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在喬納斯的額頭和背部不斷的積蓄,他現在的感覺簡直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有一種極度異樣的感覺,通過這本書傳遞到了喬納斯的心神之中,緊緊的拉住了這跟心絃,還不斷的撥弄這跟心絃,彈奏出讓喬納斯心慌不已的黑色星期五。
在喬納斯的想法之中,這個世界應該是跟自己原本的世界毫無關聯的纔對,就算是有一本小說的名字叫做《戰爭與和平》,那麼他的作者也不應該是同樣的人,而現在,這本書就這麼趟在自己手中,無聲的告訴着自己,曾經或許現在,有一個人與自己之前的世界相對應了,他們寫出了共同的一本書?
喬納斯有點不敢相信,在他的記憶中戰爭與和平是講拿破崙與沙俄之間的戰爭,描述戰爭之殘酷,貴族之腐朽的一代名著,可是這個世界喬納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拿破崙的人出現過,那這本書是寫什麼的?
喬納斯的好奇心在震驚之後不可避免的被這本書給勾引起來了,那是一種其妙的感覺,此刻的喬納斯從沒有想過翻開一本書的壓力竟然要比桑德拉的安危還要巨大,那裡面寫下的彷彿不是一本書的內容,而是一個世界一般,要把翻動書本的喬納斯魂魄都勾走。
顫抖的手指緩緩將這本精裝的名著打開,看了兩行字,喬納斯就放棄了,滿屏的拉丁文,喬納斯只能晦澀的讀懂一些詞語,完全不明白這本書是在講什麼內容,這時的喬納斯真的有點痛恨自己當時怎麼沒把拉丁文學好了,現在連字都不認識成文盲了。
無奈的喬納斯把書本重新翻回到第一頁上,激動與忐忑並存的心情讓他懷疑自己是否在剛纔看錯了某一個單詞而翻譯錯了這本書的原名,只不過上面用最簡單的拉丁文所寫就的書名卻讓喬納斯無力反駁,而那可以通過口語朗讀出生的作者名,也顯然不可能是自己的意識錯亂。
就在這時,翻譯者的名字突然被恢復了些思考能力的喬納斯所注意到了。
“納德老師翻譯的?他還會俄文?”
一瞬間,喬納斯的腦子裡面彷彿有無數的疑問突然之間冒了出來。
納德老師爲什麼要翻譯這本書,無論他的內容是什麼,光是作者的名字就能讓喬納斯判斷的出來,這裡面的文字,絕對是不符合當下的主流價值觀的,甚至喬納斯都可以推論出來,這本書要是被教廷發現,有可能就被當成禁書給焚燒了也說不定,畢竟原版書裡的主人公皮埃爾.別祖霍夫可是在最後解放了農奴啊…
那麼問題就更多了,納德神父是秉持着什麼想法才翻譯了這本書的呢,又爲什麼要把這本書不用用意大利文翻譯,而是要用拉丁文這種已經變成學術語言的文字來翻譯,是因爲這本書的內容就像上一個問題一樣不希望被某些人所發現?
那麼最後,這本書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書櫃上呢?納德是什麼人,想要翻譯這本書,然後給自己看,而且用的是很珍貴的牛皮紙,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樣的問題?
還有,是誰把書放到自己的書櫃上的?多隆?喬納斯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納德並不認識多隆管家,對於他的身份也是一無所知,所以納德翻譯的書,尤其是這種敏感的書是不可能交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的。
“母親大人嗎?”喬納斯的心中忽然涌出了對桑德拉的懷疑了,納德對於桑德拉的政治手腕,外交智慧,還是爲人處世的方針,一向非常的欣賞那麼把自己翻譯出來的書通過桑德拉的手交給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這本書在喬納斯的手裡,甚至讓喬納斯感受到了一絲懼意,他有些不明白了,但是緊接着,喬納斯的內心之中卻涌出了想要看這本書的衝動,他想要看懂上面的文字,閱讀這個時代的託翁,酣暢淋漓的文字,喬納斯更想看到,這本書是否與前世的《戰爭與和平》一樣。
這,對於喬納斯來說,至關重要。
喬納斯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桌子上,他現在最需要知道的是納德老師是出於什麼目的把這本書寄送給自己的,又是因爲什麼原因不用最基礎的意大利文來撰寫,而要用晦澀難懂的拉丁文,最後,這個作者是什麼出身,現在去世了還是依舊存活,如果活着的話,他現在在哪?
這三個問題,是喬納斯最想要知道的,也是喬納斯來了解這個世界手中所握有的線條之中,最明確的一條,喬納斯必須要儘快的知道這個世界和自己原本世界的關聯,拿起一張紙,用鵝毛筆快速的寫下了一行字,塞進信封之中,匆匆蓋上火漆,拿起旁邊的鈴鐺搖了搖,發現沒人來,喬納斯纔想起此刻門外的僕從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刻了,並沒有值日,喬納斯趕緊爬到窗戶上,對着城堡外面的守城士兵大聲一吼,讓他們上來一個人。
然後把信封交給了這個士兵,並且用喬納斯迄今爲止最嚴厲的口氣讓這個士兵在哆嗦之中接受了命令,騎着一匹快馬就飛速的向着薩魯佐飛馳而去了。
喬納斯在窗戶上看到飛快奔馳的駿馬在小鎮的泥路上掃起一陣煙塵,直到消失於無際,才終於收回了探出窗外的腦袋,魂神不定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空空天花板,有些放空。
“我現在要不要去找安德里亞斯或者是安娜問問這本書裡面寫的是什麼呢?“喬納斯坐了一會,實在是難以抑制自己對於這本書的好奇心了,這種兩個世界突然之間有了相似的地方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的讓喬納斯抓耳撓腮。
喬納斯思考了兩分鐘,很快就通過了自己的決定,把書放在桌子上,拿起紙和筆,摘抄了其中的幾段,他可沒有傻到回去質疑這兩個孩子智商的地步,當然不會把整本書都交給安德里亞斯或者安娜的,誰知道這本書裡面寫了什麼鬼東西,要是顛覆了熊孩子的三觀,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從前十頁之中摘取了6個相互間隔的斷落,放下鵝毛筆,用嘴輕輕吹了吹莎草紙,讓墨跡可以迅速的風乾,在吹的同時,喬納斯也做出了應該找安德里亞斯的選擇。
他可不想因爲拉丁文沒有自己的妹妹好而被嘲笑,起碼在自己弟弟那,安德里亞斯並不會嘲笑自己。
不過喬納斯這裡剛剛抄完沒多久,還沒有出門去找安德里亞斯,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了,光聽這敲三下停一下的敲門聲,喬納斯就知道是多隆辦完事回來要跟自己彙報一下種植園的事項了,喬納斯想了想,還是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給多隆了,畢竟這可是自己家裡的事,讓多隆一個猶太人知道事情的頭尾,喬納斯可不太放心。
乾淨利落的把自己抄寫的斷落和書本一起放到了辦公室下面的隔層書櫃之中,喬納斯就讓多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