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瞟了一眼貝太太和貝均澤,見他們兩人都正注意的看着自己,路藍這才慢慢悠悠的說出了自己早已經想好的點子。
“李姐,均澤,反正那個蘇婷也不過是來咱們家走個過場。既然現在阿姨已經恢復,與其我們還得想辦法趕她走,倒不如趁着今晚她的離開,直接去告訴老太太,說她偷了咱們家的貴重物品逃走了。這樣不就徹底斷了老太太對她的念想嗎?”
沒想到路藍果然是要誣陷蘇婷爲賊,而且還要現在就去告訴奶奶,貝均澤這心裡突然就有些揪扯着痛。
“如果那個老太太不是一個外人,而是你的奶奶,你還會這樣子罵我嗎?你這個混蛋,果然是一隻冷血的下半身動物。”
耳畔突然回想起蘇婷離開前的詰問,一聲聲,一字字,都是那樣的擲地有聲,突然讓貝均澤有些面紅耳赤。
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白天寧肯自己流血也要先幫助別人,可是現在他利用完了她,卻要把她誣陷成賊,他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一時間,腦海中竟然對從李文生那裡得到的信息,也突然有些懷疑起來。
正在遲疑,卻已經聽到母親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行!這件事最好還是先壓一壓。路藍,雖然你的主意不錯,而且看起來也十分的合理,但是我們貝家絕對不能沒有良心。”
“什麼?李姐,我沒有聽錯吧?難道我們假稱蘇婷是賊,就是沒良心了?她是來和我們均澤做交易的,她反正已經拿了我們家那麼多錢,她就是真的當一回賊又有什麼損失?而且我們又不會報警。”
自己這麼兩全其美的建議,竟然遭到貝太太李悅琴的反對,而且還被全盤否定,路藍差點沒氣得蹦到樹上去。
“路藍,你究竟有沒有腦子?難道是你說不報警,就能不報警的?媽可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丟的東西數目小了,媽肯定不相信;丟的數目大了,媽也絕對不會不報警,而且肯定還會讓蘇婷從劇組那邊消失。蘇婷是拿了我們貝家的錢,可是我們貝家也不能利用完人家,就爲了要踹開人家,不但要毀了人家的名譽,甚至連人家的前程都斷了吧?”
貝太太一番話有理有據,說得路藍一張粉面是紅一陣白一陣,不過幸好是晚上,有黑夜做掩護,貝太太和貝均澤這才都沒有發現她表情的窘迫。
“但是李姐,今晚的事情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們如果不這麼做,阿姨對蘇婷的看法,您也看見了,想要再趕走她可就有點難了。”
路藍繼續堅持着,一想到蘇婷這根眼中釘肉中刺還要留在貝家,恨得牙根都直癢癢。
這個蘇婷絕對不能留,她如果在,那自己想要取得貝家財產,可就更有困難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剛纔我和均澤已經商量過,明天媽如果問起來,就說均澤和蘇婷早早起牀就去晨光了。”貝太太的口氣不容置疑。
“好……吧。”
遲疑了一下,路藍終於還是口頭接受了貝太太的安排,不過
她的心裡可根本就沒同意,早已經飛速的盤算開了。
這個李悅琴,口口聲聲把貝家的聲譽掛在嘴邊,還不是擔心萬一老太太知道蘇婷是賊,從而影響了自己兒子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
好吧,我就暫時答應下你,等會兒回到房子裡,我就去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我不但要說蘇婷是賊,我還要把你們母子故意引狼入室的事情也說出來。
我就不相信,扳不倒你們母子在貝家的地位,只要老太太相信了我的話,定一那邊還不是我說了算?
表情訕訕的剛想轉身,沒想到貝太太卻再次發話了:“路藍,你不要以爲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雖然口頭應承我,但是轉眼就會去添油加醋的告訴媽,對不對?當然我沒有權利管住你的嘴,但是你不要妄想把你賭博輸的那些錢都栽贓給蘇婷。”
貝太太這一番話聲音不大,但是卻如同暗夜中的驚雷在路藍的頭頂炸響,路藍身子猛的一個搖晃,差點沒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你,你胡說什麼?誰去賭博了?我只是偶爾娛樂一下,並且我每次打牌,你也看見的。”
強自鎮定的辯解着,路藍的臉頰在黑暗中早已經紫漲如同豬肝。
“賭博不賭博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跟你多說。但是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我前陣子不小心得到了一張某人欠債的清單,上面的字跡可好像都是你的。”
“啊?怎……怎麼……會……會在你……哪裡?”
這一下路藍可是再也撐不住了,她只覺得兩條腿一軟,撲通一聲已經跌坐在地,上下牙齒不停的打着冷戰,連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
她的那張清單,明明藏在鞋櫃下面,可是卻突然找不到了,這些天她每天都在心驚肉跳,卻原來竟然是落進了李悅琴的手中。
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那還不立即趕她出貝家?要知道老太太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賭博。
“你放心,這張單據並不是我到你房間搜出來的,我可沒那個興致。怪都怪你藏的地方太不隱秘,傭人們幫你打掃房間掉了出來。不過幸好被我撿到,否則的話,不定要鬧出什麼大亂子。我不希望這件事公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冷冷的瞟了一眼地上的路藍,貝太太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明白,明白。”
路藍低聲答應着,好不容易纔從地上爬起來,拖着兩條軟綿綿的腿,很快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媽,漂亮!沒想到您還有這一手。這一下,以後路藍不管做什麼,可就要投鼠忌器了。”
盯着路藍走得沒了影子,一直沒有說話的貝均澤,這才敬佩的對着母親豎起了大拇指。
“均澤,我們和路藍是一家人,怎麼你老是用敵視的目光看她?貝家就只有你和均銘兄弟倆,難道你真的想等到以後均銘長大,他因爲路藍的緣故和你爭鬥不休?讓外人看你們兄弟之間的笑話?”
現在只剩下了母子兩人,貝太太剛纔的凌厲氣勢卻突然一下子不
見了,她伸手拉過兒子的一隻手放在掌心輕輕的摩.挲着,竟然苦口婆心的勸起兒子來。
“媽,我知道您這麼多年的苦心。可是路藍她知道嗎?我已經是大人了,難道路藍平常的那些舉動我看不見嗎?她現在完全霸佔爸爸,還不是爲了貝家的財產?她早就把我們母子視作眼中釘,而您卻還在婦人之仁。”
對於母親的勸告,貝均澤是一腔怒火。
他的眼睛裡面可是不揉沙子,路藍的所作所爲,他早就心知肚明,甚至於他還懷疑奶奶當初之所以墜樓,也是路藍背後動的手腳。
“好吧,媽知道你聽不進去。不過媽希望你能爲了你弟弟均銘着想,路藍她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跟某些人相比……算了,你還是趕緊去找蘇婷。千萬不要讓這個姑娘出了什麼事情纔好。”
貝太太說着說着,突然話頭一轉,催着兒子趕緊離開。
貝均澤此刻正心中不爽,再者還在憂慮這蘇婷究竟去了哪裡,倒是沒有聽出母親的話外之音。
一聽母親讓他走,當即跟母親道別,匆匆去開自己的車。
默默的坐在黑暗中,聽着兒子發動了引擎,看着兒子的車很快的消失在院外,貝太太這才驅動着輪椅回自己的房間。
想到剛纔自己差點說出的那個名字,她這心裡又是一陣思潮翻滾。
這個Angle看來真不是個善良之輩,怪不得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歡Angle,還非逼着均澤和Angle分手。
如果不是這次接到那段錄音,恐怕她還站在兒子這邊,支持兒子去喜歡Angle。
兒子找蘇婷做假女友,肯定是已經告訴過Angle的,沒想到她竟然不肯相信,還處心積慮的製作了錄音傳到貝家,這樣的女孩子可見心機有多重。
而相比之下,那個蘇婷就好像單純得多,雖然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人品好心眼好,工作表現也很努力。
看現在的樣子,兒子似乎對她印象並不是很壞,但是即使兒子不會愛上她,如果能夠利用她,逼迫着兒子和Angle分手卻也是不錯。
家裡已經有了一個不省心的路藍了,如果再來一個Angle,那還不是針尖對麥芒,貝家可就真的要熱鬧了。
貝均澤當然不會知道,母親已經由原來支持他和Angle的戀愛,轉爲現在準備策劃着拆散他們,此刻的他只是緊張的駕着車,風馳電掣一般向着蘇婷最可能去的香城醫院疾馳。
蘇婷離開最初給他的憤怒,早已經消失不見,現在他的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擔憂。
這個女孩子突然離開,什麼都沒帶,她身上沒錢又沒拿手機,而且身上還有傷,他真不敢想象她會遇到什麼事情。
黑色的瑪莎拉蒂如同一道閃電,迅速開到了住院部樓下,車子還沒停穩,貝均澤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如同狂風一般捲進了住院部大樓。
離蘇長柏的病房越近,貝均澤這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就越緊張,他突然很怕看見蘇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