訴你,意大利地區,也就是我們領地的南方,可也有些不安分起來了呢。“碧用那魅惑力無窮的聲音說道,手指劃過喬納斯的胸膛,直往胯下鑽去,喬納斯心中的火差點直接噴了出來,只不過她嘴裡的信息讓喬納斯頓失興趣,他看着碧,帶着些擔心的說道:”他們不安分起來了?看來,我們的皇帝,是真的要去往上帝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