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國家,如果背後沒什麼人指使,怎麼可能會對東昇發動進攻?
而她想,除了那個人不想讓烙狂與自己好過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而且,也只有他,能夠給西晨皇帝保證,鬧完邊境之後,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有利可圖。
至於他到底允諾了西晨皇帝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卻是苦了邊境的百姓。”
最苦的,還是邊境那些百姓,要飽受他國軍隊的荼毒,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有這樣一個從來不知有自己的子民着想的皇上,她真不知道,他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還能坐幾年。
她也不知道,皇上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烙狂和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果他是一位好皇上,一位好父親,他們只會成爲他的助力,而現在,關係弄到如此僵的地步,他又圖的什麼?
“想來,烙狂應該馬上便會前去西邊境吧。”輕嫵媚嘆了一口氣。
或許,這纔是皇上的真正目的,把烙狂支開,暗王府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如此一來,想要對付她,也就容易多了。
繞那麼大一個圈圈,難道就是爲了對付她嗎?
或許,他還想一箭雙鵰,就像當初一樣,讓烙狂也消失在西邊境吧。
好歹毒的皇上,好無良的父親啊。
“王妃,爺應該會拒絕皇上的吧?”術紅說道。
爺現在正是新婚,怎麼可能去邊境呢,難道朝中就沒有什麼人可派了嗎?對付一個西晨國,難道非得讓爺去禦敵嗎?
“術紅,你跟着烙狂那麼多年,還是不瞭解他。”輕嫵媚搖了搖頭。
雖說烙狂生性淡漠,可對於百姓與生靈,他是極重視的,現在是邊境百姓遭殃之時,烙狂就算再在意她,也斷不會甩手不理會的。
“王妃,您的意思是……爺會答應皇上?”術紅輕聲問道。
那樣,爺不就又得開赴邊境,暗王府就只有王妃一個人。
到時候皇上想要做什麼,那王妃能接得住嗎?她的心裡,突然開始擔心起來了。
“那是自然的。”輕嫵媚點頭。
民生之事,爲國之大事,就算不爲了皇上,只爲了國家能安定,百姓不再受苦,烙狂也一定會答應的。
何況,此事也不容他不答應,皇上早就想好了的計謀,哪容烙狂推拒?
只是……
輕嫵媚微微一笑,去不去得成,還不一定呢。
“王妃,您笑什麼?爺都要去邊境了,您還笑得出來啊?”術紅都糊塗了,本來一位爺,就已經夠難搞了,現在又多了一位王妃,同樣是深不可測,她的腦袋,都有些接收不良了。
“沒事,本妃只是在想,該爲烙狂準備哪些必備物品。”她回答。
……
御書房內,皇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俯下身來看着坐在一邊的閻烙狂,“老五,西晨國之事,你有何看法?”他問。
西晨國不斷騷擾西邊境,致使民不聊生,百姓居無定所,他料定閻烙狂是一定會同意出戰西晨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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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便就給了他機會,可以一舉除去輕嫵媚那個禍害。
“父皇,您太看得起西晨國了,即是戰事已起,父皇不防派遙將軍前去禦敵吧。”閻烙狂淡淡地回道。
就算到了最近,還是選了他,他也得推託一番,免得皇上覺得自己太快答應,有什麼陰謀詭計,有了防範之心。
話說,他也不是那種日日算計的人,沒那麼多心眼。
“遙將軍?”皇上一聽這三個字,不禁皺眉。
別說此事是有陰謀在內,就算真的有戰事,他也不可能派遙將軍上場的,他剛失了女兒,已經對皇家失望了,他若是再將兵權交到遙將軍的手裡,難保他會不會真的叛亂。
“老五,你這是在說胡話了,遙雪兒都被你誅殺了,遙將軍又豈會再爲我東昇效命?”他的語氣之中,頗有怪罪之意。
“父皇這是責怪狂不該對那個下作之人下殺手?”閻烙狂輕聲問道。
若不是念着遙將軍已經沒用了,或許還能讓皇上與太后有所顧忌,他連將軍府都會連根拔起。
現在遙將軍還能活得好好的?
“朕哪有此意。”就算他明明的這個意思,也不能承認啊。
“那遙雪兒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憐了遙將軍,現在算是衆叛親離。”
遙將軍自從那日回府之後,與父親兄弟大吵了一架,兩位弟弟不顧父親的反對,都從將軍府裡搬了出來,各自買了府第。
若大一個將軍府,奴僕衆多,沒有了兩位弟弟的支撐,只怕入不敷出,很快便會落沒了。
“他有何可憐之處,自己沒管教好女兒,還讓別人憐憫他嗎?”閻烙狂卻不以爲意地開口說道。
“也是。”皇上點了點頭,關於遙將軍,他也不想再多談,只怪他自己沒出息,“只是,老五,你想讓他出戰,只怕是不行的,這事情,還是得落在你的頭上啊。”
說來說去,他就是想讓閻烙狂前往西邊境。
“父皇,狂剛成親,只怕媚兒是離不開狂的,父皇還是另選他人吧。”閻烙狂還是拒絕。
“老五,你豈能爲了兒女私情,枉顧國之大事,現下西晨國不斷擾我東昇邊境,百姓可說是苦不堪言,再無人去制止,只會越鬧越大。”皇上突然板起臉來,嚴肅地說道。
閻烙狂心裡冷哼一聲,原來還知道百姓苦不堪言啊,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情來?
“既然如此,不如朕就讓老六去吧,左右他在府上,也是無事,讓他去戰場上鍛鍊一番,也是有好處的。”
皇上一甩手中的奏摺,如是地說道。
上次之事,老五若不是顧及老六,也不會受重傷,只是,他卻沒想到,這麼精心設計的計策,他竟然還能活着回來,而且,極有可能是在那次得到了噬月劍,修爲也更上一層樓。
想想他都揪心啊。
“父皇,尋他修爲太低,怎麼能擔些重任?”提起閻烙尋,他怎麼可能同意,而且,扯出六弟來,也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他不就是想讓他去嗎?
“他哪裡是修爲低?分明是你一直慣着他,把他給寵壞了。”皇上說道。
這話倒是說得不錯,閻烙尋確實有一點被閻烙狂寵壞的味道,可是,那也是因爲閻烙狂只有這麼一個兄弟交好,而皇上又從來不理會他們,那他這個做哥哥的,自己是處處要爲弟弟着想,這也並沒有什麼過錯。
“是狂的不是。”閻烙狂淡淡地說了一句。
“父皇,西晨國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六弟即便是去了,也沒什麼好鍛鍊的,此事便由狂去處理吧。”
他與皇上之間的爭鬥,沒有必要再把尋給牽扯進來。
“那媚兒那邊……”皇上猶豫地看着他,心裡卻是一陣大喜。
老五果然是在意老六的,看來他想得不錯,只是,輕嫵媚在老五的心裡,也是地位不輕。
“媚兒那邊……”閻烙狂話語一頓,“狂自有主張。”他心裡早就想好了對策。
……
果然,事情不出輕嫵媚所料,當幾個時辰之後,閻烙狂回府之後,便與她說起了此事。
輕嫵媚倒是很淡定,理了理自己被風吹的有些亂的秀髮,示意他先坐下來。
“王妃,皇上也太不近人情了,竟然讓爺去戰場,爺可剛與您成親,這不是……”這不是讓爺與王妃分開了嗎?而且,誰知道戰場上得待多久啊,一來一去都得十天半個月了,這一去,幾個月都有可能的。
術風真是爲爺與王妃抱不平,有這樣一位皇上在,他們暗王府的日子,也別想安寧。
“不近人情?術風,你可把他想象得太好了。”輕嫵媚淡淡地一笑,說道。
在他那裡,還有什麼人情可言,只要是礙了他眼的人,或事,或物,都是他欲除去的對象。
閻烙燁是,他們就更是了。
他可是巴不得暗王府從此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術風表情一僵,暗罵了自己一句。
王妃說得完全沒錯,是自己這張嘴,說得太留情面了,明知道皇上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支開爺,好對王妃下手。
“烙狂,你是如何想的?”輕嫵媚低頭問他。
閻烙狂手中把玩着皇上賜給他的玉牌,那是可以調動兵馬的兵符,“哼,他是想得太好了。”
他又豈會讓他如此如意就得手了?
“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輕嫵媚也是勾脣。
“爺,王妃,您們在說什麼啊?”術風不明所以地問道。
“術風,派幾個生面孔,去大街上傳些話。”閻烙狂冷冷地吩咐道。
“傳些話?傳什麼話?”術風還是不明白啊,爺都要開赴邊境了,還去大街上傳什麼話啊,不是應該好好安置王妃纔對嗎?
不過,好在殷公公留在榮院,總能保護王妃的安全的。
王妃也是……
術風突然眼前一亮,“爺,您不會是想帶王妃一起去吧?”
這樣的話,爺還會去邊境嗎?皇上肯定不會同意的吧?兩個人都走了,到時候他要向誰下手去啊?
“如何?還不快去。”閻烙狂怒瞪了他一眼。
“是,是,屬下立即就去辦。”爺和王妃,果然都不是正常人,這招都能想到。
術風應聲之後,便趕緊離開了。
爺開赴邊境迫在眉睫,此事得趕緊傳開,才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越早對爺與王妃,越是有利。
“烙狂,他的陰謀,一個接着一個,可是越來越密集了,他究竟是要做什麼呢?”輕嫵媚至今也搞不懂,既然他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難道就非得在短時間內除掉他們?
籌謀了多少年的計謀,當然得慢慢執行,越是心急,就越是會露出馬腳,很有可能會因爲一時心急而全盤皆輸的,難道他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還是說,有什麼讓他如此迫不急待的原因?
可是,殺了他們,究竟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這個世界上,多他們兩個人多,少他們兩個,似乎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不知道你要帶我去邊境的消息傳開之後,他又會能什麼反應。”她想,應該是憤怒至極吧?
“輕輕,只怕他的陰謀,也不止這麼一個而已。”他有一種隱隱地不安,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他自己的父皇,他怎麼可能不瞭解呢,雖說他不問世事,但對於皇上的一切,不要說了解十之八九,五成還是有的。
“你這些天,趁着沒事,應該好好修煉的。”他說道。
“這我自然知道。”修煉之事,她一刻都不會落下的。
“但也不可操之過急,要循序漸進。”他叮囑。
輕嫵媚只是點頭。
……
夜幕降臨,御書房中,皇上已經聽到了從大街上傳來的消息,頓時氣得從龍椅上彈跳了起來。
這個閻烙狂與輕嫵媚,還真是兩塊難啃的骨頭,他想什麼主意,他們都能找到對策來。
讓他去邊境,他竟然還要帶上輕嫵媚一起去受苦。
本來以爲,以閻烙狂心疼她的境地,肯定會將她留在暗王府裡的,沒想到……
看來,他們是知道了他的計劃了,所以纔會出此下策。
現在太子找不到,連他們兩個都動不得了嗎?
皇上咬了咬牙,當然不可能的,殺不了他們,他也要離間地他們不得安寧。
皇上冷笑一聲,立即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來,拿起筆便疾馳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他將紙捲了起來,放到一個金色的葫蘆之中。
“來人。”他輕叫了一聲。
從黑暗之處,立即閃出來一個黑衣人,跪在他的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將這個葫蘆親自交到西晨皇帝的手中。”他把金葫蘆丟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把接住。
“切記,東西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則,你也不必回來見朕了。”他交代。
“是,屬下遵命。”黑衣人應聲,立即離開了。
皇上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再次冷笑出聲。
閻烙狂,朕倒要看看,這次,你要怎麼接,朕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迎接西晨國公主。
……
閻烙狂的行程,竟然奇蹟般地緩了下來,皇上遲遲不下出兵的命令,不止令朝臣驚訝,連聽聞風聲的百姓,都是摸不着頭腦。
不是說西邊境告急嗎,那皇上是在做什麼,眼前着西邊境百姓受苦而無動於衷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暗王府榮院中,一大堆人擠在廳中,術雲的身子已經好了,閻烙狂已經命他將香茉和香語給帶了回來。
現在,他們都站在一起,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表情。
閻烙狂與輕嫵媚兩人,各自坐在他們面前。
“王妃,屬下去將那個什麼鬼公主給滅了,看她還敢不敢來咱們昇都。”香茉絕對是個暴脾氣的,動不動就知道殺人滅口
輕嫵媚只是淡淡地擡眸,瞄了她一眼。
她心裡知道,現在知道消息的衆人,心裡都有一個想把西晨國公主殺了滅口的想法,殺了個西晨國的公主,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不可以,做得隱蔽些就可以了。
或許,連烙狂心裡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卻有她自己的考量。
“西萌萌,暫時不能動。”
“王妃,爲什麼?”術紅也不明白了,連爺都有這樣的想法,爲什麼王妃就是不同意呢?
“王妃,您明知道她此次隨着使臣來昇都,就是衝着……”術紅看了閻烙狂一眼,才小聲地說道,“就是衝着爺來的,您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
聞言,閻烙狂臉色暗了暗。
他前些日子就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沒想到,皇上竟然還會出這個低賤的招數,想要離間他與輕輕的關係。
“本妃需要爲了一顆棋子而着急嗎?”輕嫵媚不以爲然地問道。
“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太大驚小怪了,人家現在還沒到昇都呢,你們就這麼氣憤,到時候人家要是真住進王府裡來了,那你們得怎麼辦?”
術紅幾人同時無語,王妃說得是很對,西萌萌那個公主,就是一顆棋子,但棋子要是用得恰當好處,那便會起到大作用的。
“王妃,要是到時候,西萌萌真的進府來住了,您要怎麼辦?”術雲問道。
“能怎麼辦?涼拌啊。”輕嫵媚雙手一攤。
她現在除了陪着烙狂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修煉,修煉的時間都不夠多了,哪還有空理會那個什麼公主啊?
而且,西萌萌一來,相信有一個有,肯定也會聞訊前來的,她有什麼好擔心的,留着西萌萌給那人對付就行了。
“你們啊,來者是客,你們都不懂嗎?”
當然,還有一句話叫做客隨主便,到時候她想怎麼樣,還不是得經過自己這個主人的同意,不然,誰會聽她一個他國的公主?
“王妃,屬下可是聽說,那個西萌萌從小便是個潑辣的姑娘,連西晨皇帝都拿她不得。”術風說道。
王妃還把她當成客人,難道不知道她是前來搶爺的嗎?
“嗯哼。”輕嫵媚假咳了一聲,潑辣嗎?
“你們這些人哪,就是因爲太看得起她了,別把她當一回事,不就行了?”再潑辣,那都是在他們西晨國,這裡可是東昇國,她一個東昇國的暗王妃,還能讓一個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翻天了不成?
“這事還讓本妃教你們嗎?明知道她是一顆棋子,還那麼看重她,那不正如了背後那人的意嗎?”
她搖了搖頭。
“烙狂,你也沒必要生氣,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爲了一個不重要的人,傷了神。”
“本王明白。”閻烙狂點了點頭,但心裡難免不痛快。
他纔剛成親,皇上竟然想在他的親事上面做文章,若不是他早有留意,暗中在西晨國埋下了人,還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怪不得這幾天什麼動靜都沒有,原來是想着和西晨國聯姻,而對象,便是他。
還說明白,輕嫵媚輕笑了一聲,烙狂一般不會在她的面前自稱本王的,只有在心煩氣燥之時,纔會這樣。
“烙狂,左右這幾日無事,西晨國的使臣也還未到,不如趁着天氣好,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她提議。
如此也好放鬆一下一直緊繃着的身體,昇都附近的山川,風景可是秀麗極了。
“好。”閻烙狂一口應下。
這本來就是他想要做的,但一直都得不着空,現在正好有時間,便帶着輕輕出去走走,也是不錯。
“今日天色也尚早,我陪你去玄女湖釣魚,如何?”他問。
“好啊。”輕嫵媚立即站了起來。
她早就聽說,昇都以東的地方,有一個玄女湖,裡頭有一種稀奇的魚類,全身似冰一般透明,釣上來之後,還會冒着冷氣,只是很難釣起來。
她也想去試一試。
“我去換身便裝。”她向術紅一招手,趕緊先去換個衣裳,不然,穿成這樣出去,實在是不便。
“爺,您真要帶王妃去釣魚啊。”術風和術雲簡直是傻眼了,西晨國的公主,馬上就要來了。
而且,很明顯是衝着暗王府來的,爺和王妃,都不做好應敵的準備,竟然還想去遊湖釣魚,他們無話好說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