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巡撫大人家廖夫人帶着兒媳婦和女兒前來按察使府衙拜訪,在外遞交了帖子,帶進後院後。由賀夫人接待了她們,而後才帶去了青澤院。
偏廳那兒,瑞珠已經備好了茶水。賀夫人帶着她們入內。過了一會兒沈香茉進來了。
拜見太子妃是要行大禮,若是沈香茉計較的,廖夫人的兒媳婦和女兒得要磕頭纔是,沈香茉抿着笑意坐下後就看着她們,那廖夫人似乎是沒有這意識,兒媳婦和女兒也會行了小禮後就坐下了,倒是賀夫人那兒臉色微閃了閃,當初她帶着幾個孩子,可都是給太子妃跪拜過的。
大周朝上下都知道太子妃是聽不見也不會說話的,廖家出自宜都百年世家,一向對朝堂都是盡忠職守,這麼多年下來。這身在廖家人,多少也存着一些自信和傲氣在,廖夫人說起話來,也是一副‘我家人才輩出,皇家也不敢小覷我們’的姿態。
“本來早早就來拜訪娘娘的。就是如今入了秋,府邸裡事情太多,又想着娘娘到了這兒需要休息幾日。所以昨日纔派人送了帖子。”廖夫人笑看着太子妃,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心底裡早就開始算起了這太子妃的脾氣,若是個好脾氣好說話的,這半年在這兒就好辦多了。
【巡撫府的事比較邀請,本宮陪同太子前來主要是爲了水澇一事,廖夫人若是忙不開,不上門前來拜訪,本宮也能體諒。】沈香茉擡手做了這麼幾個手勢,待瑞珠翻譯過來,廖夫人的神色微變了變,閃過一抹訕訕,賠笑看着她,心中又有了另一番計量。
“娘娘初來幾日,還沒有在這桐城走過吧,過幾日巡撫府上有宴會,不知能否邀請娘娘您賞臉前去。”廖夫人轉而邀請,沈香茉想起和太子商量過的事,微點了點頭,【廖夫人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這就算是答應了?
廖夫人和兒媳婦對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廖小姐已經朝着沈香茉這兒投來幾回視線了,如今剛到了及笄之年的廖家小姐,可以說是這桐城三郡裡官家身份最尊貴的世家小姐,看人都是頭擡高心孤傲的,如今眼見着比自己漂亮又比自己有氣質,家世還比自己好的,不論她是什麼身份,廖小姐就是喜歡不起來。
“娘,我能不能去院子裡走走。”廖小姐坐不住,廖夫人朝着她看了一眼,還是賀夫人開口,讓人帶廖小姐出去,廖夫人頗爲抱歉的回看她們,“娘娘別介意,她不懂規矩。”
沈香茉笑了笑沒說什麼,和太子妃溝通太困難,廖夫人大都數的話都是與賀夫人說的,邀請了太子妃前去參加宴會,自然要邀請賀夫人了,賀大人可是要在此到任,夫人之間,早早的就需要開始交際。
沈香茉在旁聽着,也不插話,她的視線在廖夫人身上掃了一圈,頭上的釵飾,手上戴着的桌子,身上錦布的質地,還有她脖子上戴着的一串紅寶石,這一身的行頭,沒有幾百兩銀子下不來。
廖夫人的打扮已經超出了一般夫人的華貴,在這桐城三郡,天高皇帝遠的,廖巡撫一來就是七八年,恐怕這口袋已經裝的快要塞不下了。
想到這兒,沈香茉嘴角泛着笑意,看廖夫人的眼神更和善了,前去巡撫府參加宴會,還能看看這巡撫廖家,到底有多厚實的家底可以供太子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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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屋子內聊着,外面廖家小姐已經快要逛到外院。
其實府衙後的院子並不大,更不能和大府邸相比,所以能走的地方並不多。
廖春茵朝着前院衙門各司所在的地方走過去,快到門口的迎面那兒過來一個人,險些撞上他,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姑娘請小心。”楊開洛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避開以爲她要出去,廖春茵回了神,搖了搖頭,“我只是經過這兒。”
“姑娘請自便。”楊開洛笑了笑,從她身邊經過朝着內院走進去,廖春茵眉頭微皺着,待他消失不見才問領着她在院子裡散步的丫鬟,“此人是誰,怎麼能如此隨意的進出內院。”
“這是跟隨殿下而來的楊大人,他還是太子妃娘娘的表兄呢,太子和賀大人都是住在內院中,興許是有事才進來的。”丫鬟盡責的給她介紹了楊開洛的身份,廖春茵點點頭,並沒有怎麼在意。
只是在回去青澤院時,她又在花園那兒遇到了楊開洛,此時的他換了一身衣服,手裡拿着幾卷東西,正和身旁的侍衛說着什麼,經過廖春茵身旁的時候,轉過頭來朝着她紳士的點了點頭,清俊的臉上一抹儒雅,兩添氣質,看的廖春茵微微一怔,再回神時人已經走出了花園,朝着前院過去了。
廖春茵片刻失神,一旁的丫鬟沒看出來,領着她回了青澤院,這兒廖夫人她們也聊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告辭。
沈香茉送到了屋子門口,賀夫人把廖夫人她們送出了府衙,在門口的時候,廖夫人拉着賀夫人的手又好一場聊,上馬車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廖春茵忽然開了口,“娘,隨同太子殿下來的楊大人,您知道是誰麼。”臺歲雜巴。
廖夫人一愣,沒想到女兒忽然會這麼問,“你見過他?”
“剛剛在後院裡有一面之緣。”廖春茵想了想說道,“是太子妃的表兄,還是太子身邊如今得力之人。”
一向瞭解女兒脾氣的廖夫人立馬就聽出了她的意思,從前可不曾聽她提起過別人,語氣也關切了幾分,“回去問問你父親,應該也是蘭城人氏。”
廖春茵點點頭,暗的馬車內瞧不仔細,她姣好的面容裡,臉頰上還微泛着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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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季熠辰回來,夫妻倆就開始商量起了關於前去巡撫府參加宴會的事,一早外出視察,季熠辰也聽到了不少東西,這廖巡撫前來差不多有八年時間了,桐城三郡的水澇沒解決透徹,這些年來向朝廷攤手要銀子的次數倒是很多。
季熠辰還打聽着一個有趣的,這廖巡撫沒別的愛好,就兩個,一極度愛財,二極度惜命。
夫妻倆對望了一眼,季熠辰笑意裡一抹籌謀,“這回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要命還是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