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五哥也聽說過她?”閻絡菲疑惑地問道,依着五哥的性子,不可能會去了解一個女子啊,而且還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心腸又是那麼地歹毒陰險。
“嗯,五哥不曾聽說過她的名字,只是市井傳聞此女子頗爲蠻橫霸道,時常以欺負嫡妹爲樂,連在衆臣千金之中,都是出了名的又時常將……太子殿下掛在口中。”
“哦,連狂兒都聽說過輕嫵嬌的事蹟?”皇上挑眉,沒想到,他這個萬事不理會暗王兒子,也會對女子之間的爭鬥如此上心,他真是孤陋寡聞了。
“父皇,您說笑了,兒臣又怎會如此無聊,只是與六弟走得近了,時常能從六弟的口中,得知些沒有用的閒言碎語而已,父皇也是知道的,六弟那張嘴,就是張呱躁的鸚鵡嘴。”
“這倒也是。”皇上認同地點點頭。
“兒臣以爲這些都是市井傳聞,沒想到,竟然還是真的,這輕大小姐,如此對待嫡出的二小姐,難道輕丞相也不管管嗎?真不知道以後若是出嫁了,又會是怎樣的一個……”
閻烙狂頓了一下,便不再往下說了。
閻絡菲在暗中給自家的五哥豎起了大姆指,五哥這纔是整人的天才啊。
“傳朕的旨意,輕府大小姐公然強推嫡妹之靈寵,視爲巧取豪奪,有失女子品德,公然對嫡妹不敬,出言污穢,有失女子言行,且行事魯莽,屢教未改,特命其入善居庵帶髮修行,由太后親自看管,爲期兩年,若再不服管教,便永生不得踏出善居庵一步。”
“父皇……”閻烙燁當下便坐在了地上,擡頭還想要求情。
“閉嘴,你也給朕回太子宮好好地反省,若是再與那輕嫵嬌糾纏不清,朕看你這太子,也是坐到頭了。”
閻烙燁一驚,趕忙又跪好,不敢再造次。
閻絡菲得意地擡頭,看了一眼閻烙燁,還輕哼了一聲,就得讓父皇這麼治治她這個太子大哥,不然,以後那輕嫵嬌還不知道會張狂成什麼樣子呢。
“好了,九兒,你也莫要着急,這是在皇城裡頭,想來很快便會找到了。”皇上安慰着自己的女兒。
“太子,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給朕出去找,若是媚兒有個什麼意外,朕……哼。”皇上一甩袖子,一臉不爽地看着閻烙燁。
“是,兒臣遵命,兒臣告退。”閻烙燁立即站了起來,匆忙地往外走去。
“父皇,九兒也去找找吧。”閻絡菲擔憂地說道。
看看外頭的天色,都已經快要暗下來了,這女人,不會又出什麼事兒吧,真是個讓人放不下心來的主兒。
“好,九兒你去吧。”皇上對着閻絡菲點點頭。
“父皇,既然使臣已經離開了,那兒臣也就先行回去了。”閻烙狂適時地開口。
皇上意味深長地看了閻烙狂一眼,沒想到,他竟然還和輕嫵媚走近了,輕輕?暗王何曾如此稱呼過別人,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難道輕嫵媚跟閻烙狂,還是舊識?不會啊,他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會的。
“嗯,既然無事,你便回去吧。”
“九妹,你等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剛走出御書房,閻烙狂就叫住了閻絡菲,好端端地,她們怎麼就會惹到了輕嫵嬌呢?
若說輕嫵嬌是看上了輕輕手中的雪狐,那也不至於如此蠻橫不講理吧?
就算輕嫵嬌蠻橫無理,難道太子也會如此?
“還能是怎麼回事兒,五哥,你啊,就是那個方外之人,不食人間疾苦啊,對輕丞相府上的那些事情,是不會明白的。”閻絡菲面色無奈地搖了搖頭。
“何事?”閻烙狂還真是不明白,剛纔他在父皇面前所說的,也只是聽六弟偶然間提起的,至於是不是真實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這都是真的?
所以,輕輕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閻烙狂雙眸不禁危險地眯起,那她被人丟到死亡沙漠,又是怎麼回事兒?
“五哥,我先不跟你說這些了,小媚人都沒找到,我還是先去城裡轉轉,看能不能碰到她吧。”說罷,閻絡菲不再理會閻烙狂,匆忙地離開了。
閻烙狂看着她遠去的背影,閉了閉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出來。”
“爺,有何吩咐。”黑暗之中,走出來兩個黑衣男子,對着他恭敬地問道。
“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是。”那兩人應聲,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在兩人離去之後,閻烙狂才擡眼撇了一下御書房的大門,轉頭離去。
御書房內,一個穿着黑衣斗笠的人站在皇上的下方,等待着上方的皇上發問。
“你都聽到了什麼?”皇上拿起一本奏摺,雖然雙眼留在了奏摺上面,但心思卻是不在上面。
“主人,暗王已經派人前去尋找二小姐,太子殿下也已經派遣他自己轄下所有侍衛出去尋找,九公主也不落其後,但卻是單獨一人查找,屬下並不曾發現她有暗衛。”
“嗯?只有這幾方人?”皇上音調緩慢地問道。
他可不相信,就只有這明面裡的幾撥人在尋找輕嫵媚的下落,肯定還有別人的。
不過,他倒是真沒想到,閻烙狂這個暗王,都會對輕嫵媚失蹤之事如此關注,竟然還親自派人尋找,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等得空的時候,他得好好地盤問一下九兒,得弄清楚暗王與輕嫵媚是如何相識的。
“不,還有好幾方人,其中最顯著的,便是輕丞相府是家丁,還有舞閣老府中暗衛,其他的人,請主人恕罪,屬下一時尚未查到。”男人如實彙報。
“嗯,朕明白了。”皇上點頭。
這個輕幕,難道自己與他說得還不夠明白嗎?輕嫵媚之事,不由他插手,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與他對着幹,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嗎?
可惡,等過了這陣子,看他如何懲治輕幕和舞天德兩個老東西,竟敢揹着他做一些膽大包天的事情,以爲他都不知道嗎?
“青兒現在情況如何了?”
“這……”男人聽到皇上的問話後,明顯地一愣,放在左右兩側的手緊了一緊,“青兒她……不好。”
“你放心,朕不會虧待青兒的,等她完成了任務,朕便會讓她隨你一起離開的。”皇上的眼神,忽暗忽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屬下謝主人成全。”男人一聽,語氣竟然是輕鬆了幾分。
皇上拿着奏摺的手,忽地一緊,幾不可見地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任務還沒有完成,竟然就已經在想着離開他生活了?這樣的人,他如何還能留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等過了這陣子再處置這些不忠心的狗吧。
“你立即親自帶着去,一定要趕在那幾方人馬之前找到輕嫵媚並將她帶到朕的面前。”
“是,屬下明白。”男人應聲。
“你且下去,朕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是,屬下告退。”男人對着皇上一抱拳,先是朝後退了幾步,再轉身大步離開。
皇上見人已離去,一把將奏摺丟在了桌面上,一拳砸在桌面上。
“主人莫要氣惱,且讓奴家去把那條不忠心的狗給處置了。”從暗中,走出來了個蒙着面的女子,穿得一身紫色薄紗,神秘且妖嬈,一開口,便是要將剛離開的那個男人給殺了。
“不必,現在還用得着他。”皇上擡手捏了捏眉心,女子立即上前爲他揉捏兩邊的太陽穴。
“主人,奴家捏得舒服嗎?”女子嬌柔地問。
“嗯。”皇上擡起手,輕拍她的手背,就當是對她的讚賞了。
“將軍,皇家衛隊已經齊集完畢。”一名士兵打扮的人,小跑着趕過來,對着馬上的人彙報。
“好,你立即把二小姐的畫像分發下去,將皇家衛隊分成四組,在東城、西城、南城、北城四處挨家挨戶地尋找,讓所有人都給本將軍查找仔細了,不準放過一個角落,記住,二小姐若是找不到,有你們好受的。”
“是,將軍,小的明白。”那名士兵聽後,心中也是一驚。
上個月二小姐失蹤,他們皇家衛隊每個人都被罰了一年的俸祿,這次若再找不到,他們這些靠俸祿吃飯人的,可都得餓肚皮了。
唉,這二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人都傻了,還不好好地待在相府裡頭,非要出來逛街,現在人丟了,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當兵的人啊。
“四方城門可曾通知人去關閉?”那馬上的將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如果城門還沒有關閉,這二小姐要是出了城,他們就是在昇都把地都給翻過來,也是找不到的啊。
“這個……小人不知。”他只負責齊集衛隊,關閉城門的事情,不歸他管啊。
“你……”將軍氣憤地大手就要往他的臉上招呼而去,但又頓住,在吁了一口氣之後,又把手給放了下來,“你立即按本將軍所說的去做,至於城門之事,本將軍親自去。”
說完,他便策馬而去。
士兵撇了撇嘴,無辜地看着一地的灰塵,轉身下命令去了。
‘砰——’地一聲,一個花瓶被甩落在地,而緊接着,便是一個巴掌聲響聲,“本相讓你搶,本相倒要看看,你要搶到什麼地步。”
“爹爹,這不是女兒的錯啊,女兒只是看着二妹妹手中的寵物可愛,便……”輕嫵嬌被輕幕打倒在地,輕聲地啜泣着,還一邊捂着臉,一邊解釋。
“你給本相住嘴。”輕幕大聲地喝住她所要說的話,再多的解釋,又有什麼用處,“本相幾次三番警告與你,不要與媚兒再起爭執,你是怎麼做的?”
“爹爹,是太子殿下他……”
“住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以爲現在太子殿下還能保得住你?”只怕他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吧?
“輕嫵嬌,你個愚不可及的東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跟媚兒過不去?你是不是自己找死,還得拉上本相一家子?啊?”
“爹爹……”
“如今好了,九公主往聖上那裡一告,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如果媚兒找不到,太子殿下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輕幕怒吼,此時真是恨不得插死這個沒用的女兒,只會給他的心頭添堵,有什麼用處?
“媚兒要是找不到,你就等着皇上下旨把你處死吧。”
而他現在要想的,是怎麼保住他相府裡一干人等的性命,“本相也顧不得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輕幕便拂袖離去。
“不,爹爹,爹爹,您要救救女兒啊。”輕嫵嬌見輕幕要離開,頓時慌了神,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抱住輕幕的腳,大聲地哭了起來。
“滾——”輕幕一腳把她給踢開,“本相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愚蠢的女兒?自己的妹妹失蹤了,竟然還敢幸災樂禍,還當着九公主的面上,你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爹爹,女兒錯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女兒啊,女兒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爹爹。”輕嫵嬌現在哪裡還有剛纔在酒樓裡的那股子春風得意的勁兒,早就被嚇破膽子了。
“晚了,本相已經接到確切消息,皇上已經下旨,命你到善居庵帶髮修行,由太后親自看管,你就作吧,再作下去,你就一輩子當你的尼姑吧!”
輕幕不再理會哭得稀里嘩啦的輕嫵嬌,大步離去,他還急着派人去尋找媚兒的下落,沒有功夫在這裡耗着。
輕嫵嬌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都不動,彷彿連呼吸都沒有了。
善居庵?帶髮修行???
“不,我不要!我不要去!”她悲哀地大吼。
善居庵是什麼地方,這昇都有哪個姑娘家不知道,那是太后用來懲罰那些窮兇極惡的婦人的一座尼姑庵啊。
那裡邊的尼姑,比太后身邊的執事嬤嬤都要狠毒,只要哪個婦人不聽話,或者反應稍有不如她們的意,便會遭到毒打。
而且,聽說以前曾有婦人爲了離開那裡而想要討好太后,卻被那裡的尼姑活生生地丟給了庵裡養的魔獸,當成了魔獸的大餐。
那個地方,哪裡是庵堂啊,根本就是地獄啊,進去的人,出來之後,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最好的,也只能安安分分地過一輩子,連句大話都再不敢說了。
這麼可怕的地方,她怎麼可以去呢?那會要了她的命的。
輕嫵嬌六神無主地坐在地上,眼淚‘唰唰’地往下掉,誰來救救她啊。
“爺,您確定要……去尋找輕二小姐嗎?”術風跟在閻烙狂的身後,但說話的,卻是一個女音。
“嗯,你要阻止本王?”閻烙狂疑惑地看向某處,不悅地皺眉。
而閻烙狂所看之處,正站着一個清秀的女子,那張臉,竟然與術風一模一樣,“屬下不敢,只是,屬下有必須要讓爺知道,輕二小姐的那潭水,您還是別去淌爲好。”
“本王不是派你去保護輕嫵媚嗎?爲何還在這裡?”說着,閻烙狂看向術風,這小子,難道沒有跟術紅說明白嗎?
“回爺的話,屬下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術紅平靜地回答他的問話。
“嗯?你是千變行者,難道連輕嫵媚身邊都混不進去嗎?”他一直認爲,術紅的本事,在紫玄大陸,是無人能及的,當然,他指的是那容易之術。
“爺,屬下是千變行者,但卻只是行者,不是神者。”
“你的意思是,輕嫵媚的身邊,你混不進去。”閻烙狂不禁疑惑,難道那丫頭的身邊,真有那麼危險嗎?連術紅都沒有辦法混進去?
“爺,屬下記得曾經與您說過,在紫玄大陸裡,有兩處地方,是屬下混不進去的。”術紅看了閻烙狂一眼,說道。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閻烙狂記得,那時是他下令讓術紅混到太后的善居庵裡查找一些證據,可沒想到,術紅卻連去都沒去,就一口回絕了,說自己沒那本事。
“爺,這第一處,您已經知道,是太后娘娘的善居庵,還有一處嘛……”
“妹子,你說的,不會就是輕二小姐的竹雅居吧?”術風表情誇張的問道。
這輕二小姐的身邊,真有那麼危險嗎?竟然能跟太后娘娘的善居庵相提並論?這也太不現實了吧?
應該是他猜錯了吧?
可是,術紅卻點頭了,“爺,老哥,輕二小姐的竹雅居,比起善居庵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裡頭,隱藏着各式各樣的高手,但平日裡都只是下人的身份,據我初步所知,竹雅居里,就有七股勢力,而且是最少有七股。”
“我的個娘啊!”術風不禁感嘆一聲,這是什麼地方啊,有這麼多勢力,“難道,他們之間,不會產生矛盾嗎?”
他疑惑了。
“不會。”術紅搖搖頭,“這些勢力雖然存在着,但卻是非常地安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從來不會對另一方下手,可是,外人想要進去,那便是難如登天,我敢斷定,我若是進去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會變成一具硬邦邦的屍體。”
所以,她冒不起這個險。
“娘啊,這是什麼地方啊。”術風眨了眨自己被嚇到的眼睛,捂着胸口,“不對啊,妹子,那竹雅居里,就沒有輕二小姐自己的人嗎?”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的。”若是有,也早被換成是那些勢力中的人容易了。
“這簡直……簡直是……”術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得轉頭看向閻烙狂,“爺,那術紅她……”還需要混進去嗎?
“你當本王真的是冷血的嗎?”
明知道去了便是死路一條,還讓術紅去,那他還對得起他們勢死跟着自己的那份忠心嗎?
“術紅,那你就先回去吧。”
“爺,屬下還沒有說完呢,屬下雖然混不到輕二小姐的身邊,但卻能混到輕大小姐的身邊的,這輕大小姐一直以來都以欺負妹妹爲樂,相信……”
“不必了,她馬上就得去你混不進去的地方了。”閻烙狂打斷她的話。
“啊?”什麼意思,術紅不明白。
“爺,您的意思是……皇上要把輕嫵嬌發落到……善居庵去?”術風開口,心裡頭一陣興奮。
這個女人,真是自作自受,善居庵,夠她喝上一壺的了。
“那屬下便混到輕二小姐的產業中去?”術紅提議。
“產業?什麼產業?”閻烙狂皺眉,這丫頭還有什麼產業嗎?不是已經傻了?而且,這丫頭還需要產業嗎,墓穴之中那麼多寶物,用一輩子,也用不完了吧?
“妹子,輕二小姐還有產業,你說笑的吧?”
“老哥,我也是最近輕二小姐失蹤之後,才發覺的,輕二小姐的產業,那可是跟太子殿下的有一拼的,而且,是輕二小姐跟九公主一起合開的。”
“九妹?”閻烙狂挑眉,他就說,九妹怎麼會和輕輕如此熟悉的,原來中間還有這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此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術紅搖頭,“爺,輕二小姐的產業置辦地極爲隱蔽,依屬下看,除了屬下之外,還沒有人知道,至少在今日之前,還沒有人知道。”
-本章完結-