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照泉一愣,他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梗了梗脖子,他看着一臉失望的般若顏忽然有一種說出所有事情的衝動。
“看吧,其實你也根本沒有把握不是麼?師兄,你就別安慰我了。如果你是想阻止我,那就更是白費心思了。”般若顏隨即恢復到一開始冥思苦想的表情,開始想對策。
許照泉抿抿嘴,本來是想讓般若顏幫他申請一個可以入宮的腰牌。但是般若顏根本就不相信他,腰牌肯定是不會給他了。看來還是得用江湖手段入宮了……
樊佳若看着冥思苦想卻沒有出手救人的般若顏,原本平息的心情再次起伏不定起來。她看得出,般若顏的確是在很嚴肅的爲王爺想解毒的方法。可是,王爺身上的毒不等人,怎麼能夠讓她這麼先沉思又準備最後纔出手救人這樣一連串繁複動作的?
般若顏看看躺在病牀上在幾天之內迅速消瘦下來的成王爺,心裡一陣難過,伸手撫上已經長出鬍子的蒼白臉龐,般若顏感覺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來。中毒的那一刻一定很難受吧……現在躺在牀上一點兒也沒有辦法動,更是一場煎熬吧……連一場風寒都可以難以忍受躺在牀上的人,更不用說是因爲中毒而不得不纏綿病榻了……
般若顏忽然很想認認真真的叫一聲“父王”讓成王爺聽。但是,般若顏垂下眼簾,她叫的時候他在睡着,等他醒着能聽到的時候,她恐怕已經沒有張口的機會了,到時候,不知道已經長眠於哪裡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果然是殘忍至極、無奈之極的事情。
“郡主,”清醒過來的回春仍是有些反應慢,對周圍的環境也是非常提防。但是,般若顏現在的狀態是真的讓人擔心,“去外面透透氣吧。”
般若顏衝她揚起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點點頭,“好。”
……
成王府的小花園之內。
“郡主,王爺的病……不好治麼?”回春仔細的觀察着般若顏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發問。
“有辦法是有辦法
,但是……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般若顏的笑容單薄而沒有說服力,口氣中也帶着明顯的不確定。
回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露出笑靨,“回春就知道以郡主的醫術,肯定能救得了王爺。還是郡主厲害呢!太醫院裡的醫正啊什麼的都治不了呢。”
般若顏扯出一絲笑容,淡淡的接口,“但願如此吧。回春,你剛剛好轉,記得多休息。如果怕安靜就讓桑兒陪你,不用擔心我的。我沒事……”
三言兩語將回春打發走,般若顏才轉向身後,神情淡漠而疏遠,“烈王爺。”
趙烈陽拍拍手,臉上露出八卦的表情,“嘉蘿郡主果然是個倆害的人物,竟然能治得了這麼複雜的病情。真是讓人佩服。不過,本王很是好奇,郡主會用什麼來救成王爺的性命呢?”
般若顏冷冷的哼一聲,強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厭棄,“烈王爺,這病可不是能用來調笑的。”
趙烈陽整整神色,“郡主,本王可是很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
般若顏依舊板着臉,“無可奉告。”
“如果這個問題本王是在替皇上問,郡主也要說‘無可奉告’麼?”趙烈陽的話成功的阻止了般若顏離開的腳步。
“你有什麼憑證說你是替皇上問的?”般若顏眼神中帶上了不耐煩,但是卻又不得不與趙烈陽周旋。
趙烈陽微微一笑,“這很簡單,問一下皇上不就好了?”
般若顏斜着眼上上下下將趙烈陽來回掃視了三遍,確定這個人沒有在搞鬼,纔回轉身問,“怎麼問?”
趙烈陽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的轉頭作揖,學着戲文中的唱腔說,“皇上,請出來啊~~”
般若顏這才露出驚異的表情睜大了眼睛看着花架後面,直到那個穿着玄色長衣的身影閃出來爲止。
直到玄色長衫的人用戲謔的口吻說“怎麼?嘉蘿不認識朕麼?怎麼會這麼吃驚?”般若顏這才反應過來,忙下跪行禮,“顏兒參見皇上,皇上……”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帝扯住袖子,拉了起來,“行了行了,自家人不必多禮。”不顧趙烈陽就在身邊,皇帝肆無忌憚的看着般若顏,嘴裡不住的說着,“你身邊沒有照顧的人麼?你怎麼比去年朕見你的時候還要瘦?聽烈王說,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病着?到底怎麼了?”
般若顏有些受寵若驚,心裡吃不準眼前這個自己父王的親哥哥到底要問什麼,只好敷衍的笑着,“不過是小病,顏兒自己就能看得了。不妨事的。”
“皇上……”趙烈陽在身邊輕輕地喚了一聲,將皇帝有些羅嗦的問題打住,輕輕的提示他的主要目的,“成王爺……”
“啊!對了!顏兒呀,你孃親醫術絕妙,你的醫術想來也不會很差,讓你來醫治你的父王,朕也是極其放心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朕,你到底想怎麼救你父王的病?”皇帝一閃神,忙將話題扯回了剛剛的地方。
般若顏微微一頓,看了看趙烈陽,動動嘴角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皇帝明白般若顏的意思,輕咳一聲,“烈陽,你先退下。”
趙烈陽無奈的答應一聲,“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院子。
等到趙烈陽走遠了,皇帝纔開口問,“可以說了吧?”
般若顏點點頭,平靜的開口,“般氏家族的女子身上的血……”
“什麼?”皇帝震驚之餘不由得鬆開了扯住般若顏袖子的手,迅速的反應過來之後就是激烈的開口,“不行!!朕決不允許你這樣做!爲了救人搭進一條命去,這跟沒救人有什麼區別?!不行!朕絕對不允許!!”
般若顏淡淡的笑了笑,“皇上,因爲您是九五之尊,所以顏兒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顏兒不告訴您,而是在您知道之前就已經救了人,您還能怎麼辦呢?成王爺是我的父親,不僅僅是病人。爲人子女者,救父母是應該的。況且,以血救人我也只是在一本地理異志上見到過,要用多少血、服用多少天見效、每天服藥幾次這些顏兒還沒有想清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