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呢?聽不懂。”古古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臉茫然地搖頭,“什麼側面正面的,樹葉最後都落在地上不就得了嘛。”
難道還能不見了嗎?
可是,當古古話音剛落,一陣北風吹來,樹枝上的枯樹葉,竟然是往岩石裡面飛去,而且,還消失了?
“這……我是不是看錯了?”古古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古古,你去把烙狂和嫂子也叫來看看。”這個地方,危險四伏,他不好單人隨意行事。
“我們就在你們的身後。”閻烙狂在他們的身後,冷冷地出聲。
“嚇!”百里豔一驚,趕緊拍拍自己的胸口。
真是人嚇人都能嚇死人,這一驚一乍的,還沒到墓穴裡頭,已經被嚇出一身冷汗了。
“百里豔,你一個魔城城主,能不能別那麼慫?”輕嫵媚白了他一眼。
“我這哪是慫?只是感覺這裡特別地陰森,總有一股冷風在往我脖子上吹。”百里豔趕緊否認。
他怎麼可能認慫,只是覺得這面岩石很奇怪而已。
“那就證明,我們找對地方了。”閻烙狂說道。
“主人,這面岩石,應該是虛幻的假岩石,入口肯定在這裡。”古古看着那面還在不停‘吞食’着枯樹葉的岩石,說道。
“那還在等什麼,我們趕緊進去吧。”百里豔拍了拍手,就要往岩石的方向走去。
閻烙狂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拎了回來。
“百里豔,你最好把你那吊兒郎當的性子收一收,不然,還是別進去了。”輕嫵媚淡瞥了他一眼。
“我……”百里豔一頓,頓時沒話了。
“你知道里面是什麼地方嗎?知道有什麼危險嗎?就敢想也不想地往裡闖?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好吧,好吧,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們走前頭,我跟着你們。”
輕嫵媚從空間之中,拿出幾根透明色的繩子,分別遞給他們,“綁在手腕上,我們四人連在一起。”
“靈術繩啊。”百里豔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手中的繩子,這可是好東西啊,一旦打造好之後,再厲害的人,都弄不斷它的。
“百里豔,你給我注意了,我可不希望因爲你,我們都死在墓穴裡頭。”輕嫵媚怒喝一聲。
怎麼總是沒個正經,要不是因爲他是魔城之主,下去之後可能會有用,她說什麼也不會帶上他這個大麻煩精的。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他趕緊應聲。
“我走在前面,你們跟着我的腳步走。”輕嫵媚說道。
“女主人,還是讓古古走在前面吧。”古古立即插話,這個墓穴機關重重,讓女主人走在前面,太危險了。
她可只是尊級的實力。
“不用了。”輕嫵媚搖頭。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這個墓穴,跟她有心靈相通的感覺,她能感覺到裡面的機關在哪裡。
她大步向前一邁,頓時被吸進了岩石之中,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一點光線都沒有。
一會兒之後,閻烙狂拿出一顆夜明珠,將他們所在的地方照亮。
“你們看,那裡有一個墓碑。”百里豔一轉頭,看到一個很高大的墓碑豎在不遠處,興奮地就要奔過去。
可是,因爲靈術繩的原因,他被閻烙狂緊緊地拉住了。
“百里豔,你想找死的話,解開靈術繩自己去,別拉上我們!”閻烙狂冷冷地說道。
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想要亂跑,那麼着急趕着去投胎嗎?
“烙狂,封了他的聲音。”輕嫵媚皺着眉頭,不悅地說道。
鬼吼鬼叫地,死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了,從現在起,她不想再聽到百里豔的任何聲音,簡直真是就是一個麻煩。
“呃……我不說話了,不說……”百里豔趕緊求饒,可求到一半,還是被閻烙狂封住了聲音,只能扁扁嘴巴。
他的話,確實有些多,下回注意還不行嗎?
“主人,有五個墓碑,哪個纔是真的?”古古看到有五個墓碑,朝着不同的方向而立。
分別是東方、南方、西方、北方,還有一個是竟然是碑面朝着下方趴着的。
“古古,用靈力將他們上面的灰塵掃盡。”輕嫵媚吩咐。
“好。”古古立即擡起雙手想要聚焦靈力,可是,他慢慢地放下雙手,無奈地看了一眼女主人,“女主人,不能用靈力。”
輕嫵媚一愣,即隨想起來,外頭有那麼大一棵斷香樹呢,怎麼可能使用靈力?好吧,只是親自動手,將那幾個墓碑給清理出來了。
四人一起動手,不到一會兒,就將五個墓碑上面的灰塵都給清理乾淨了。
他們站到幾個石碑的中間。
“都是一模一樣的,連顏色,都沒有任何差別,輕輕,要如何辨認?”閻烙狂問道。
對於墓穴,就像在死亡沙漠之時一樣,他是一竅不通的,只能凡事都問輕嫵媚了。
“四個大陸之中仙鳳大陸爲鳳凰一族之地,爲朱雀,是南方,靈天大陸有玄武龜,爲北方,羽馨大陸上有青龍,則爲東方,紫玄大陸上雖然以龍爲尊,但卻是白虎一族的遷徙之地,則爲西方,魔族入口在仙鳳大陸之上……”
“嗯……哈……唔唔……”百里豔趕緊指手劃腳地,兩隻手都指着南面的那個墓碑,想要告訴大家,這個是真的。
可惜,他發不出聲音來。
“百里公子,您所指着的那個墓碑,是朝着北方的。”古古在他的身側,淡淡地提醒他道。
百里豔:“……”他想要吐血了,有木有?
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四個墓碑,都是面朝中心而立,他所指的那個墓碑,確實是朝着北面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輕輕,這個是真的嗎?”閻烙狂看了一眼北邊的那個墓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輕嫵媚聞言之後,搖了搖頭,“魔族一向是爲人類所不恥的,是最陰暗,最見不得人的一族,所以……”
她的目光,看向了那塊倒在地上,背面朝上的墓碑。
“這纔是真正的墓門所在。”她走到那塊墓碑前。
“女主人,要將它擡起來嗎?”古古問道。
輕嫵媚先是點頭,之後纔看向閻烙狂與百里豔,“烙狂,阿豔,備劍,等會不管有什麼東西爬出來,一律殺死!”
“嗯。”閻烙狂應聲,將輕嫵媚在仙鳳大陸送給他的傾城劍拿了出來,百里豔也拿出了一件法杖。
“百里豔,你做什麼呢?拿劍啊。”輕嫵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法杖。
明明是個御劍師,拿什麼法杖?而且,現在拿法杖出來有用嗎?
百里豔:“……”他眨了眨眼。
拿法杖不是很好?靈力一掃,不管有什麼怪物爬出來,都能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不用使用靈力,你是豬啊?”剛纔他們還擦墓碑累個半死,一會兒功夫就忘一乾二淨了嗎?
百里豔忍不住咬咬牙,他是豬,那剛纔是誰讓古古用靈力的?到底誰是豬,還不一定呢。
他也不能跟女人一般計較,就當沒聽到這樣的話,又換了把劍拿在手中。
“輕輕,你退後。”閻烙狂將輕嫵媚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纔看向古古,示意他將墓碑給搬開。
古古點了點頭,兩隻手變成利爪,抓位墓碑,一下子便把整塊墓碑都提了起來。
“小心——”輕嫵媚驚叫一聲。
當墓碑被提起,不出她所料,一大堆黑乎乎的蛇,便涌了出來,往四面八方游去。
閻烙狂與百里豔,立即提劍便向朝着他們方向而來的蛇砍去。
“這蛇身上有劇毒,古古,用劍。”
古古丟掉墓碑,就要用爪子去殺那些噁心的蛇,卻聽到輕嫵媚的提醒,立即也從自己的戒指之中拿出一把劍,拼命地砍。
“女主人,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那麼多?”古古不停地砍,可是,他砍掉多少,那洞裡頭就有多少往外涌。
而且,這根本不是蛇,哪有蛇是兩個頭的,前後都張着嘴巴,凶神惡煞,被砍死的蛇,散發着噁心的氣味,讓人好想作嘔。
這個東西,連他這麼見多識廣的古雨神鷹,都沒有見過。
“我什麼知道?”輕嫵媚沒好氣地吼了一句,卻看到百里豔的腳下,有一條蛇竟然想往也爬,“阿豔,小心——”
這蛇那麼毒,被咬到的話,必死無疑啊。
她心頭一急,也顧不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一掌推了出去。
百里豔聽到她的提醒,正要提劍砍死那條蛇時,竟然發現那條蛇化成了飛灰,不由瞪大雙眼看着輕嫵媚。
不是說不能使用靈力嗎?那爲什麼……她就可以?
這難道就是區別對待?
“我……我可以使用靈力?”輕嫵媚也是一驚,但即隨興奮不已,既然能使用靈力,就不必那麼辛苦地一劍一劍地砍了。
她拿出焰玉,將自己的靈力,凝聚到焰玉之中,往洞口用力劃過,隨着一陣靈術波動,所有的蛇,都隨之而消失了,只剩下一灘血跡。
“呼,總算都死乾淨了。”古古說了一句,從戒指裡拿出一瓶藥粉,倒在了血跡之上,血跡也隨之消失了。
百里豔張了張嘴巴,但卻沒有聲音,趕緊伸手解開自己的啞穴,看向輕嫵媚。
“嫂子,爲什麼你能夠使用靈力?而我們不行?”他剛纔看到她能夠使用靈力,也想用一下,可是……完全沒有反應。
有這麼厚此薄彼的嗎?
“我也不知道。”輕嫵媚聳聳肩,她怎麼會知道,能用不是更好嗎,他們就安全多了。
“烙狂,古古,我們下去吧,切記一定要小心。”她看了他們一眼率先走了下去,至於百里豔,她已經沒話好說了,只希望別再鬧騰出什麼事情來了。
既然她能夠使用靈力,那就必須走在前面,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輕嫵媚手中拿着焰玉,上面凝聚着靈力,七彩的顏色,正好可以用爲照明。
隨着階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感覺越來越冷。
“嘶——”因爲輕嫵媚千叮嚀萬囑咐地強調,不可以觸碰任何東西,可是,即便是不碰牆壁,都可以感覺到牆上冷氣直往外。
“嫂子,這牆壁是不是寒冰所築,怎麼會如此寒冷。”百里豔縮了縮脖子,都忍不住想要拿件衣裳出來裹在身上了。
就算是寒冰,也沒有那麼冷的吧?
“應該是寒冰吧,不過是有些冷。”古古也說道。
像他這樣的神鷹,都感覺冷的地方,就是真的是寒冰所築了,不然,他不可能感覺到冷的。
“地下墓穴,長期封閉,這些寒冰又在這裡不知道幾萬年了,冷是肯定的。”閻烙狂沉聲說道。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等等,那邊……前面是什麼?怎麼……鬼……鬼影……”百里豔指着前方,儘量讓自己壓低聲音,不尖叫出聲。
還沒進來時遇到奪命怪蛇,剛進來,還沒走到墓穴之中呢,就來這麼讓人血脈膨脹的一幕……
這是想要嚇死人的節奏啊。
“這是海市蜃樓,其實什麼都沒有,只要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就行了。”輕嫵媚說道。
“看到牆壁上那些金幣了嗎?那鬼影,就是它們反射出來的。”她擡手指着牆壁之上,那些形狀不一的金幣。
“那把它們毀了不就……”
“閉嘴!”閻烙狂冷喝一聲,黑眸朝着後頭的百里豔冷冷地掃,“說話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想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難道連幾個明知道不是真鬼的影子,都要如此害怕,都過不去嗎?
“百里公子,你真是白做了魔城之主,白學了那麼多本事。”古古也白了他一眼,不悅地說道。
“你的膽子,能更小一點兒嗎?”
讓他跟在女主人的身後,已經覺得很丟臉了,可是,他前面的這位百里公子,似乎還沒有任何感覺,有個風吹草動就一驚一乍的。
百里豔:“……”
說得倒是輕巧,他現在是學了多少本事都使不出來啊,能不怕嗎?能不小心一點兒嗎?
不過,剛纔那句話,自己確實不應該說,這墓穴裡面的東西,特別是一層,一件都不能動。
等到了鬼影之處,輕嫵媚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們都別動。”她交代。
慢慢地伸出空着的一隻手,摸了摸牆壁,將一枚金幣翻了過來,一瞬間,所有的鬼影都沒有了。
“牽一髮而去全身,這是怎麼設計的啊。”百里忍不住感嘆,這樣的本事,他要是能學個十分之一,就是人人敬仰的大師了吧。
“嫂子,你不是說不能動嗎?”爲什麼她就可以動,他們就不行呢?
輕嫵媚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來?”
“還是別了。”百里豔趕緊搖頭,他還想多活幾年,先給魔城留個種兒之後再死吧。
“可是,這些留着也是留着啊,又不影響走路。”
剛纔一路走來,那些鬼影都是順着他的脖子處滑過去的,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配合着牆上冒着的寒氣,還是讓他全身寒毛倒豎啊。
而且,有幾個是張牙舞爪地往他脖子上掐來的,真的……
“你們都記着這個地方的這枚金幣,這是可以用來嚇退人的,或許等引皇上他們那些人進來之後,就有作用了。”她說道。
三人立即點頭。
“前面就是一層墓門了。”她看着階梯之下。
……
阮閣老府中,閻烙尋剛剛被阮秀雨親自迎到了書房之中,鳳若千跟在他的身後,一聲也不吭。
阮閣老正坐在書房書桌的正前方,而趙輝則是站在他的身邊,彷彿地談什麼事情。
“爹爹,輝哥,老六來了。”阮秀雨小聲地說道。
因爲閻烙尋是易容而來,府中的人都不認識,也就能逃過皇上的耳目。
“老六?哪個老六?”阮閣老不明所以地擡頭,他家就一個女兒,哪來的老六?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雙黑眸猶地一亮。
“老六,你……”
“噓——爹爹,您小聲一些!”阮秀雨真心阻止他的話。
就算他們府上沒有皇上的耳目殲細,也必須要小心行事,何況,昨天還發現了紅兒呢。
阮閣老趕緊捂住嘴巴,點頭。
“秀雨,你去外頭看着點兒。”趙輝立即說道。
“嗯,好。”趙秀雨立即會意,轉身帶上門就離開了。
“舅老爺,姑父,尋兒有禮了。”閻烙尋向他們行禮。
“尋兒,來,快坐。”阮閣老招呼着他坐下,“昨晚我和你姑姑、姑父還在談論着街頭髮生的命案呢,想着肯定是烙狂與你們回來了,沒想到,今天你就過來了。”
“舅老爺,我與五哥、五嫂,也是前天才到昇都的。”閻烙尋笑着說道,隨着阮閣老的招呼,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面。
“若千,你也坐吧。”他對着鳳若千說道。
“不必了,我還是站着好。”鳳若千冷冷地說道。
站着最方便了,有任何情況,都可以及時反應,不必再做一個起身的動作,麻煩。
其實,不在主人的身邊時,她也是挺沉穩的。
“六王爺,這位是……”趙輝看了看鳳若千。
這姑娘身上散發着不尋常的氣息,那氣勢,大有生人匆近的感覺啊,自身肯定是非常強大的。
“呵呵,這是我五嫂的朋友,因爲我這修爲不怎麼樣,五嫂就請她來保護我的安全。”閻烙尋不好意思地笑笑。
誰讓自己實力不夠,五哥與五嫂皆是擔心他。
“姑父,舅老爺,您們也坐吧,不必理會她。”
“哦,哦。”阮閣老看了一眼鳳若千,應聲。
“尋兒啊,你們與皇上,究竟是鬧了什麼矛盾啊,怎麼就愈演愈烈了呢?”他問。
現在昇都形勢如此緊張,這是多少年都從未有過的啊。
“舅老爺,姑父,您們也不是外人,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就跟您們直說了吧,現在——太子府上的那位,是假的,大哥其實三年多前就和我們一起逃走了,而皇宮裡面的皇后……”
“也是假的?”趙輝不由地接下了他的話。
如果太子是假的,那與他經常有接觸的皇后必定也是假的了。
若是真皇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自己的兒子已經被皇上給替換了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阮閣老一直都捉摸不透,這其中,究竟是暗藏了什麼秘密。
“這還得從五年多前,五哥與五嫂成親之日說起,大哥無意之中,發現在皇上一個天大的秘密,從此之後,就註定我們與皇上,有一場生死大戰了。”閻烙尋嘆了一口氣。
“什麼天大的秘密,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解決嗎,非得鬧到如廝地步啊,畢竟是親生父子,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啊。”阮閣老也嘆了一聲,勸道。
有什麼天大的秘密,非得鬧到這樣的地步?還說什麼生死大戰,弒父也是大不孝啊。
“舅老爺,如果您知道皇上做了什麼事情,就不會那麼說了。”閻烙尋搖頭。
他也不想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自己爲他做任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