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現在!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樓梯間的門猛的推開一條縫,隨着黑黝黝的槍口露出,“砰”的一聲槍響,驚天動地。
而與此同時,副總裁辦公室兩側的辦公室房門也驀地開啓,兩條人影已經疾如閃電般撲出。
白彬幾乎來不及喊叫一聲,身子已經朝地面委頓下去,而綁在他手腕上的那根連着炸彈引線的繩子,也隨即開始繃緊。
“不——”
來不及轉身的貝均澤,只覺得渾身的神經都瞬間緊繃,兩隻鷹眸緊盯着面前的裝飾畫金屬邊框裡面映出的影子,雙眸瞬間瞪大到了極限。
眼見得那連着炸彈引線的繩子,迅速拉直。
也許下一秒,或者要不了一秒,那炸彈將會瞬間引爆,貝均澤的一張俊臉,早因爲極度的驚恐而變成了慘白色。
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恐,渾身就像是被速凍了一般,眨眼僵硬冰冷,漆黑的瞳孔深處,死神的身影瞬間佈滿……
就在繩子已經拉直,爆炸的可能已經近在眼前,憑空出現的一隻大手,突然及時托住了白彬將要倒下的身軀。
而另一隻大手,也迅速握住他綁着繩子的手腕,猛的往炸彈的方向一推。
天哪!好險!
那已經拉直的繩子,竟然在引爆炸彈的前十萬分之一秒,再次變得鬆弛。
另一雙大手也在同時趕到,迅速控制了輪椅,以及輪椅上的李悅琴和蘇婷。
這兩雙大手的主人,正是埋伏在副總裁辦公室兩側房間中的張克,以及楊光派來留在貝氏的那名警員。
貝均澤還沒從恐懼的僵硬中恢復過來,更多人影已經從不同的門口撲出,整個走廊頓時人影瞳瞳。
紛亂的腳步聲中,衆人在緊急交換着對眼下狀況的處理意見,聲音不大但是卻都語速很快,昭示着此刻狀況的緊急。
眨眼的功夫,那固定在李悅琴和蘇婷中間的炸彈,已經順利拆下,同時捆.綁着李悅琴雙手的膠帶也被隔斷。
直到胸口固定着定時炸彈的蘇婷,被人給抱走,大腿上驟然輕鬆的李悅琴,絕望的眸子裡面,這纔有了一點活泛的色彩。
等到貝均澤回過神來,母親李悅琴已經順利解救,而楊光等人,正在迅速解下蘇婷胸口固定着的定時炸彈。
“媽——”
從胸腔中爆發出的一聲呼喊,凝聚着貝均澤此刻的千言萬語,未曾撲到母親身前,兩行熱淚已經流淌了滿臉。
“均澤。”
李悅琴也是心中感慨萬千,同樣哽咽着喊出兒子的名字,抓着兒子的雙手已經是泣不成聲。
但是母子兩人哪裡顧得上交流這劫後重逢的喜悅,只不過是彼此雙手一握之下,便將緊張期盼的眸子,投向還未曾完全脫離危險的蘇婷。
在解下蘇婷身上炸彈的同時,旁邊楊光帶來的拆彈專家,也在仔細的研究對比着兩枚炸彈的構造。
小小定時器上的紅色數字,依然在緊張的跳動着,並沒有因爲現場的形勢,而發生絲毫的停滯。
時間已經只剩下三分零四十五秒。
蘇婷只覺
得額頭上溼淋淋的,渾身更是香汗淋淋,今天的這一幕,和她曾經被關在廢鋼廠地窖中的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曾經觸碰過死神衣角的她,今天竟然再一次和死神來了個面對面的親密接觸,難道,她命中註定,就是要這樣死去嗎?
緊盯着那枚一直沒有停止過跳動的定時炸彈,蘇婷的腦子也同樣在高速運轉着,努力回想着當初在廢鋼廠地窖中的畫面。
她很清楚,即使這枚炸彈從她的身上拿掉,但是如果不趕在時間來到之前終止它,那麼它一旦爆炸,恐怕在場的人依然難以倖免。
尤其是,現場還有另外一枚炸彈。
不過很顯然,楊光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定時炸彈從蘇婷身上拿下的同時,便迅速派人將另一枚炸彈送往樓下,而定時炸彈則由拆彈專家抱着趕緊上頂樓。
畢竟,如果定時炸彈無法趕在時間到來之前順利拆除,在頂樓爆炸,相對危害性就要小得多。
眼看着拆彈專家已經抱着定時炸彈,幾乎是一溜小跑的奔向總裁電梯,蘇婷的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兩個相似的畫面:
在廢鋼廠地窖中,白彬曾經在把炸彈放到她們面前的時候,手指好像是習慣性的觸摸了一下左邊那根紅色的電線。
而今天的狀況,她記得很清楚,白彬在把定時炸彈固定到她的胸口之後,似乎也習慣性的觸摸了左邊那根白色的電線。
而當初,她幸運扯掉的卻剛好是那根紅色的電線,那麼今天呢?
白彬那像是習慣性的動作,會不會透露出的,就是某種信息,比如,可以據此平安拆彈……
“等一等。”
蘇婷來不及細想,身子驀地朝前撲出,疾步朝着拆彈專家追過去。
就在拆彈專家進入電梯,電梯門眼看已經關閉,蘇婷的一隻手也扒住了電梯門。
“白彬似乎有個習慣,上次我被綁架,就是幸運的扯掉他最後習慣性觸摸的左側紅色電線,才倖免於難。而這一次,左側的是白色電線,但他也在安好之後觸摸了一下……”
蘇婷的語速很快,簡直像是再打機關槍,但是卻清晰而流利。
“哦?”拆彈專家一驚,但是旋即一把將蘇婷的手推開,“蘇小姐,我明白了。危險,請您馬上離開。”
眼睜睜的看着總裁電梯上的數字眨眼到了頂樓,衆人雖然嘴裡都是一句話不說,但是每個人的內心卻都是緊張成一團,下意識的側耳傾聽着上面的動靜,數雙眸子更是直勾勾的緊盯着電梯頂端的數字。
眼看離最後的期限,已經只剩下幾秒鐘的時間,電梯頂端的紅色數字,卻突然閃爍起來,然後竟然動了起來。
“炸彈拆掉了?”
也不知是誰試探着的一聲詢問,就像是炮仗的引信,瞬間引爆了走廊中翹首以望衆人的熱烈情緒。
“哇哇……太好了……我們徹底安全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棒了……”
充滿驚喜的叫喊,立刻充斥了整個走廊,衆人三三兩兩的彼此擁抱着,興奮之下,竟然都忘記了旁邊地面上還躺着白彬的屍體。
“
叮咚……”
隨着清脆悅耳的音樂聲響起,電梯門開處,拆彈專家那張笑嘻嘻的臉,已經映入衆人的眼眸。
“太棒了,我們可全都要謝謝你,回去我馬上向上彙報,給你記上一大功。”興奮拍打着拆彈專家的肩膀,楊光滿臉的喜笑顏開。
“嘿嘿,那就謝謝楊警司了。不過這一功我可不敢獨自妄佔,蘇小姐也是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她的提醒,說不定我也沒這麼順利呢。”
嘿嘿一笑,拆彈專家早拿下了頭頂厚重的安全帽,露出一張燦若春風的臉來。
衆人這才錯愕的發現,對方竟然不是男人,那厚重防爆服下面隱藏的,竟然是一個女兒身。
至此,危險已經全部解除。
白彬當場擊斃,兩枚炸彈也被帶回警局,一個小時後,原本被死亡陰霾籠罩着的總裁辦樓層,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祥和寧靜,而整個貝氏影業也重新投入正常運作。
貝氏大廈門前的道路上,依然車來車往,沒有人知道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就在這棟高大威武的大廈裡,曾經發生過劫持事件。
寬敞明亮的總裁辦休息室內,李悅琴和兒子貝均澤,以及準兒媳蘇婷,還有心腹張克,四個人正圍坐在桌子旁邊,品嚐着米薇兒剛送來的美味餐點。
下午五點的金色陽光,透過透明落地長窗灑落進來,給衆人都塗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輝,想到剛剛過去的那一場驚心動魄,四個人不覺都是再次長出一口氣。
“張克,今天還真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控制被擊斃的白彬,我們幾個人恐怕都是小命難保。大恩不言謝,來,我代表貝家敬你一杯。”
微笑着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絢麗,更是在李悅琴的臉上投下隱隱的淡紅影子。
“太太,我也是儘自己的本分,您卻這樣讚譽我,我真是有點不敢當。”
拘謹的舉起手中的杯子,在貝太太的讚譽之下,張克的臉竟然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哈哈哈……來貝家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張克臉紅。張克,我也敬你一杯。”
看張克的臉紅得可愛,蘇婷不覺也是一陣大笑。
“別說你沒見過,就是我認識張克這麼多年,也還沒見過呢。”貝均澤肘彎一碰蘇婷,也笑嘻嘻的舉起了酒杯。
“哦,真的假的?張克竟然從來不會臉紅嗎?”蘇婷立刻將好奇的目光轉向貝均澤。
“你說呢?當然是開玩笑了。”
貝均澤先是故意的賣起了關子,緊接着大笑放出答案。
“均澤,今天人家張克可是咱們一家的救命恩人,你怎麼還這麼口沒遮攔的?”看兒子竟然打趣起張克,貝太太不覺聲音就有些帶着嗔怪的嚴肅。
“好吧……來,乾杯。”
貝均澤急忙調皮的一吐舌頭,四個人的酒杯叮的碰在一起,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如同此刻四個人的心情。
“叮鈴鈴……”
蘇婷殷勤的幫四個人各自滿上了酒,衆人剛想再舉起第二杯,桌子上李悅琴的電話卻突然不依不饒的大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